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香风远》雪域冰心

15、第 15 章

　　十五
　　元旦三天的假期，对于整天高强度忙忙碌碌的员工，尤其是一线生产车间的蓝领来说，就好比是久囿笼中之鸟，主人猛然给打开了闸门，瞬间精神焕发，然后三五成群扑闪着翅膀飞向蓝天，尽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苏蕙之虽然对于朱语涵只安排她值班毫无怨言，然而这独自守着三十几平方米的前台，确实是枯燥、无聊、冷清。看着他们一个个神清气爽，随心所欲，吃喝玩乐，喜笑颜开，她心里不免倏地生出寂寞、失落、怅然的心绪。
　　梓柳和梦桃原本这三天打算和苏蕙之去市区和沙家浜景区逛逛，可是得知苏蕙之要值班，她们姐妹俩不忍心让苏蕙之一个人寂寞地守着前台，于是，她们只在元旦那天去市区淘了点东西，然后就一直陪着苏蕙之值班。苏蕙之有这样的两个好姐妹，感到十分欣慰，也十分感激。因此，晚上，苏蕙之便带她们逛夜市，吃夜宵，感谢她们对自己的关爱和体贴。
　　“蕙之，起床了吗？”
　　刘清扬把朱语涵送回了公司就朝苏蕙之的住处驶来。
　　苏蕙之睡眼朦胧地拿过手机。
　　“刘总，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有急事吗？”苏蕙之迷迷糊糊地接着电话。
　　“现在早吗？你看看太阳都爬到哪了？嗯，是有事，但也不是什么急事。”
　　听着苏蕙之睡眼朦胧的声音，刘清扬为打扰了她的睡眠而感到歉疚。但是他实在想早一分钟和苏蕙之在一起。
　　“没有急事，你就不可以等我上班了再打电话，让我多睡一会儿吗？你是不是做总经理习惯了唯我独尊，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苏蕙之因为刘清扬打搅了她的好梦而满腔怒气。
　　“对不起！吵醒了你。”刘清扬赶忙道歉。
　　“刚才我态度也不好。你也别介意。”苏蕙之回过来一想，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冲了点，毕竟刘总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我们待会去见白总。今天我约好了和白总洽谈关于服装代工的事情。”
　　刘清扬在回公司的路上一直琢磨着怎样才能把苏蕙之约出来。如果只是纯粹撒谎诱骗苏蕙之陪自己去游玩，有成功的可能吗？苏蕙之知道后，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呢？朱语涵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就她那不依不饶的脾气，肯定是“大闹天宫”。不行，我得真找个业务，使她们无话可说，欣然接受。什么业务呢？找谁呢？嗯，有了！白总不是一直有意向和公司商谈服装代工的事，一直没有谈妥吗？何不把白总约出来再谈谈？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对，就这么着，但愿白总今天没有预约。刘清扬趁着在服务区上卫生间的时候赶紧拨通了白总的电话，不曾想白总今天有时间，爽快地应约了。这真是“时来运转皆同力”，老天似乎也在帮助刘清扬。刘清扬一边小心驾驶，一边哼起了小曲。
　　“可是今天我还要值班呢，要不你就带语涵姐去吧。”
　　虽然值班很枯燥，让人感到茫然若失，但是苏蕙之宁愿枯燥乏味，也不愿意去见那些大佬们。她真的很恶心那些见了女人就迈不开腿的大佬们。然而处在这秘书的位置上，又不得不直面这样的场景。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不得不戴着面具去做些心不由衷的事情。
　　“值班的事情，我已经和朱语涵说好了。朱语涵，她去，不合适。再说，这个项目一直都是你负责对接，你熟知情况。”
　　“嗯，那你在楼下等我吧。”
　　苏蕙之一番洗漱打扮，穿着秘书制服迈着优雅地步伐来到了刘清扬跟前。
　　“走吧。”他们上了大奔。
　　“徐师傅呢？”
　　苏蕙之一看徐师傅不在车上，她对刘清扬不由地警惕起来。KTV那情景，苏蕙之一直记忆犹新。从那以后，她害怕和刘清扬独处，担心他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徐师傅难得有假，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刘清扬只想和苏蕙之拥有激情浪漫的时光，又怎会容许徐师傅在身边碍手碍脚，那岂不是破坏了气氛，搅扰了雅兴？
　　“是，徐师傅也不容易。虽说开车不是什么体力活，但是这无定时无准时的活儿，也是累心的。”
　　这徐师傅不在，苏蕙之只有自己防备着刘清扬了。
　　约摸一个小时后，刘清扬和苏蕙之便来到了白天鹅国际大酒店。他们用过早餐，便在预订的房间静候着白总。
　　“对不起！对不起！让刘总久等了。”
　　白总一踏入房间便双手握着刘清扬的手一个劲儿表达歉意。
　　“不敢当！不敢当！白总言重了，我们也是刚到。今天，我们是主人，理应静候白总。”刘清扬满脸堆着微笑。
　　这一开场融洽温馨的气氛，瞬间就增进了双方开展互利共赢的合作的互信度。
　　两位老总先分别听取了苏蕙之和宁秘书的汇报，然后再就相关的技术性的细节问题进行磋商，最后达成了共识并愉快地签订了合约。
　　“白总，来，咱们一起干一杯，庆祝我们合作成功！”刘清扬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白总碰了一下刘清扬的酒杯。
　　四个人一边喝着酒和饮料，一边闲谈着各种奇闻逸事，彼此增进感情和消遣这快乐的假日时光。
　　送别了白总，苏蕙之便要回公司。刘清扬哪能干呢？她的目的是要和苏蕙之来一趟“魔都温馨之旅”。
　　“回公司干嘛？”
　　“睡觉啊。”
　　“睡觉？你就这么浪费这美好时光吗？”
　　“你这是什么逻辑？睡觉，怎么就叫浪费美好时光呢？”
　　“不是吗？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做不了，不是浪费美好时光，又是什么？”
　　“那照你这么说，人就要24小时都睁着眼睛咯。”
　　“你别矫情好吧。我只是说白天睡觉是浪费美好时光。24小时都睁着眼睛那是死不瞑目的人。”
　　“不回公司，你还想干嘛？”
　　“你不想干嘛吗？”
　　“我不想干嘛，就想回公司。”
　　“要不我们去上海外滩逛逛，你看怎么样？外滩的夜景可真的是天下一绝！”
　　苏蕙之只听别人说过魔都外滩的美丽，尤其是夜景，可是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她好想适当的时候去一饱眼福，陶冶心灵，感受一下魔都人文和自然的魅力。可她又怕刘清扬不老实，虽然刘清扬是她心目中的“高富帅”，但她不想做刘清扬的“白月光”。去，还是不去，她的内心很矛盾。刘清扬看出了苏蕙之矛盾的心理，便继续煽情。
　　“人们都说不到上海不知道楼房有多高大，不到上海不知道城市的夜景有多璀璨，不到上海不知道什么叫中西方文明的融合。那中西合璧的外滩和高楼林立的陆家嘴，尤其是东方明珠和外白渡桥那儿的夜景真的太震撼人心了。”
　　刘清扬为了诱惑苏蕙之，那语调故意像是单老说评书。
　　“那——就去逛逛吧。” 苏蕙之最终被刘清扬说动了心。
　　刘清扬顿时心花怒放，但是这种喜悦不能露于形色，不能让苏蕙之发觉，于是他极力抑制，只是暗暗窃喜。
　　苏蕙之启动车子，他们沿着京沪高速一路疾驰驶向魔都。
　　东方明珠前面的天桥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苏蕙之和刘清扬加入到这观光游览的人流里。
　　“哇塞，真是太壮观，太震撼人心了！”
　　苏蕙之站在天桥上面仰望着上海中心大厦、上海环球金融中心、金茂大厦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是啊，我们行走在银城路上，仰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刘清扬和苏蕙之走出滚滚人流向上海中心大厦走去。他们要登上上海中心大厦118层“上海之巅观光厅”一览魔都全貌。
　　他们站在高度为546米的超高观景台上，俯瞰360度上海城市风貌，历数众多知名建筑，领略风云变幻的自然美景。身处“上海之巅”，苏蕙之第一次真正体验了诗仙李白“手可摘星辰”和诗圣杜甫“一览众山小”的独特意境。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苏蕙之真想似脱缰的野马纵情高歌一曲，抑或吟诗一首，以释放心中无比的喜悦和惊叹。
　　夜幕渐渐地降临，各高楼大厦的灯光争相亮起来了。百里外滩，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苏蕙之和刘清扬站在陈毅广场旁的外滩上，这里是欣赏外滩夜景的最佳位置之一。近看，黄浦江上一艘艘游轮宛若身穿彩色衣裳婀娜多姿的靓女，在灯光变幻无穷的舞台上跳起了绵柔的慢舞。远看，那些形态各异的高楼大厦，一盏盏霓虹灯千变万化，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会儿白，一会儿紫，一会儿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真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那变幻无穷的形状，有的像彩虹，有的像鲜花，有的像五角星，有的像流动的河水，特别是上海中心的灯光，像一条变色龙缠绕着圆柱自下而上慢慢升腾，真是巧夺天工，无与伦比！苏蕙之第一次看到如此无比壮观的夜景，不由感叹道：大上海，真的无愧于“魔都”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