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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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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很不爽!他不爽就要找人出气。
首当其冲的就是值班员。
值班员被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的不清楚啊!今天除了我之外,没人来过监控室!”
盛意不想听这些没意义的推脱。
他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点在监控屏上:“把实验室的所有监控全都调出来,我要从头看到尾,一帧都不准漏。”
值班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照做,手忙脚乱地调出所有画面。
艾德里安靠在一旁,双臂交叠,没插话,也没上前帮忙,只是安静地看着。
盛意心里的火气被他的沉默烧得更旺了。
“博士,”他转头盯着艾德里安,语气带着讥讽,“你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就是这水平?还是说——”
他笑了笑,眯起眼睛,“有人想让我在这儿出点意外,好方便你们接手项目?”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不存在你说的情况,你不要太着急。”
“我不要太着急?”盛意指着自己的脑袋,语调陡然拔高,“你看看我的头,都成什么样子了?”
额角那一片青紫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完全不符平时那副光鲜的模样。
艾德里安看了他两秒,思考了一下说:“你还是很漂亮的,这个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盛意瞪大眼睛,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的。”
艾德里安:“……”
角落里的值班员颤颤巍巍地开口:“先、先生,找到了。”
盛意立刻俯下身去,视线紧紧盯在那几块监控屏幕上。画面不断切换、放大、回放,他连细微的影子都不肯放过。
几分钟过去,仍旧一无所获。
他直起身,一脚踢在墙上。一手叉腰,低着头,拇指抹过额角的淤青。
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他在美国待的时间不长,仇家寥寥无几。玛丽莲勉强算一个,可那女人要钱要名,合作才刚走到关键节点,她没理由砸自己手里的金饭碗。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艾德里安伸过来的手推开。
艾德里安无奈:“你放心吧,既然是在我这里出的事,我会帮你追查到底的。”
盛意哼哼唧唧道:“行啊,博士。”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上那块淤青:“你先帮我处理下这个。”
实验室的门在盛意离开后“砰”地合上。
沈池从暗处走出来,靠在实验台旁,脸色不太好看,冷哼道:“你的人下手太重了。”
艾德里安神情淡漠,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里:“他是个alpha。不重一点,你能保证注射途中他不会醒过来?你想让他发现吗?”
沈池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竟思考起来了可行性:“反正是你给他注射的,他要是醒来了那我就来一回英雄救美……”
艾德里安抬眼看他,叹了一口气。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吐出一句:“你真是无可救药。”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顺手把门“咔嗒”一声锁上。
实验室里只剩下沈池一个人,他靠在台边,笑得意味不明,指尖摩挲着一支注射器。
而另一头,我们的盛意先生处理完伤口后就拍拍屁股潇洒走了,一头扎进了赌场。
盛意这人别的没有,赌运极差,手臭得很。眼见着面前的筹码从一开始的小山似的,硬生生输到只剩光溜溜一片,他也不在乎。
索性一推椅子站起来,从怀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叼着一根就走。
他转身进了洗手间。水声响起,他俯身,双手捧起一捧凉水泼在脸上,细碎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抬起头时,镜子里映出那双漂亮得近乎妖冶的桃花眼。可眼底的光却散漫得很,连笑意都染着困倦与乏味。
盛意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唇角微微勾起,却没多少真意。
人生在世,不过为了权财色罢了。而在他的过往人生里,只要开口,他想要的一切都会有人送到眼前。正因如此,世界在他眼中也变得愈发无趣。那些所谓的声色犬马,纵情享乐,也令他感到无趣。
盛意慢吞吞地抽了几张纸巾,擦去掌心的水迹。
真是无聊,是时候找点乐子了。
指尖摸出手机,划开屏幕,翻到那个人的聊天页面。
几秒后,屏幕上多了一条讯息:
【出来?】
发送后,盛意看都没看一眼,单手把手机塞回裤兜,顺势理了理领口,走出洗手间。
他推门出去,走廊的冷气扑在脸上,带着淡淡的雪茄味。
有人喊他名字,他侧头,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倚在柱子边,手里夹着女士薄荷烟。女人冲他抬抬下巴,吐了个烟圈,烟圈散开,露出一点勾人的笑。
“先生,今晚手气不好?”她声音软,尾音却带着钩子。
盛意停下脚步,目光从她脸上滑到旗袍开衩处,又滑回来。“手气一向不好。”
女人笑了,烟灰抖在他鞋尖前一寸的地方。
她递给盛意一根新的香烟,“那要不要我帮你找回来?”
他没接话,只伸手接过她指间的烟,叼在自己唇间,薄荷味冲得他眯了眯眼。
火机“咔”一声响,火苗窜起来,照亮他半边脸。女人凑近,想替他挡风,他却后退半步,火自己灭了。
“不用。”他把烟递回去,指尖没碰她,“我有约。”
盛意回到牌桌,等待着他的猎物。
底牌黑桃A,方片7。公共三张:红心10、方片J、黑桃Q。盛意把筹码推出一半,试水。对面金表男跟注,笃定已经看见他的底。
转牌,方片K。
桌边有人倒抽气。盛意没动,指尖在筹码边缘来回,他有点犹豫要不要跟。
这时一只手从他脑后伸过来,骨节分明,那手没停顿,直接把桌上的所有筹码推到右边,ALL IN。筹码哗啦一声,像雪崩。
盛意回头。
宿泱。
那张脸近在咫尺,他没说话,只微微偏头,目光掠过盛意,又落回桌面。
荷官是一个短发女人,愣了半秒,声音拔高半度:“右边,全压?”
那只手收回,宿泱绕到桌旁,坐下。他没看盛意,只对荷官抬了抬下巴:“对。”
河牌翻开,方片A。
满堂红。
金表男脸色铁青,把牌一摔,起身就走。筹码被推到宿泱面前,他却一动不动,指尖在桌面敲了一下,像在等什么。
盛意像条滑溜的鱼,绕过桌角,贴过去,一把抱住宿泱的胳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声音故意夹起来:“我亲爱的,你真是太帅了。”
宿泱没动,只垂眼看他。
从这个角度,盛意的睫毛长得过分,投下一小片阴影,眨一下,像猫咪努力抬起沉甸甸的眼皮,讨好地望你。灯光打在他侧脸,鼻尖有一点微汗,唇色红润润的,整个人显得又乖又软,像刚被顺过毛。
宿泱喉结滚了滚:“撒什么娇。”
盛意:“……”
才没有。
荷官的银铃轻响一声,像给这场闹剧收了尾。
经理快步过来,西装笔挺,领口别着小小的金色“Wynn”徽章。
“先生”他微微躬身,“需要变现吗?还是直接存进您的账户?”
盛意还挂在宿泱胳膊上,闻言懒洋洋地抬手。
“不用了,直接存进去吧。”
经理点头,转身时对空气打了个手势。两名穿黑西装的安保立刻出现,一左一右。
宿泱垂眸看那座小山,又看盛意。
“你是这里的常客?”顿了顿,补一句,“经常来美国?”
盛意终于松开他,站直身子,他笑了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像在回味什么。
“留学的时候,”他侧头,目光掠过宿泱的耳廓,“UCLA,离这儿三个半小时飞机。”
他抬手,经理立刻递上一支钢笔,盛意在现金券背面飞快签下名字
“后来毕业了,”他把笔一抛,经理稳稳接住,“发现拉斯维加斯比洛杉矶好玩。”
宿泱盯着那行字,“所以你在这儿有账户。”
不是问,是陈述。
盛意耸耸肩,“Marker五百万刀,够我输到明年春天。”
他走近一步,几乎贴到宿泱耳边,声音甜得发腻:“亲爱的,下次要不要一起签?我可以借你。”
宿泱没说话,只伸手,扣住盛意后颈,拇指在他颈侧动脉上轻轻一压。
“走吧,回套房。”
盛意眨眨眼,顺从地被他带着往电梯走。
两人刚走出赌桌区,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堵住了。
那个金表男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身边还多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
他嘴里叼着根烟,冲盛意露出个笑,笑得不怀好意:“这位先生,赢了钱就想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盛意皱了皱眉,慢悠悠地停下脚步。
他的手从宿泱臂弯上滑下来,顺势搭到他肩上,整个人往后微微一靠,让自己躲在宿泱身后。
“啊,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他微微垫脚,贴在宿泱的耳边说:“教他点规矩吧,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