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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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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参与了一档以旅游为主题的综艺节目,节目阵容颇为丰富,包括了知名演员杜锋、活泼可爱的艾米、阳光帅气的叶野,以及经验丰富的主持人谢欣。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四位她不太熟悉的嘉宾。节目的拍摄方式是边旅行边录制,整体节奏并不紧凑,氛围也相对轻松随意,这让性格慢热的寒紫兰感到相对舒适。尤其是叶野,作为她的师弟,他对师姐格外照顾,这让寒紫兰逐渐在这个集体中找到了归属感。
与此同时,她和当红小生白槿陶分手的消息也早已在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这种八卦新闻总是传播得异常迅速。尽管大家心中充满好奇,但在这个集体中,大家都非常贴心地避免提及白槿陶的名字,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心处。
有一次,在晚饭后的闲聊时间,大家已经彼此熟悉,便开始随意地谈论起各自的理想型。在这群人中,只有主持人谢欣年纪稍长,已经结婚生子,其余的都是单身状态。
叶野是倒数第二个发言的,他认真地说:“我的理想型嘛,首先得是女的,性格要温柔善良,有气质,最好是长发,会跳舞,皮肤白皙……”
话还没说完,谢欣就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在描述寒紫兰呢?你看你说的这些特点,她都完全符合啊!”
杜锋也跟着起哄:“叶野,你这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对师姐有意思?”
叶野连忙解释:“她可是我师姐,当年在舞蹈学院可是男生们心中的女神!寒紫兰这个名字在舞蹈学院可是响当当的,可以说是全学院的梦中情人了!我当然也不例外,把她当作女神了!”
“哦,原来是梦中情人啊!来来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杜锋总是能带动气氛。
寒紫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哪有梦中情人什么的,我不过是跳好自己的舞罢了,也没想过其他的事情。”
谢欣好奇地问:“那当时追你的男生肯定很多吧?”
寒紫兰淡淡地回答:“那时候确实有不少人追,但我只想专心跳舞,没考虑过其他的事情。”
叶野抢着补充:“何止是不少,简直是很多!听说她的宿舍楼下总是有络绎不绝的男生等着约她,想跟她跳舞的人都能把整个舞蹈学院包围了。当年出国演出也是,我听在歌舞团的朋友说,每次演出结束都有男孩捧着花在后台门口等她,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几个呢。”
杜锋惊叹道:“哇,真是国内国外通吃啊!”
谢欣又问:“这么多人喜欢你,当时就没想找一个谈谈?”
叶野又抢白道:“师姐眼光高,一般人她看不上。”
大家一阵哄笑。
谢欣大胆地追问:“在白槿陶之前,你没谈过别人吗?”
众人一听,都有些惊讶,纷纷看向谢欣,而谢欣却显得毫不在意。
“没有……”寒紫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已经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
“他既是你的初恋,也是你的初吻对象,你们之前感情一直很好,怎么都要结婚了却突然分手呢?”谢欣再次大胆地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可能……缘分没到吧……”寒紫兰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
“难道感情真的是见光死?”谢欣继续追问。
“也可能吧!”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谢欣又问:“那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寒紫兰简单地答道:“男的就行。”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叶野赶紧插话:“呀!那我也有机会了!我要好好表现!”
大家一起笑起来,试图打破尴尬。
如今外界纷纷传言白槿陶和新生代演员舒悦正在交往,但当事人始终未正面回应,也有人猜测他们不过是为了新戏进行宣传罢了。无论如何,这个男人与寒紫兰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她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旅游节目结束后,寒紫兰回到了碧海市,打算休息一周后再接下一个通告。她明确提出,工作间隙她需要有喘息的机会,因为她十分害怕旧病复发。在休息期间,她要前往医院复诊、开药,这是她必须坚持去做的事。而且她决定,拍戏的话,一年之内不超过两部,以保证自己的身心健康。
再说白槿陶,在与舒悦拍完戏后,他终于回到了家中。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他轻轻推开了门。桃子立刻从门边的地毯上抬起头,耳朵竖起,眼睛亮了一瞬——但看清来人后,它又慢慢趴了回去,下巴搁在前爪上,尾巴轻轻拍了一下地板,算是打招呼。白槿陶站在门口,看着它这副模样,喉咙发紧。它在等她,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桃子的食盆和水碗都几乎没动过,显然它没什么胃口。玩具散落在角落,最爱的那个玩偶被咬得有些开线——那是寒紫兰去年给它买的,它总喜欢叼到她脚边,让她陪它玩拔河。现在,玩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沾着口水,却没人再捡起来逗它。
白槿陶蹲下身,摸了摸桃子的脑袋。桃子的毛发有些打结,像是很久没人好好梳理了。他的指尖触到地毯上一块微微凹陷的痕迹——那是桃子日复一日趴在这里等她,压出的印记。本来亚亚姐想往常一样让李师傅带回去照看一下,可桃子死活不走,就要守在这里,她也没办法就让它待在这里吧,时不时的她过来给喂点狗粮和水。
它记得她的脚步声,记得她钥匙转动的声音,记得她推开门时,带着淡淡香水味的拥抱。可现在,门开了又关,始终不是它等的那个人。
玄关处,她的拖鞋还整齐地摆在鞋柜旁,粉色的小兔子图案朝外,像是随时等她回来穿上。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鞋面,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桃子突然站起身,走到玄关处,鼻子凑到那双拖鞋上,轻轻嗅了嗅。然后,它看了一眼白槿陶,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白槿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只能走过去,跪在地上,抱住还在固执等待的桃子,把脸埋进它温暖的皮毛里。
步入客厅,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沙发——往昔,那里满满当当堆满了她的抱枕,她总是惬意地蜷在那儿研读剧本,脚边乖乖趴着桃子,柔和的阳光透过纱帘,宛如金色的画笔,在她发梢勾勒出一层璀璨的金边。现在,沙发空荡荡的,连褶皱都被抚平。
他静静地伫立在她的房门前,手轻轻搭在门把上,却似有千斤重,许久都未曾推开。她真的走了吗?他拧开门。衣柜大敞着,里面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衣架。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痕迹,像是某种无言的告别。床铺得很平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她收拾得极为干净,干净得仿佛她从未在这空间里留下过一丝痕迹,宛如一场缥缈的梦,梦醒后,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缓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心脏蓦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戒指、项链、怀表——那是他曾费尽心思、饱含深情送给她的礼物,此刻,它们宛如被遗弃的孩子,静静躺在那里,一件都未被她带走。
他拿起怀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突然听到“咔嗒”一声——表盖弹开了。里面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拍的。她靠在他的肩上,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她明明可以带走,却偏偏留下了。像是要彻底斩断所有联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墙边的展示架——那是他亲手为她搭建的,专为放置她珍爱的手办和盲盒。现在,架子上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小小的圆形痕迹,是曾经摆放底座的位置。她带走了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唯独留下了他送的。
那本烫金封面的婚纱影集静静躺在茶几上,塑封膜完好无损地反射着顶灯的光晕。白槿陶指尖缓缓摩挲着封面,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轻盈地舞动,这本影集,包装都没有拆开。
他双手颤抖着撕开塑封,羊皮纸扉页上那烫金的“Forever”字样如利刃般刺痛了他的眼眸。翻开第一页,拍摄那日的欢声笑语如电影般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那天的阳光那么好,那个穿着婚纱站在欧式回廊下的女孩,裙摆扫落了露台上的玫瑰花瓣。海边,他们手牵手漫步着,她笑意盈盈地轻抚着桃子的脑袋,之后是他们在棚内拍到下半夜的中式旗袍照……桃子突然把湿漉漉的鼻子凑到相册上,轻轻嗅着那些已经消散的气息。
窗外,暮色悄然弥漫,最后一缕残阳如游丝般掠过空荡荡的首饰架,那些他送的礼物在抽屉里泛着冷光。桃子把下巴搁在他膝盖上,发出长长的呜咽。
他揉了揉它的脑袋:“想她了?”
桃子仰头看他,棕色的眼睛里映着他的倒影,尾巴轻轻摇了摇,又垂了下去。它也在等,等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