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黑猫灵·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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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也。
那黑猫体型比之一般的猫要显得稍大些，通体黝黑，只四爪白若盈雪。见白玉堂叫它，竟也“喵——喵——”地应了几声，然后伸出前爪，勾住白玉堂衣襟，身体后倾，似是要拖白玉堂去往他处。
白玉堂已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见黑猫如此举动，一时起了好奇，打定主意尾随而去。
反正今日之事怪异太多，也差不着这么一件。
只是白玉堂身形刚动，便听得庙门之外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地，踩着厚实的雪地，发出若有若无的吱嘎声。白玉堂敛眉，一把捞了那猫进怀，然后矮身一闪，隐在泥像之后。
门外依旧是茫茫一片，皑皑的白色映衬着天地，倒是显得光线几分明亮。就见门前的院落里，不知何时已多了好些的纸人。那纸人不过幼儿大小，着了一身的红，垂髫总发，涂着诡异的腮红，眼中空而无物，只嘴上咧得全开，笑得让人不由背脊生寒。
白玉堂忽地想起那个小二说的纸人，会是这些东西？
那些纸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落地，便四处分散开去，只两个笔直地向着庙门而来。进了庙门，又分了开去，四处游走，也不知所寻何物。
待片刻，两个纸人在佛像前重新聚齐，四目相对，便要准备出门。可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短笛声，那两纸人听得，竟是猛地一转身，径直向着白玉堂的藏身之处走去。
白玉堂藏在佛像后，见此，凤眼微眯，巨阙已是寒光微露。他白玉堂才不信什么鬼神，眼前之景虽和之前一般透着诡异，但来人即便是苍天神祇，他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故那两纸人刚扭动着身子踏着诡异的步子绕到背后，白玉堂便已是抬手斜刺。青锋出鞘，龙吟长啸，白光便乍现在墨色的夜空之下。
白玉堂脚尖点地，借势而起。巨阙划破长空直直地刺向一人。可长剑入体，却只若扎进纸堆，扑哧一声闷响，再无他物。
再看那纸人，似乎也已感受到了来人的气息，迟缓地扭过身子，抬着一双空洞的眼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心中一惊，却是将内力注入剑中，反手接着，又是一刺。巨阙划破纸人的身体，捎带起犀利的剑气，剑气一激，将剩余的部分碎了个彻底。只不过转瞬，刚刚那令人生寒的人形便化作了漫天的碎纸。
白玉堂愣神，这东西还真是用纸扎的？
可就是在这微停的片刻，一旁的纸人已扬起了手中之物，向着白玉堂招呼而来。
白玉堂就听得怀中黑猫一声乍响，狠厉的叫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白玉堂忙侧身急退，一手挥剑，迎上那东西。
可那东西却是怪异万分，白玉堂的剑身刚一碰上，顿时化做了丝丝白线，密密麻麻地绕上巨阙。巨阙被困其中，动弹不能。白玉堂使了全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丝线越聚越多。
百般纠结下，白玉堂剑眉一扬，已是发了狠。索性弃了巨阙，抬脚便欲去踢那纸人。
但不想那方，白玉堂刚做了起势，怀中的黑猫居然一个跃起跳到了纸人之上。一爪挥过，带起纷纷扬扬的碎片。可那黑猫似乎也伤的不轻，嚎叫一声，踩着其他三只爪落于地面。
白玉堂忙收回力道，只顺势拔了巨阙。正想去看那猫的情况，却觉背后又是一阵冷风。
原来那刚被白玉堂斩碎的纸人，不知何时又恢复如初，正挥着那莫名的家什朝着白玉堂的背后锤来。
白玉堂忌惮那物，不敢举剑相向，不得已，只能挥袖卷了那猫，三两点地，退到佛像的另一侧。
再观那纸人，似乎并不忙着追赶。停了动作，却是将嘴裂地更开，然后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叫嚷道，“凡挡我者，杀——！”
杀字未落，阴风再起。
那群分散在外的纸人此刻已经全部聚集到了白玉堂身后。白玉堂下意识回头，便听得耳畔一阵此起彼伏的“杀——！”，却是和刚刚那纸人一般的调子。
白玉堂也不再顾忌，反正两面都已被那怪物堵了个严实，身后是一面隔墙，前面则是那损坏了许多的观音像。索性也起了性子。反正死生由我不由天，他锦毛鼠白玉堂，还从不知道怕字该如何写。
抬手挽了一个剑花，白玉堂扬手一劈，却是向着身后的泥墙。
那泥墙年久失修，被这力道一刺，居然裂了一个大口。眼前已明晃晃地一片，那些纸人皆是飞身而起，动作呆滞地挥舞着手中之物，纷纷向着白玉堂而来。
白玉堂嘴角一扬，身子已是撞上了那道破墙，手中扔出一物，却是抱了头，携了那黑猫，硬生生从破裂之处闯了出去。
只瞬间，刚刚还寂寥无声的夜空，顿时响彻了一声巨响。破庙被巨大的爆炸笼罩，然后哗啦一片声起，倒塌了一地。
扔出那物，却是陷空岛特制的雷火弹。
待碎裂声稍停，空气中尘埃也已落定，白玉堂狼狈地从雪地中直起身子，然后抖了抖身上的积雪。
“要是让你白爷爷我知道是谁捣鼓的这一切，非扒了你家皮不可！”闷哼哼咒骂两句，白玉堂抬头去看那被夷为平地的破庙。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猛然看向自己怀中。
却见那黑猫已双眼紧闭，四肢放松，全然一副悄无声息模样。白玉堂见得，顿时如遭雷击。
那是在脑中一直徘徊不去的梦魇，那人双眼半磕地躺在自己怀中，然后冰冷了温度，从此红尘万丈，却再也寻不见那个名为展昭的人……
白玉堂连自己也未曾发现，他抱着那猫的手，竟是隐约颤抖着。
“猫儿！”白玉堂抬手去探那猫脉搏。微弱的跳跃打在指尖，隐隐却是含着生机。白玉堂仿佛一瞬间消失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坐在雪地之上，竟是大笑连连。
他堂堂锦毛鼠，居然会沦落到紧张一只猫，还真真——是只老鼠啊……
当夜，白玉堂抱了黑猫回到府衙，然后也不顾夜深，敲了小厮的门，让他再送了一条棉被去他屋里，给那猫在床脚铺了个窝。又去将县令折腾起来，令他派人去破庙勘察。待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白玉堂却打了哈气，招呼了声，兀自跑回自家屋子补眠。那县令看着白玉堂潇洒而去的背影，几分无语凝噎。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在白玉堂离开之后，那群衙役到达之前，压在破庙之下的纸人纷纷爬出了废墟，然后凭空，消失了踪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黑猫灵·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