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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

      夜半。
      房门给拍得砰砰响。
      君不忘一惊,醒了来,谁?
      老板,快出来啦,出事啦!

      怀香的声音压得极低,君不忘披了件外衫就开门。
      怎么了?
      怀香凑君不忘耳旁耳语一阵,君不忘脸色微变。
      有惊动到其他人么?
      怀香摇了摇头,我把场子先稳了,暂时没惊动到谁,就是不好伺候,听姑娘说来头不小,又舍得砸钱,怕得罪了。
      马上带路。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照怀香的说法就是,一客人想和姑娘玩点儿游戏,得用到绳子,但那客人是第一次使,下手重了,手法也不对,疼得姑娘眼泪直掉,怎么都挑不起感觉,喂了药都不顶事。这就算了,玩了会觉得不尽兴,又将绳子捆紧了些,姑娘一疼之下差点就昏过去了,客人觉着扫兴,失手将姑娘从床上推了下去,撞地上胳膊脱臼了。
      客人还想继续,姑娘不肯,死活叫一块伺候的如梅通知怀香,换个姑娘来,怀香赶到的时候,客人又怎么着都不乐意换人,非那姑娘不可。
      这就杠上了。

      青楼里头兴这类玩法就不奇怪,有些癖好的客人不少,只是倾人楼里素来有规矩,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伤了姑娘,如果因为这档子原因,姑娘不肯伺候了,那客人也只能换人。
      哪儿来的不识规矩的主儿?

      君不忘腹诽了一肚子,到了那,一愣。

      屋里的男人有二,一个只穿了条绸裤,光着膀子坐在桌前,虎背熊腰。
      另一个站在他的身旁,相貌堂堂,谦谦君子之姿,神态间却是一派风流。
      呃...君不忘回头问站后边的怀香,怎么是俩人?
      怀香小声解释道,哪个是找事的,老板你看就知道啦,另一个是同他一起来的朋友,在隔壁房里头的,刚那找事的把他从房里拖来的。

      君不忘四处一看,姑娘是来了一年多的合欢,此刻胳膊缠着绷带,坐边上眼泪掉个不停,如梅正给她顺气。
      要说这合欢也不是新来的雏儿,更不是头一遭玩这个,给整的这么狼狈,君不忘心里便明白了。
      问题不在姑娘身上,真就是客人不知轻重了。

      这问题让人发愁,又不能直说,三更半夜的,废话多了天都亮了。
      君不忘想了想,寻了些好听话上前赔笑,劝这春宵苦短,姑娘都已经伤了胳膊,玩起来也不可能尽兴,再换个,注意点手劲,保准能开开心心。
      那嫖客眼皮子都不抬,哼道,我说,你这老板是怎么当的?自家的姑娘没调教好,还能赖我方法不对了?

      君不忘一听,顿时头疼。
      哪句话是说他方法不对来着?

      您误会了,君某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没调教好,的确是当老板的失职,这不就是想给您换个调教好的姑娘么?否则误了您的春宵,也担待不起呀是不?
      嫖客仍不为所动,连个正眼都不给,我不管,除了她,别的我都不要。

      君不忘见这势头,心里一琢磨,这人若只为施暴,那大可不必理会合欢叫喊,直接强到底了就是,一大老爷们,易如反掌。
      喊了怀香给处理了伤,又不肯放合欢走,允诺不再使绳子之类的东西,现同自己说话,眼神时不时还往合欢身上招呼,显然就是看上了,只是合欢怕他怕得极端罢了。
      如此一来倒是还好。

      这位爷,您上我这倾人楼,无非就是为寻点乐子,消遣开心,这样闹得大家都不好过,有什么意思?
      花银子买个享受,姑娘调教不好,扰了您的兴致,这点我代合欢跟您道个歉,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待合欢调教得更好了些,再来伺候您也不迟呐?更何况她现在有伤在身,纵是怎么配合也都没法周全,这欢好本是鱼水之乐,何苦给自己添堵?

      这番话显然就戳到点子上了,那嫖客瞅了眼窗外的天色,心想这么僵持下去谁都捞不到好,又担心君不忘只是缓兵之词,便问想从合欢嘴里听她亲口答应,那我下次来,你伤好了,我也不用绳子,还召你伺候,可好?
      合欢将眼泪擦干,心里头不情愿,不敢拒绝,这大半夜的闹起来,没完没了,只得点了点头。

      事情到这才算是个收尾,倒没想象中难缠,差人将房里散了一地的绳子收拾出去,给换了个姑娘。
      期间那位嫖客的友人大喇喇将目光放君不忘身上没移过,其实自打一进这屋,君不忘就对此有所察觉,只不过要事当前,顾不得想那些。
      安置合欢的时候,借她房中的铜镜看了自己的模样,不过是今晚上洗了头发,干了也没梳发髻,直接倒头睡觉罢了,至于穿着不得体...那嫖客光膀子也不见得多好看。

      遂不以为意,回房歇下。

      隔天在房中喂小王八吃肉,怀香前来敲门,说是有贵客要见君不忘,请在偏堂等着了。
      问来者是谁,怀香与他说了巨细,就是前天深夜闹事嫖客的那位友人。
      一听这人君不忘眉头微皱,将手里装肉的碗放下,贵客?贵在何处啊?
      怀香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与君不忘听。

      原来此人乃当今丞相的独子卫临,几年前京城应考落榜后就没再打过做官的念头,从起了商。
      营点为三,布庄,银号,酒楼,据说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脑子不错,手段新鲜,第一遭做生意就捞了个钵满盆满,在商界里混得风生水起,可谓年少有成。
      早些年一直在外地,只在过年时回京,蓄足了家当之后,今年年中搬回京城,似是为成家做起了打算。

      父亲在朝为官,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儿子却当了个商人。
      且不说这决定做的何其出人意料,就是那丞相,是怎么同意的?
      上烟花之地倒不奇怪,为何还要单独见老板?两人不过一面之缘不是。

      君不忘装着一腹疑问前往偏堂,脑子里先将那人的面容回想了遍,却只有模糊一个影子。
      怎么也想不起前天晚上见到的是怎样一个人。

      刚入门槛,人都没来得及瞧见,听一声音说道,君老板可真快,我还以为得一阵好等呢。
      堂中两列梨木做的椅,间隔四方小几,当中一张椅上,坐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一身青衣,十分寻常的装束,见君不忘进门,站起身来朝他招呼,仍旧同前日那番君子姿态。
      与前日不同的便是那对眼睛里此刻坦荡不羁,没了当时的轻浮狂躁。

      君不忘示意他坐,笑道,哪里敢当,不知卫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已经失礼,怎好叫卫老板多等。
      卫老板?卫临细长的眼睛一眯,细细将君不忘端量了遍,看来君老板的消息很是灵通啊,知道我从商多年,我父亲可是千方百计都遮掩此事呢。
      卫老板说笑了,倘若消息灵通,就不会不知卫老板找我,有何事了。

      君老板,客套话就不说了,其实这次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久仰大名,前来拜访一下,欲交个朋友罢了。
      卫临说得轻巧,目不转睛盯着君不忘的脸瞧,琢磨着君不忘会作何反应。
      要说这理由,君不忘还真是不大信。

      卫临的眼神让人无法感到舒服,就像要将人剥个干净。

      倒是这股子开门见山的劲儿让君不忘出乎意料。
      有那么一瞬就想起之前朱明风与自己初见便也是这番自信,风采翩翩。

      大名不敢当,只要是我倾人楼的主顾,那自然都是朋友,日后卫老板有什么需要君某,只管开口,能帮到的地方,君某乐意效劳。
      君老板明明知道我所说的朋友并不是这个意思。卫临回以一笑,诚恳至极。

      闻言,君不忘并不放在心上,轻轻一笑,那恕君某愚钝,实在不明,卫老板此话何意?
      卫临将他的拒意看在眼里。
      君老板可别落下生意人容易得的毛病,太过疑心了。

      君不忘瞅了卫临两眼,言语轻巧,疑心一说从何而来啊,君某只是有些莫名啊,和卫老板素不相识,听姑娘说卫老板前日也是第一遭来倾人楼,您从的商道,和青楼半点关系都拉不上,又怎么会突然想起,与君某结交?
      卫临眼睛一眨,闪瞬即逝的玩味,君老板就这么认定我是在开玩笑?

      不敢,卫老板商中名号君某早有耳闻,知道您素来说一不二,只是君某不过一区区开青楼的老板,何德何能,朋友一说,实乃担当不起。

      卫临沉默。
      原想君不忘就是不愿意,也不会在面上直说,哪想过他会如此出其不意,有些话上,直白了当。
      两人静坐了会,君不忘都没再开腔,气氛像极了逐客令,再是有话想说,也坐不住了。

      今日是卫某唐突了,改日再来拜访。
      卫临留下这话便匆匆离去,几上的茶盅早已凉透。

      朱明风打开最后一本折子,看了几眼,眉头一拧。
      传了柳太傅在书房中呆了近半个时辰,柳太傅便回了。
      不出半日,同丞相一块入宫急见。
      直至明月西沉,拂晓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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