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敏氏定律》宫品月

17、○十七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是以赵敏晚饭之时多喝了那么两杯。就在她甚觉飘飘然之际，终于做出了前去坦白这个艰难的决定。

　　一路来到前院，随手抓了个小厮询问后得知云莫寒云公子此刻正在那如烟姑娘的香阁之中。这如烟姑娘赵敏是知道的，正正是这怡春院美貌与才情并存的花魁兼首席头牌，小昭原就是她的丫鬟。

　　这般事实的真相一下就叫赵敏怒发冲了冠。原本是诚心诚意地要向你云公子承认错误，你却去找什么如什么烟姑娘，还头牌，那与我赵敏的暧昧不清算什么？

　　气哄哄地问清了怎么走后，赵敏一口气跑到如烟姑娘所在的厢房外，一路上对各路好奇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伸手便推开了门，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刚刚出走的理智也回了笼，这般冲动地跑了过来，若是撞到些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可如何是好？

　　无奈门已经推开，一瞬间到有些尴尬地进退不得，不过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云莫寒正堪堪斜倚在软榻上，手中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酒杯，右手边靠窗处正是那如烟姑娘，纤纤素手，抚琴而歌，曲调悠扬，其意切切。

　　赵敏视线再次望向云莫寒，心道，你倒是会享受！

　　榻上云莫寒见赵敏推门而入，眸中意外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赵敏虽不知云莫寒意欲为何，却是难得听话地走了过去。见她只站在软榻边，云莫寒轻笑着伸手拉了她坐下，双手却是若有若无般地圈着她。赵敏有些不好意思，只着眼偷偷瞥了瞥那似笑非笑的如烟姑娘，脸瞬间便烧红了起来。

　　云莫寒再次轻笑出声，一只手圈着赵敏，另一只手将手中酒杯注满。之后将那注满了的酒杯递到赵敏嘴边，一双眼只波光潋滟，笑意盈盈地将她望着。

　　赵敏就着他的手喝下，酒香清洌，却回味甘醇，酒意似顺着胃一直蔓延到脸了上，心也跟着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云莫寒却没有再说话，只半眯着双眼，认真欣赏起了如烟的琴音歌声。赵敏唯恐两人这般近的距离会让他听到她如擂鼓似的心跳声，只尽量静下心来，跟着他一道欣赏。

　　赵敏觉着如烟既身为这怡春院美貌与才情并存的花魁，唱得定然是不差的，她也确是透过那嘈嘈切切的琴声与那余音绕梁的歌声似看到江南烟雨中撑伞静静等待良人的女子，一脸的憧憬，期盼与娇羞。

　　赵敏轻轻叹了口气，这陌生的时空里，却又是谁会是她的良人？

　　一曲唱罢，云莫寒拉着赵敏起身离去，想是这怡春院是他家的连个招呼也不打，赵敏回头看了看依旧坐在琴案前目光沉静若有所思的如烟，只怕又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

　　“走吧，我送你回去。”出了如烟的屋子，云莫寒却未松开手，依旧牵着赵敏。

　　赵敏未说话，算是默认。

　　刚刚只顾着前来兴师问罪，并未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却不想这怡春院并不似以往对青楼的印象，这里没有□□，没有欲拒还迎，没有那些丑陋又猥琐的嘴脸，意外地宁静平和。

　　云莫寒读心似的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疑问，道，“这里并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赵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突然间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几次欲言又止，却是没说出来。

　　心不在焉地与云莫寒闲聊数语，说话间便已行至后院来，赵敏想着再不说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便停了脚步。云莫寒似早有预料般，只笑笑将她望着，半晌才道，“敏敏可是又话对我说？”

　　“嗯。”似下了决心般，赵敏索性不看他，闭着眼说道，“今日那官兵便是来寻我的。”

　　半天等不到对方的回音，只听得云莫寒止不住地轻笑声，赵敏气愤地睁开眼。云莫寒真真是被她刚刚那视死如归的表情逗得不轻，却也慢慢收敛了笑容，与她道，“终于肯说了？”

　　“你早就知道？”

　　“不难看出。”云莫寒端的一副莫测高深，赵敏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那你怎么不来问我？”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说与人知的秘密，我又为何要逼你？”

　　“却是你这般善解人意，苦得我这厢因骗了你内疚不已。”

　　云莫寒轻笑，伸手刮了下赵敏的鼻子，“似你这般没心没肺也知晓内疚？”

　　真不会说话！赵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见她不说话，云莫寒继续开口，声音平添了几分笑意，“起初我也是怀疑的，却是不知道竟也有你这般举止的郡主。”

　　“你！”太过分了！赵敏气哄哄地向前面走去。

　　云莫寒伸手拉她，“怎么？真生气了？”

　　赵敏不理，却也是止住了脚步，眼睛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他。

　　云莫寒轻扮过她的身子，目光殷殷将她望着，“这般记仇？”

　　“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赵敏说罢，一拳砸在云莫寒肩上。云莫寒大笑着却未躲开，只在她第二拳捶来时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闹！”语气低沉中带着宠溺，暗夜里似乎连空气都躁动般，两个字生生刮得赵敏红了脸。

　　“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往昆仑山，可好？”

　　赵敏沉默不语，想到白天里，心里便有了另一番担心，“可是……”话未说完，便被云莫寒止住，“我只问你，可愿回去？”

　　赵敏摇了摇头，这般费劲逃了出来，自然是不想再回去的。

　　“好，你若不想回去，便没人强迫得了你。”云莫寒的话定心丸般叫赵敏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不要胡思乱想，回去好好歇息。”云莫寒拉着赵敏向她所住的院子走去，赵敏想起白天，不由得又问道，“你怎么和王，我哥哥认识的？”

　　“在大都做生意，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见他一语带过，赵敏又问，“可是……”

　　“没有可是，问题可以明天再问，先回去休息。”说话间两人已走进赵敏的院子，云莫寒及时打断她的问题。

　　“好吧！”赵敏说着，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子。

　　云莫寒站在院中，目光深如幽潭不见底，望着赵敏屋子里的灯起了又灭，才缓步离开。

　　屋里赵敏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心里不断想着，云莫寒可是她的良人？每个人都有不愿启齿的秘密，那他的秘密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未果，只得作罢，闭了眼便也睡去。

　　*

　　云莫寒出了院子，经过一道道弯弯折折地回廊，走到一处水榭处，水榭里早有人等在里面，见他过来，忙曲身行礼，“公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云莫寒背对那人，面湖而立，衣摆摇曳。

　　“六大门派已齐齐赶往光明顶。”

　　沉吟半晌，云莫寒才开口，道，“明日启程，着手准备一下，退下吧。”

　　“是。”

　　待那人走后，一抹纤细地身影才从暗处行来，行至云莫寒身边时，柔声道，“公子，夜已深了，歇息吧。”

　　云莫寒回头看向来人，凝望了良久，说道，“小昭，明日你与我一同去往光明顶吧。”

　　小昭眼底划过一抹欣喜，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只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