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伶》桃小妖儿

2、初遇

　　《□□丽人》的拍摄已经持续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程雪曦总是天没亮就赶到片场，天黑了才到家。冯默在选她做女主角的时候，就说：“雪曦，我有预感，这部电影完成之后，一定会有很大的影响。”从开始做演员，开始拍电影，程雪曦就一直跟在冯默身后，虽然也有别的导演向她抛出过橄榄枝，但也许是因为知遇的缘故，她都一一婉拒了。
　　这天程雪曦到了片场，人还没来几个，只是场工在那收拾些东西。她就到休息室里去看剧本，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文戏，台词很多，得赶紧把它记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程雪曦反复背了几遍台词却还不见人来通知她，不觉有些诧异，便走了出去，打算去找冯默。
　　场地里还是冷冷清清，除了那几个场工，只有沈若玫在。她瞧见程雪曦便赶忙上前。
　　“原来你到了，还想到你家去找你呢。”
　　“出什么事儿了吗？今天怎么大伙儿都不在？”
　　沈若玫拉过程雪曦，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才来的时候，门口遇到副导演了，他说电影被停拍了。”
　　程雪曦倒吸一口凉气，是林易行，昨天那个狗腿子就说了，拂了他的意，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要真是只冲着她程雪曦她倒没什么惧怕，可现在却连累到了冯默还有整个剧组。她定了定神，问道：“那冯导呢？”
　　沈若玫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但程雪曦心里清楚，他一定是去想办法解决了，而她又怎能坐在这里袖手旁观。
　　这整整一天，程雪曦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她在冯默的门口徘徊着，有时希望他快点出现，好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有时又害怕见到他，毕竟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她的缘故。
　　一直等到黄昏，程雪曦才看到远处冯默的身影，他析长的背影被夕阳拉得支离破碎，他走得很缓慢，直到看见路口站着的程雪曦才加快了脚步。
　　冯默大概早就料到她会来，只说：“雪曦，你都知道了。”
　　“嗯。”她轻轻点点头，“是林易行做的吧。”
　　他叹口气：“投资方不愿意得罪他，他发了话，就立刻撤资了。没有钱，我们也没办法拍下去。”
　　她的两只手绞在了一起，不停翻扯着：“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冯默沉默了，半晌，摇摇头。
　　“其实我可以去……”
　　程雪曦话还没说完，就被冯默打断，他拍拍她的背，说道：“不用，真的不用，雪曦，我知道你的个性，别委屈自己。”
　　那一晚，程雪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该怎么做？是低头去向那个令她厌恶的花花大少赔罪，还是任由这部拍了一半的电影，就这样无疾而终？
　　她想起开机的时候，冯默的眼神熠熠生辉，他掩饰不住的激动：“雪曦，我知道的，这部电影一定会成功的。”
　　她不能就这样毁了他的心血，她不能就看着所有的努力白白耗费。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就是想看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就是想看着他有一天能取得他想要的成就么？
　　她下定了主意，明天，就去找林易行。

　　这是程雪曦第二次来林公馆，第一次是和冯默一起来谈电影的资金。那一次，她就静静坐在冯默身边，这些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她知道冯默带她来，是一种公关交际。林易行总是盯着她看，即使是谈起投资的事，那话音也心不在焉，临走的时候，借着握手，轻轻捏了捏程雪曦的手，哈哈笑说：“只要程小姐主演，我一定不吝投钱。”这个男人，让她厌恶、恶心，他看重的是她的美貌，并且毫不掩饰。
　　林家的管家郑伯将程雪曦带到了书房，递上一杯热茶，说道：“小姐先请宽坐，少爷很快就来。”林家的书房大而堂皇，仿佛每一件装饰品都要凸显出他们家的财力，走廊里脚步声传来，她心想应是林易行来了。谁知门一打开，却是一个陌生男子，他嘻嘻笑着：“雅欣，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两人照面，都是一怔，程雪曦低下头去，没有出声，他连忙说道：“原来是客人，真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便走了出去，但他的声音却还在走廊里回响：“雅欣，快别躲了，快出来。”
　　这个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即使远去到游丝一般，却仍钻进程雪曦的耳中。
　　林易行还是那个样子，看到程雪曦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程雪曦再高傲骄矜，还不是最后要来求人。
　　“你要怎么样才肯继续投资？”她不愿意看她，即使说话，语气也是硬硬。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吗？”林易行凑到她的面前，眯起眼睛注视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程小姐，我不过是请你赏脸一起吃个宵夜，你却拂我的面子，在江城，多少女人求着要在我的身边，唯独你，居然一次次地拒绝我。”
　　她心里抽搐了一下，这个时候必须要低头，她只得压下身板，赔礼道歉：“林少爷，这次是我不对，不该如此扫你的面子，我现在向你赔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迁怒冯导演和整个剧组。”
　　林易行紧绷的脸终于笑了出来：“程小姐，我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下个星期，府里要办个酒会，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伴，这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她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