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敦煌，爱在新疆》真点

12、住宿风波（上）

　　明天就是国庆节，林月月的男友明天就要飞来加入旅行了。林月月嚷嚷着我们可以在这里来一场double date。
　　但喀纳斯却用一场冰冷刺骨的秋雨迎接我们。大巴车停在景区外一个看起来就很临时搭建的住宿区，泥水满地。所谓的“标间”其实就是简易板房，墙壁薄得能听见隔壁打喷嚏，空气里一股霉味和潮气。
　　“这什么破地方啊！”一下车就有人抱怨，“导游！这能住人吗？不是说好准三星吗？”
　　导游一脸为难，努力解释：“旺季……房源紧张……大家克服一下……”
　　我和林月月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连日来的奔波、不算可口的团餐、以及导游偶尔的不靠谱，已经让团里怨气积压了不少。眼前这景象，无疑是火上浇油。
　　更糟的还在后面。刚把行李拖进房间，就听见林月月“哎呀”一声。我顺着她手指看去，靠窗那张床的屋顶，正滴滴答答漏着雨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这破暖气片怎么一点都不热？”我摸了摸墙边那组老旧暖气片，冰凉。
　　林月月也试了试，脸色更垮了：“不会是坏了吧？”
　　果然，没多久导游就哭丧着脸来每个房间通知：“对不起大家！整个住宿区暖气系统故障！正在抢修，但今晚……恐怕……大家多穿点，被子盖厚实……”
　　消息像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住宿区。
　　“什么？！这么冷的天没暖气？” “要冻死人啊！退款！必须退款！” “导游！有没有电热毯？多余被子？”
　　恐慌和愤怒蔓延。有人冲去前台争吵，有人开始在各个楼层奔走，试图寻找任何能取暖的东西，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我和林月月没动。我们看着走廊里为了最后一床备用薄被差点打起来的几个阿姨，看着那个抢到一个小太阳取暖器就像中了彩票一样紧紧抱在怀里的大叔，心里一阵发凉。
　　“我们去抢吗？”林月月小声问，嘴唇有点发紫。
　　我摇摇头：“抢不过，也没意思。”
　　房间里越来越冷，像冰窖。漏雨的声音滴滴答答，敲得人心烦意乱。
　　“怎么办啊姜风，今晚会冻死的。”林月月声音带了哭腔，不停搓着手臂，“我男朋友明天才能到...怎么办...”
　　我咬着牙，走到床边，开始拆被套。
　　“你干嘛？”
　　“把这两床被子叠在一起，我们睡一张床，挤一挤，盖两床被子，总能暖和点。”
　　林月月愣了一下，立刻过来帮忙。我们把两张床上那薄得可怜的被子叠在一起，铺一张，盖一张，又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套上，甚至把围巾都裹在了头上。
　　做完这一切，我们飞快地钻进了那个临时拼凑的“加厚被窝”。身体挤在一起，确实比刚才多了点微不足道的暖意，但冰冷的被窝依旧需要靠体温慢慢烘。
　　我们蜷缩着，听着窗外凄风冷雨，听着走廊里渐渐平息的争吵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抱怨声。
　　林月月在我耳边带着鼻音说：“明天还要进景区……会不会感冒啊……”
　　我没说话，只是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
　　冰冷的潮气无孔不入。明天？我几乎不敢想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