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生子』世梦》落影笙潋滟

44、空棺劫·一

　　白玉堂终究是没有将事过多向展昭解释，只囫囵带过，说了声“猫儿不用多心”。展昭看着白玉堂笃定的神情，便也不再多问。一人一猫折腾稍许，白玉堂便心满意足地抱着黑猫向厨房走去。一路上遇见几个杂役的小厮，观及白玉堂神色，皆是惊诧万分。那个京畿来的大人，居然也是会笑的。可奈于白玉堂平日积威，倒是没人敢上前询问。
　　白玉堂此番心情不错，对此权当没有瞧见，自顾地抱了猫去了厨房，还美其名曰：觅食。展昭反抗无效，索性听之任之。想那人这些日子过得不易，如今有了兴致，便也不再扫兴。于是，若水镇府衙的后厨里，白玉堂千载难逢地亲自上阵，刀光浮影之间，好是一番热闹。
　　所以，当王朝按着小厮的指引寻来厨房时，便只瞧见了这么一番情景。
　　白玉堂挽了袖角，撩了裙袍，正站在灶台前挥铲翻弄。展昭听见来人脚步，转头瞧是王朝，忙轻声叫了声，用爪子去勾白玉堂袍角。却奈何白玉堂此时无暇顾及，动作不停，只柔声回了句，“猫儿，马上就好。”展昭无奈，这猫身，真真有时误事。摇摇头，展昭悻悻地晃了尾巴，轻盈跃上一旁的桌子，眯起眼，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神色。
　　白玉堂只觉得那猫似是离了自己，不解地唤了声，未得答语，这才疑惑地回了头。不想这一回头，却见王朝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而展昭已是蹲到了一旁，瞧见自己看它，便眯了一双琉璃色的眸子，若有若无地回了声猫叫。
　　“王大哥。”白玉堂放了铲，浮起一丝笑意。虽说刚刚没有一丝尴尬是不可能的，可他白玉堂又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下厨之事被人撞见，却也不算什么丢脸。是故白玉堂叫了王朝一声，便继续回了头，捣鼓起手上的东西。
　　只片刻功夫，桌上便出了几道家常小菜，中间一盘糖醋鲫鱼，却都是展昭平日里爱吃的吃食。两人便端了饭菜，回了后院。
　　王朝不知各中缘由，自是诧异白玉堂此时的作为。可自家兄弟的脾气他又岂会不懂。若不是白玉堂愿意，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便也装作无事，大快朵颐。
　　其实，那方白玉堂也在犹豫，猫儿暂居猫身的事，也不知该不该说与王朝听。正迟疑间，却瞥见自己怀中的黑猫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白玉堂会意，便也不再做声。
　　两人一猫各怀心思，这饭吃得虽不痛快，倒是气氛融洽。王朝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锦毛鼠白玉堂，居然会是如此爱猫之人。

　　饭毕，白玉堂问及王朝所来缘由，王朝答说先生觉得此事颇大，便吩咐了自己禀明新府尹，前来帮忙。所以这觉刚醒，便寻思着找白玉堂问问可有所需之处。
　　白玉堂沉思半响。这若水镇的事能调查的大抵已经调查清楚，可却也只知道对方似是因着某个原因，杀妇夺婴，囚魂而为之。可至于更多，白玉堂却也不甚了解。忽地白玉堂仿佛想起什么，开口问道，“王大哥可知我大哥那边的消息？”
　　“卢岛主？”
　　“恩。”白玉堂点头，“临出门前，我曾让大哥他们帮我寻找那日的黑衣人，不知可有消息？”
　　说及此，王朝脸色一黯。白玉堂所指，自然是杀害展昭之人。可拼着相府一干人等，再加上陷空岛四鼠，这些日子过去，对此居然毫无头绪。
　　王朝苦笑，摇摇头，“没有。前些日子蒋四爷又来了趟相府。得知五爷外出公干，便也只吩咐了日常，并未提及其他。”
　　白玉堂对此并没有过多反应，只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黑猫，“无妨。不过前几日，我倒是碰见了那黑衣人。”
　　王朝惊诧，却听得白玉堂接着说道，“那夜他引我出去，似乎是想杀人灭口。只可惜最终未能如意，却也又让他逃了。”
　　“杀人灭口？”
　　白玉堂点头，表情竟是隐约中带着些许的不解，“不过问及缘由，我也不知道。他引我入了他的须弥境，又幻化了猫儿的模样骗我，最后却被巨阙破了阵，人也逃了。”
　　王朝听完这些，心中隐约有些想法，可问及究竟，却也抓不住源头。倒是一旁的展昭听得，心中思绪变幻万千。
　　他只道那日牢房之中，那黑衣人寻他是为了怀中骨肉。若是如此，白玉堂对他而言毫无用处，那为何偏生费了这些功夫，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取白玉堂性命？且破庙之事，他曾亲眼见过那些婴灵，故而囚魂而趋之并非缘由。怕真真，是为了另外之人聚魂而为之吧。若是此番京畿惨案真是那黑衣人所为，那他所为之人，究竟是何人？
　　只是还未等展昭理清那千头万绪，白玉堂和王朝已经将话题换到了别处。
　　原来王朝给白玉堂出了个主意，既然所有的线索整合在一起并没有太多的发现，那不然就来个引蛇出洞，抓他个现行。白玉堂觉得此法可行，便决定和王朝一同去找秦云中，问问镇中是否还有身怀六甲的妇人。
　　只是当二人将想法告诉了秦云中，却被告知，镇中因着这事，早已经没了孕妇。即便是有，也被家人带去了别处。就怕惹上这鬼魅，凭白丢了性命。
　　白玉堂听得，也不答语。半响，起身，却是准备离去。
　　秦云中自然明白，只是凶手终究没能找出，秦云中自觉几分对不起百姓。白玉堂只说日后一定会给若水镇百姓一个交代，便回了后院，收拾一番，欲与王朝一起去到下个镇子。
　　既然已经确定是同伙所为，这若水镇没了线索，自然是要去别处继续寻的。

　　可当二人牵了马匹行到村头，却被镇中的百姓阻了步伐。
　　也不知是谁传出了消息，说京畿的官爷查不出所以，便准备回京不再管这事。那些盼了几多日夜盼来了希望的苦主自然不甘，纷纷纠集了一帮亲朋，准备拼死拦下官差。
　　若是连开封派来的官爷都不为他们做主，那些远去的亲人岂不是永远也没沉冤得雪的一天了。
　　所以即便是有冒犯，他们也要为逝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王朝看着神情激愤的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倒是一旁的白玉堂神色如常，视若无睹地抚摸着怀中的黑猫。人群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最终却被一人压住了所有，“官爷今日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官爷离开这的。”
　　白玉堂闻声，几不相信地朝着源头看去。人群之中，那人手握一把屠刀，鬓眉长须，却是胡三刀无疑。只是与白玉堂最初见时相比，胡三刀此时不仅眼神浑浊，目光呆滞，更是连动作都透着积分的诡异——就像，梦游中的人一般。

作者有话说

　　折腾了半天的系统时间，终于让我改过来了 TAT
360乃个BUG软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