35、天河雪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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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雕通身雪白，身体还未长成，显得圆肥可爱，扑闪着两个短短的翅膀，从空中歪歪斜斜冲向站在山崖上的玄霄。玄霄看它憨傻模样，啐道：“笨天河！”
一阵飓风吹来，幼雕无法控制翅膀，晃悠悠的跌在草地上。蓦的，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它罩住，骇得它咻咻的朝玄霄叫着。
“畜生！”玄霄长袖轻挥，一道真气凝成弧形实质直扑巨影而来。
“玄霄兄，手下留情！”裴行俭一枪点在弧光弯处，化解了袭来的劲力。
“给我一个不杀它的理由！”玄霄望着站在“天河”身前巨大的身影，心中炽焰飞涨。没错，这个“东西”是来自天庭的瑞兽！它似虎似狮，身披浅白色鱼鳞，头侧一对龙角，通体如雪，伸出只前爪不停的拨弄“天河”。
“玄霄兄，若非雪猊作我和裴将军脚力，我们此行当不会如此顺利。”金光一指那一兽一鸟，“况且它也无恶意。”
玄霄见“天河”正围着雪猊欢快的蹦达，扬起的手缓缓放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涌上心头——也许这一生中自己在意的都注定会被其他人拐走。
丹书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雪猊，原来金光二人比突利更快的赶到狼居胥山，是有瑞兽的帮忙。可这传说中的动物为何现身在草原呢？猊，是仙界神灵的坐骑，而玄心正宗与仙界并无瓜葛，称得上有点拐弯抹角的那点关系应该是来自蜀山派。
莫非——
丹书还在整理线索时，两道纤细的身影逆光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人结了个火焰印，恭敬的道：“唐朝国师，昙雪奉父汗之命等你很久了。”
“火焰印，摩尼教，你是韦统部族的？”金光问道。
“国师怎么知道我是韦统部的呢？”尖顶毡帽下流苏被分到耳边，露出少女花苞般柔细的容颜，上面一双浅色的眼眸如同凝结在草叶上的朝露般璀璨。
丹书也十分好奇，按理说摩尼教一百年后才会被韦统部奉行，眼前这个少女应该跳萨满大神舞才合乎礼节。
金光解释道：“有位波斯朋友告诉在下，他曾和韦统部的昙雪郡主讨论过光明和黑暗的起源，那位郡主殿下对摩尼教教义十分赞同，想必姑娘就是昙雪郡主吧。”
韦统少女含笑点头算是默认了，而丹书则用脚尖在草地上画圈圈，心里哼唧道：“死狐狸，你是替李世民联络草原部落的，还是用什么宗教去泡妞的。”
“那还请郡主代为引荐菩萨可汗。”
“国师请。”昙雪郡主在前引路，而她身旁一个少女始终以帽檐上垂落的紫纱遮脸，瞧不见容貌，看她衣饰华美，又不像是昙雪的侍女。那少女轻呼一声：“小胖，过来！”雪猊抖抖长毛，踱着碎步过去，而“天河”咕叽咕叽的屁颠颠追在雪猊的屁股后。
玄霄冷冷打量着那个少女，也没觉察出她身上有仙气，不过也很想确认这雪猊是否和神界有关联，于是他从悬崖上飘落到金光一行人身后,一声不吭的尾随着。
“这位先生是？”昙雪回首而望，只觉得玄霄俊雅出尘，浑不似凡间人物，而这份轻功更是态拟神仙。
金光见玄霄的目光全都放在雪猊上，看都不看昙雪一眼，便替他答道：“这是在下的朋友，玄霄。”
“玄霄，很像跟仙家的名字。”昙雪忍不住赞道。
玄霄冷笑一声：“在下和神界无一丝关系。”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金光咳嗽一声，道：“郡主中土官话说得很好。”
“国师谬赞了，父汗提倡与唐互通，昙雪自不能落与人后。”昙雪微笑着回道。
忽然远处有一队骑士朝这边高声喊道，用的是韦统语，金光等人虽听不懂，但看得出那队人马的脸上带着万分焦急的神色，似有大事发生。
昙雪和他们遥遥答了几句，对金光道：“国师，东面的契丹部率骑兵犯我草原，我得速速回去助我父汗。”
裴行俭和丹书心中一震，契丹是突利统辖的突厥部落，莫非受他指使，在韦统与大唐交好前，就将韦统部剿灭。金光也觉得事出突然，便随昙雪等人骑马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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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吐迷度，你是把唐朝国师藏起来了吧！”
“他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藏！窟哥，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哪里小人了？”
“你扮成马贩子偷偷摸摸还不小人！”
金光瞧见契丹一行扮成商贩，便知他们此行欲掩人耳目，而且听他们意思是要找自己有事商议，不过只要不是与韦统为敌，他也就放心了。
丹书扶额，因为契丹和韦统都说的唐话，不得不赞叹唐话是这时的世界官方通用语言。“不过‘他又不是个东西’，似乎……唉，金光不是东西，这是骂人的话啊。”她笑到打颠。
“国师，您就是唐朝国师。”那个叫“窟哥”的契丹人瞧见昙雪身后的金光锦衣博带，虽然风尘仆仆，但难掩卓然气度，急急奔了过来。
金光看窟哥架势，估计是要给自己一拳，或者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无论前者还是后者，这份热情金光都不想承受。但他也知道这个扮成马贩子的窟哥，实则是契丹部的首领，也不想拂他面子，只得后退一步，作揖道：“在下正是国师金光，不知窟哥可汗有何吩咐。”
“国师啊……”窟哥扑了个空。
“他也配称可汗。”吐度迷剑眉一挑，满脸的冷笑。裴行俭常听师父苏定方讲草原各部的轶事，其中也提到菩萨父子，菩萨英勇无比，力抗颉利大军，如今看他儿子吐度迷英气勃发，少年气盛，那菩萨老爷子敢第一个与突厥拍板叫横的胆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敢侮辱我们可汗，想找揍啊你！”窟哥的随行纷纷捋袖子亮拳头。
“大哥，父汗说了只要不是带着刀箭来韦统，就是朋友，我们该用美酒和烤羊款待。”昙雪这话虽是对吐度迷说的，但却是面朝契丹众人微微含笑。雪肤花貌被落日余辉一照，更显得清丽无双，窟哥心头顿时一片恍惚，喃喃道：“美酒，烤羊，还是郡主想的周到。”
吐度迷心里那个骂啊：“美酒烤羊那是招待唐朝国师的，你窟哥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骂归骂，酒照喝，肉照啃，草原夜晚的黑暗被韦统部的篝火驱走，嗖嗖的寒意被明亮的篝火挡住。少女们翩翩起舞，小筒裙上铃铛声震得契丹一行人心迷意乱，而金光则在和手中一只羊腿较劲。啃吧，没有形象，不啃吧，罔顾主人的款待，他看向裴行俭和丹书，他们抱着羊腿啃得满嘴流油，金光皱了下眉，继续望着手里的羊腿。
一袭彩衣铺开在金光身旁，有人轻轻道：”国师，还是用这盘切好的吧。”“多谢。”金光伸手去接托盘，可摸到下面有封信。“国师，这信我家主人是我家主人给你的。”那个和昙雪十分亲密的少女用袖子掩住面纱后的樱桃小口笑道，“请你离开韦统后再看。”
“你家主人是？”
“拜蒙！”
金光心头巨震，颉利的老师已经知道他们来韦统了，那这个联合其他部落击退突厥的计划岂不是已经被敌人识破了。
“国师不用担心，我家主人已经和颉利断绝师徒关系了。”
“姑娘……”
金光还未问出口，就听那边传来哈哈大笑声。他扭头一看，众人皆捧腹大笑，而丹书笑得最夸张，她都滚到地上去了，并提起拳头捶地：“哈哈，窟哥？酷哥！原来契丹流传后世的‘中间溜冰场，两边铁丝网’发型是玄霄的神剑修剪出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天河雪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