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 卖咖啡打游戏》谢临

12、第 12 章

　　全明星周末在蓝雨最终夺冠的欢呼声中落下了帷幕。我混在激动的蓝雨粉丝中，看着喻文州捧起奖杯，那一刻，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当晚，我拒绝了唐柔和陈果一起去K歌的邀请，悄悄溜到了和喻文州约好的那家私房菜馆。

　　他到的时候，已经换下了一身队服，穿着件驼色的羊绒衫，看起来温文尔雅，丝毫没有刚刚经历过一场巅峰对决的疲惫。

　　“等很久了？”他笑着在我对面坐下，自然地拿起茶壶，为我添上热茶。

　　“不久，”我托着下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冠军队长，恭喜啊！决赛打得真漂亮。”

　　“运气好而已，”他谦虚地笑了笑，但眼里的光芒却藏不住，“今天微草的状态也非常好，能赢，确实不容易。”

　　“那你觉得……昨天我和王队长的‘两人三足’配合得怎么样？”我故意拖长了音，半开玩笑地问。

　　他被我逗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现很好，临场反应也很快。不过……”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

　　我一愣，这是……吃醋了？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失笑，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王队是位很出色的选手，也是个很正直的人。但微草和蓝雨的竞争关系……太复杂。你夹在中间，我怕你会有压力，会为难。”

　　他的体贴让我心里一暖。我点点头：“我知道啦。”

　　这顿庆祝的夜宵，我们吃得温馨又放松。没有了粉丝的簇拥，没有了队员的起哄，他只是我的文州，我也只是他的临临。

　　全明星周末结束，我也结束了在S市的出差，回到了B市，重新投入到那枯燥乏味的工作中。

　　再次见到王杰希，是在两天后的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寓电梯，正好撞见他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似乎是准备去倒垃圾。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我的大脑立刻当机，不知道该说什么。恭喜他获得亚军？那听起来太假了。安慰他？我更没那个资格。说“打得不错”？感觉像是在挑衅。

　　就在我尴尬得快要原地去世时，王杰希先开了口。

　　“回来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刚下班。”我点了点头。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拎着垃圾袋，与我擦肩而过。就在我以为这段尴尬的相遇就要结束时，他又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天的比赛，很精彩。文州的最后一个战术指令，下得很漂亮。”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他没有提自己的失利，也没有任何不甘，只是客观而公正地，称赞了自己宿敌的精彩表现。这份属于顶尖大神的胸襟和气度，让我肃然起敬。

　　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担心和顾虑，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回到家，我打开了久违的荣耀。游戏里，关于全明星周末的讨论还未平息，但另一个名字，却已经再次掀起了第十区的腥风血雨。

　　[系统公告]：恭喜玩家君莫笑、寒烟柔、风梳烟沐……打破副本“一线峡谷”通关记录！

　　我看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ID，忍不住笑了。

　　看来，在我为了人际关系而头疼的时候，H市的叶修大神，也一点都没闲着啊。

　　全明星周末的喧嚣过后，B市的生活又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平静。工作、开会、数据报表，我像一颗被设定好程序的螺丝钉，日复一日地运转着。荣耀，成了我唯一的喘息之地。

　　游戏里，君莫笑的名字依旧如雷贯耳，但他似乎沉寂了不少。各大公会也学乖了，不再疯狂地与他竞价副本记录，第十区迎来了一种诡异的和平。

　　时间在指缝间悄然溜走，转眼便到了春节。

　　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日子，对我而言，却只意味着更深的孤单。哥哥谢越有他的应酬和生活，而文州，也早已飞回G市，陪伴家人。偌大的公寓里，只有我一个人。

　　就在除夕夜，我煮着速冻水饺，看着电视里热闹的春晚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信息内容却让我瞬间坐直了身体。

　　[叶秋]：谢小姐，新年好。我是叶秋。我通过一些渠道，确认了我哥哥叶修现在的位置。他就在H市的兴欣网吧。我准备今晚过去找他。冒昧地问一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去，还是不去？理智告诉我，这是他们兄弟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该掺和。但情感上，我却无法拒绝。我想知道叶修看到他弟弟时的反应，也想……再回那个充满了烟火气和键盘声的小网吧看一看。

　　反正也是一个人过年，去H市，当天去，第二天回，也未尝不可。

　　[我]：好。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叶秋穿着一身深色的大衣，风尘仆仆，但依旧掩不住那份精英气度。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得出他内心非常紧张。

　　去往H市的飞机上，我们之间一路无言。直到飞机即将起飞，叶秋才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过得还好吗？”

　　我想起叶修那副永远没睡醒的样子，想起他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和他那身万年不变的邋遢外套，又想起他在游戏里那指点江山、搅弄风云的神采。我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物质上，可能不太好。但精神上，我觉得他很快乐。”

　　叶秋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除夕夜的H市，街上行人稀少，只有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不断绽放。当我们站在那熟悉的“兴欣网络会所”招牌下时，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推开门，温暖的空气夹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网吧里没什么客人，陈果、唐柔，，正围在前台旁边的一张大桌子上包饺子，而叶修……正叼着烟，以一个极其懒散的姿势，笨拙地将一个饺子捏成了一坨不可名状的物体。

　　“我说叶修，你这是包饺子还是捏橡皮泥呢？”陈果的吐槽声充满了欢乐。

　　就在这时，叶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当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门口的叶秋相遇时，整个网吧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叶修捏着那坨“饺子”，愣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惊讶、错愕，还有一丝……狼狈。

　　“哥……”叶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靠！”陈果手里的饺子“啪”地掉在了桌上，她指着叶秋，又指指叶修，眼睛瞪得像铜铃，“两个？！两个叶修？！”

　　唐柔也惊得站了起来，目光在两个一模一样，气质却截然相反的男人身上来回扫视。

　　“哦。”半晌，叶修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面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吐出一口烟圈，用他那标志性的、欠揍的语气，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跑我这儿来干嘛？是来给我发压岁钱的？”

　　他这话一出，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被冲淡。叶秋又气又笑，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叶修嘴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十年了！叶修！你离家出走十年了！你就混成这个样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对双胞胎兄弟时隔多年的重逢，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我悄悄地后退一步，想溜之大吉。

　　“临临！”唐柔却发现了我，她惊喜地喊道，“你怎么也来了！还和……这位先生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小心闯入别人家庭伦理剧现场的无辜路人，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