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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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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傲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落倾,而后看向眉头紧锁的赵敏。
“所以,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把这个人逼出来而已?”
“看样子是了。”顾清流也做恍然大悟状,等待杨傲之继续解惑。
“难不成是我?”赵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得有些不自信。
杨傲之表情已是缓和了许多,嘴角轻扯出一抹姑且称之为笑的上扬,摇了摇头,道,“待你伤好你自会出谷,他犯不上这样大费周章。”
赵敏不由赧然,太把自己当盘儿菜,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这就意味着,这个人,长年生活在谷中,不轻易出谷?”顾清流话落,三人齐齐望向落倾。
“当今武林人只知,得倚天屠龙者得武林,而在我们杨家却是有这样一句话,”说道这里,杨傲之顿了顿,才又继续,“得天人者得天下。”
“天人?”赵敏与顾清流同时惊诧出声,怪不得他们不淡定,只因今日实在是太多‘惊喜’!
杨傲之却是不再理两人,转过去,看着落倾道,“你怎么看?”
赵敏脑袋里却一直回响刚刚杨傲之的话,看样子落倾便是他口中的天人,只是得天人者得天下,云莫寒,哦,不,张无忌这般大费周折地要他出去,莫不是也为了这个天下?!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赵敏慢慢开口道,声音里已然颤抖起来,“等一下,等一下,他要落倾出谷,难道也是为了天下?”
虽然这个张无忌已然不能用之前的印象去评断,只是这番结果还是有些叫她大吃一惊。
“所以说,这个人并不简单。”
众人皆不再说话,只看向落倾,等待他最后定音。
“傲之你先带着大家迁到别处,后山有处密道,就是你小时候经常练武的那块大石后面,密道尽处是另一番天地,那里有新鲜的溪流,你可以带着大家过新的生活,不被外人打扰。”
“这个自然,只是你又作何打算?”杨傲之眼角眉梢透着隐忧。
落倾却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笑笑,拍了拍杨傲之的肩,嘱托之意不言而明。
而后对赵敏道,“敏敏,再将养几日,我们便出谷。”
*
接下来几日里,赵敏自是过得度日如年。
虽然早与落倾说过,自己已无大碍,可以即日启程,落倾却是不许。赵敏说了许多次,无奈落倾虽然平日里许多事都依了她,可在这件事上却是出奇地坚决。
日思夜想地想要出谷,待落倾当真说可以出谷那日,以至于赵敏突然觉得有丝不真实。
无名谷里冬暖夏凉,是以出了无名谷,盛夏的余温便凸显了出来。
赵敏的腿伤已是恢复了大半,虽然能够自己行走,却仍是不能太累。所以自出了谷后,遇到第一个小镇时,落倾就雇了辆马车。
坐马车自是比不上骑马来得风驰电掣,行路的速度难免就慢了下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赵敏撩起窗帘,见外面日头正大,又讪讪地放下。
车子正行驶在平稳的官道上,明晃晃地阳光有些刺眼,赵敏没得风景看,只好试着与落倾攀谈。
落倾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如玉脸庞慢慢漾起一丝淡笑。赵敏只觉仿佛有风拂过,抚平所有燥热。
“我们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不怪赵敏意外,从杨傲之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已经多年不曾出过谷,那又如何会得知张无忌的下落?莫不是天人就有些天人的法子?
“他说过,我若出谷,就到一个地方找他。”
“十年前?”
落倾点头。
赵敏不由陷入沉思,若当真十年前他便已筹划这些,那这个人的心思又是该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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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了数日,落倾每日都把赵敏照顾的无微不至,大事小情全部由他掌管,赵敏起初也很惶然,但是发现落倾在对于她的事情上每每都是意外地坚持,也只好作罢,是以赵敏并没有显出一丝长途跋涉后带来的风尘仆仆之感。
待马车行至一座城池前停稳,赵敏看着有些熟悉的场景,不由脱口问道,“他说的地方,是大都?”
落倾点了点头。
“大都么?”赵敏有些喃喃自语。
心下去想到,她那个王爷爹爹势力庞大,这厢回到大都势必会惊动到他,还有她那个至今也没弄明白的心思深沉的哥哥,她是一万个不想被抓回去,一千万个不想嫁给扎牙笃。
赵敏不由有些懊恼,“怎么偏偏是大都呢?”
似是看清她的隐忧,落倾安抚她般淡然而笑,直视她的双眼,道,“放心,有我在。”
说着转身先行下了车。
城门外地守卫在一一盘查着过往的行人,待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落倾,都有些愣怔。心想,守门这么些年来什么人没有见过,莫说这些个贩夫走卒,即使是王公贵族也不知见过几多,今儿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谪仙似的人物。
思忖间,落倾已是走了过来。
侍卫中明显是头头的那位,正了正色,问道,“打哪里来?”
“洛阳。”
马车里赵敏听见他这般回答,有些意外,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他出示官府文牒就麻烦了。
正担忧时,马车外又响起侍卫地问话,“来大都做什么?”
“寻亲。”
“马车里是你何人?”
落倾回过头去,深深看了眼马车,似是透过帘子看到车中之人,“是家妹。”
侍卫头头上前作势要掀马车帘子,只是还未触及,便觉手臂一紧,疑惑地回过头来。
“家妹长途劳累,感染了风寒,大夫说还是不要见风的好。”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却独独叫人听出一丝不容反驳的坚决意味。
侍卫头头有些愕然地收回了手,叫他出示了官府文牒便放了行。待马车行远了才渐渐反应过来,今天真是见鬼,即使以往见了那些个当官的也不曾这般窝囊,今日却是如此反常,怪哉怪哉!
马车在大都内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一条不甚起眼的巷子。落倾打发了车夫后,便打开了帘子,伸手示意赵敏下车。
赵敏就着他的手臂,下了车,才发现两人停在一户小院前。
“这就是他说的那个地方?”
赵敏心怦怦跳得厉害,许是就要见到张无忌罢,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滋味。
落倾没有回答。
良久,才慢慢开口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敏敏,我想你应该知晓,也需要知晓。而那之后,再由你决定是否要敲响这扇门。”
赵敏不知何事能叫平日里一贯云淡风轻的落倾都凝重起来,是以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