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黑猫灵·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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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宴席过半，白玉堂寻了借口回了自家房门。
屋内依旧是走时的样子，半掩了窗户，一如那人房内。只是白玉堂却不知自己这番又是为了什么。但临走时那莫名的一丝期盼，竟已是扰乱了自己的心绪么……
白玉堂微恼，近日的烦躁也一瞬间涌上心头，也不再顾忌，和衣躺在床上。
夜风从半掩的窗外吹进，冰凉的感触让人渐渐清醒过来。
白玉堂闭目仰躺，嘴中喃喃， “秦云中么……”却是若水镇县令的名号。
临出门时，包拯曾拉了白玉堂去书房议事。虽然包拯已左迁半年有余，但此事早震惊朝野，恰又与这若水镇县令有过一面之交，只言道秦云中虽是个小县令，为人中庸，但若涉及忠义廉耻，倒也绝对有一条底线，是故两年前因一案有过接触后，包拯对此人也算有个不太坏的印象。
可白玉堂此番前来，却总觉得秦云中处处透着玄机，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含了捉摸藏着不定。
白玉堂将这两日的所见理了一圈，仍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头绪。夜风渐凉，浸得室内愈发冻人。白玉堂微裹了衣衫，却不愿起身关窗。窗外月色正浓，透窗而过漫了一地皎洁，风动树影婆娑，映在地上，几分的魅惑不明。
白玉堂便在这昏惑中恹恹欲睡。
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梦。
梦境中，目之所及，只一轮圆月。蟾月如水，漫过一天一地，如雾似雨，每一刻，都流泻变幻出不同的姿态，仿若被风吹皱的池面，漾起层层涟漪，折射出潋滟光影。
可月光的另一端，所有的色彩却都暗淡了下去，似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敛了全部的光线，只隐约中，透出一人傲然而立的背影。
“玉堂……”
是在唤谁的名字么……好熟悉的感觉……温润的嗓音，骨子里含着倨傲。只是这声音，不是应该是另一个人的么？
这里究竟，是哪……
有风掠过，擦过那人衣衫，然后循着看不见的轨迹划向更远的地方。
“玉堂……”声音徐徐传来，那人也渐渐转过身。
月光便开始在那彰显出自己的光辉，洒在那人肩头，熏出一片银色的光辉，勾勒出点点脸廓眉梢。
究竟……是谁……
可突然，银轮在一瞬间碎了，世界分崩离析。那刚刚正视的人影便若镜花水月一般渐渐荡漾消散开来。只那声音，未曾散去，依是声声，轻柔倔强，从天地的那头传入耳中。
“玉堂……玉堂……”
心中莫名地涌上悲伤，压的喘息不过气来。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为什么呢？
那声音，分明就应该属于另一个人的……
……
“喵~”轻柔的猫叫响起在耳侧，似传说中吞噬梦魇的神兽，蚕食掉白玉堂的梦境，直到湮灭了那呼唤，将白玉堂的意识拉回了自我。
白玉堂诧异地看着跳上自己床铺正拉着自家棉被的大猫，黑体白爪，却是昨夜相伴今晨跑掉的那只。
黑猫见白玉堂睁开双眼，也不再动，收了爪子兀自蹲到一侧。
白玉堂楞了须臾，方才如梦方醒。见那猫全无白日里的戒备，心下狐疑，却是不动声色。只掀被微整了衣衫，重燃烛火，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饮尽。
刚刚梦中的感觉还萦绕于心，却是不记得梦见了何物。白玉堂晃了晃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眼角晃过黑猫，后者依旧蹲在床头一角，只歪了脑袋看向这边。黝黑的眸子在暗夜里泛着清冷的光芒，不似一般猫眼的阴冷，深邃而宁静，倒是看得人几分舒适。
白玉堂眉角一挑，转头与那猫对视开来。
那猫说来也怪，见白玉堂望向它，竟是轻盈地跃到地面，径直走到白玉堂跟前，抬了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被这瞧得，反是几分不自在，嘴中嘀咕了句，掉头去看窗外。
就见那半掩的窗户此刻已变成了大敞，屋外月色隐进云端，天地昏暗一片，唯留下白雪映射出幽弱的光芒，似梦还真，真真像极了梦中月光的彼岸——等等，梦中？
白玉堂被这闯入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醒来时，只依稀记得那股悲伤，却是忘了内容。心下这般想着，已是顾不得那只大猫，一个起落，从窗口跃到了院中。
屋外院落如常，未曾有半分改变。白玉堂看着满院积雪，莫名几分失落，像是失了什么。长叹一声，却换来一丝苦笑。
他还记得那猫最爱下雪，每每到了冬天，便天天盼望着。猛然早起看见满院积雪，便总如孩子般跑上去踩踏几下。还笑言说瑞雪兆丰年，这世上的肮脏也能被这纯白遮盖换了一片赏心悦目。
只如今一切都已不似初时。
要知道，载舟覆舟，雪既能护土也能成灾。世俗秽物待到雪化之日，便又会重新浮现，雪色之于此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局而已。
只是白玉堂不知，展昭当年那么钟爱于雪不过是爱那白的张狂白的极致，如同某人一般。生命的灼热与胜放，总是能吸引住的人的目光，如光似火，即便知道结局也会义无反顾地飞扑而上。
白玉堂皱眉，将那莫名的思绪赶出脑外。猛一低头，却见那黑猫不知何时也跑到了屋外，正乖巧地蹲在白玉堂脚边。
这猫虽还是白日里那只，可白玉堂却隐约感到，是有什么不同的。心念微转，索性蹲下身子，抬手去摸。
那猫见状，舒服地眯起眼，一副享受之姿，全然不似早时炸毛低吼。
柔顺的触感从手中传来，伴随着偶尔发出的喵呜生。很久都没有过的温馨感涌上，白玉堂甚至几分恍惚，这些日子不过南柯一梦，梦醒了便会恢复如初……
只可惜这份美好并没能维持很久，这一人一猫不过站立少时，黑暗的空气便袭来一丝异常。白玉堂下意识抬头，却见墙头一个红影一晃而过。
“谁！”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黑猫灵·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