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变数很多，我们一起走下去 ...
-
高考结束了，云枝以G市第一的成绩考上清大，成为G市一中第一个考上清大的女学生。G市一中创办了十多年，考上清大的学生寥寥无几，还从未有过云枝这样的女学霸。
接受小报采访中，云枝说道，
“我最要感谢的，是我的老师，我的母亲，以及……我的爱人——段灿灿。”
并朝旁边的段灿灿偷偷wink，引得段灿灿心跳加速，受宠若惊。
事后，段灿灿回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你不怕你爸知道了又有机会打你？”
“放心，这是G市小报，能刷到的都是同学～我爸才不关注这些呢～”
云枝与段灿灿走在回家的路上，相互治愈。
“小云枝，我看网上有好多漂亮的裙子，你给我买嘛～”
“你亲我一口就给你买～”
“小云枝真是越发的调皮了～”
“你亲不亲～亲不亲嘛～”
“这样～我跟你讲个八卦，你给我买。”
“什么八卦？”
“就之前表白你的那个薛叡嘛，他朋友章言是Gay！”
“什么！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高二传的沸沸扬扬的！好像是章言跟薛叡表明的心意。”
“我天！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我们小云枝整日帮着学习呀～”
“也是哦，难怪薛叡跟我表白时，他的脸那么黑。”
“你呀～”
……
高考结束的这个暑假，云枝带着段灿灿去了多个城市游玩，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记录下来，相机拍不到段灿灿，云枝便画下二人的合照，记上
『云枝携段灿灿2018.6.25金沙海一游。』
『云枝携段灿灿2018.6.30爱情岛一游。』
……
这个暑假很长，云枝和段灿灿也过得很惬意浪漫，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夹杂着清爽微甜。
“你不会变心吧？”
段灿灿躺在沙滩躺椅上，以三分正经七分玩笑似的口吻发问。
“开玩笑～到头来，我身边不还是只有你？甩都甩不掉～”
“嗯～”
段灿灿冷笑一声，这个问题她问过云枝多次，不论云枝给出怎样的答案，她都不会在意。段灿灿也绝对不会，给云枝任何机会爱上别人。
“我的荣幸～”
临近尾声，二人回家收心，准备迎接大学生活。
还未进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门沿。
“妈！”
云枝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开门冲进去。
这次不同往日，地上全是血，李霞难受地蜷缩在地，双手紧紧捂在腹部被水果刀捅伤的位置。
云枝简直不理解云强的神经行为，大骂云强，并拨打急救电话。
“云强你个畜牲！”
段灿灿则快速逛遍每个房间，最后在厕所找到了神志不清的云强，他精神恍惚地在洗手池拼命搓手，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在搞什么啊！段灿灿上去一把抓住云强的衣领，怒斥，
“你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啊！”
“为什么不管李阿姨啊！”
云强只觉着有股力气抓着自己领子，却看不到活物，也听到任何声音。但相比于这点微不足道的奇怪，云强还是沉浸在清洗手上的血迹中。明明已经很干净了，皮都搓破了……
“哎——”
除了云枝，没人可以看见段灿灿。段灿灿见云强如此没用，无奈叹了口气，出去查看李霞的状况。
云枝正跪在地上帮李霞捂出血口，眼泪止不住的留，她真害怕母亲离自己而去。
“妈！”
“妈！你不要睡！”
李霞即便疼痛的无力移动，脸色苍白，嘴却张着，好似想要说什么。
“云枝，你快听听阿姨要说什么？”
“好，好。”
云枝忙凑到李霞嘴边，哭着问，
“妈，你要说什么？”
段灿灿也跪过来帮扶着李霞身体。
“奇……怪…………我好像……看到了……青英……”
李霞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木头，每个字都裹着疲惫。
“是灿灿！妈！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朋友！”
云枝立刻回应，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融于李霞的血液之中。
“对！阿姨，我是灿灿！”
段灿灿紧接着云枝的话。
“灿……灿……啊，阿姨总是听……听云枝提到你，真是个……好……孩子……”
“妈！你少说点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没……事……你们要好……好的活着……”
李霞的嘴唇翕动得几乎看不见，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尾音拖得极长，像是被风卷走的碎碎残叶。
“别……别怪……你……爸……爸……”
“妈！”
“他捅了你，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云枝简直不理解李霞的想法。
“他不是……是故意的……他赚……赚钱……不容易……”
李霞再也发不出一个音，无力平瘫在地。瞳孔扩散的瞬间，云强好像有所感应的着急跑出来，跪在地上握住李霞的手。
“霞！霞！你怎么样了！”
即便云强喊的再大声，李霞也已做不出任何回应。
“你个……你个畜牲……”
云枝无力地骂着云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耳鸣声如尖锐的蜂鸣，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压在李霞身上，这是她们这世的最后一次拥抱。
“云枝！”
待意识逐渐清晰，云枝艰难地抬起酸涩肿胀的眼皮，呆看着周围事物的白光慢慢消散。
“云枝，你醒了。”
段灿灿轻声细语的，不敢让云枝受任何刺激。
“我妈妈呢？”
“阿姨……没得到及时救治……已经……”
段灿灿结结巴巴地说着，每说一个字都要做多次内心假设。
这个结果云枝早已猜到，她哭不出来了，病床头柜上放着李霞的死亡证明，云枝紧紧将其抱在怀里，心口绞痛万分。
“云强呢？”
“他……最后看了眼阿姨……自首了。”
“警察怎么说？”
“还不清楚。”
“……”
云枝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去见云强最后一面。
凭借着李霞生前的一点人际关系，云枝顺利进看守所探望了云强。
“枝枝啊……”
“别这么叫我！恶心！”
“那好……我不叫了……”
“是清大哦……你考的是清大……”
“嗯！”
云强知道云枝肯定会来看自己，表面一改往日作风，说话支支吾吾的，实则是走投无路了必须得拉进点父女关系。云枝则不想过多理会，来看他只是因为他这么多年来赚的家庭生活费和学费。
“你上大学了要更多的钱……我那几张卡的密码都是999920，里面是我跟李霞给你攒的嫁妆。”
（这密码……我的生日！）
云枝愣了一秒立刻回神。
“我不会给你请律师的！”
“哏——”
云强冷笑一声，还是想打感情牌。
“我不需要，不用花那个钱，钱你留着自己用。”
“我这个年纪，估计也活不到出狱的那年咯！”
虽说云枝对云强极致厌恶，听到这句话时心脏还是不由得咯噔一下。
“那你就好好地在狱中反省！”
“我郑重的通知你，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云强没想到云枝竟如此狠心，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了，云枝竟然还不知好歹！当即后悔将银行卡密码告知云枝。
“我怎么有你这个不孝女！都养你这么大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提断绝父女关系！”
“有本事你就别花我的钱！”
“白眼狼！”
云强的表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甚至连鳄鱼的眼泪也不曾有过。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高高在上，除了我妈，谁看得起你！”
“比你厉害就是走后门！就是吃软饭！”
“你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你根本不懂情！更没有爱！”
“我妈跟了你一辈子都没捂热你那颗冰冷自私肮脏的心！”
云枝情绪激动，将多年来埋藏心底的话一跃而出。
云强哪里受得了云枝的气，在他眼里，云枝是自己的女儿，就该比自己低一等，就算自己再不好也轮不到云枝来评价！云强头上青筋暴起，重砸桌面制造声响气势，破口大骂。
“我没有你这个白眼狼！”
“你有本事别花我的钱！”
太吵了，云枝懒得理会，直接走人。
段灿灿在门外等候，担忧云枝的身体，多次想要进去与云枝一同面对云强，奈何云枝叮嘱不能踏入半步……见云枝出来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
“走，回家！”
24小时自助取款机前，
『请输入密码——』
『999920』
“卡里有五十万。”
云枝转头看向段灿灿，无奈地笑笑。
“不少了，小云枝～”
“这钱跟我没关系了，我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了。”
“这是你的嫁妆呀，里面应该也有阿姨的钱。”
“我妈自打嫁给我爸后就没出去工作过，她哪里有钱？”
“我会自己赚嫁妆的。”
“好吧。”
云枝看着段灿灿，突然邪魅一笑。
“到底是赚嫁妆呢？还是赚彩礼呢？”
（自然是嫁妆……）
段灿灿清楚云枝的意思，反将她壁咚在取款机前，露出妩媚动人的眼神。
“小云枝～有些东西不可肖想哦～”
再次回到这居住多年的房子，好似一切照旧，又终是回不到过去，记忆里的人已然不在。
云枝无力地瘫坐在皮沙发上，
“灿灿——”
“我想了一下……”
“怎么了？”
段灿灿在厨房清洗着茶壶。
“我决定向清大申请休学一年，出去打工，赚学费生活费。”
“认真的吗？”
段灿灿从厨房端来一杯水，准备递给云枝。
“灿灿～”
“我要变成小穷鬼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云枝趁段灿灿靠近，一把抱住段灿灿的大腿撒娇。
“不会。”
段灿灿轻揉云枝的头发，俯身将水杯放下。
（傻瓜，只要你别抛弃我就行。）
“你说的哦～”
云枝松开段灿灿，站起身索吻。
（此生遇汝，是吾之幸。）
二人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吻至情深，段灿灿公主抱起云枝朝房间走去。
昏暗的房间，段灿灿小心亲吻着云枝的每一寸肌肤，细致倾听着云枝的每一声喘息，认真感受着云枝的每一次心跳。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珍宝，是比神明恩赐更为重要的存在，重要的甘愿为其奉上一切，只求她能独属于自己。
段灿灿与云枝形影不离，云枝工作，她能帮忙便帮忙，云枝下班，她便给云枝按摩，放松身体。日日夜夜，二人四目相对，眼中只能看见对方。
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时间都成了最透明的樽海鞘，难以发觉，难以感知。
轻薄的羽翼飘飘然，恍惚一转又是五年。云枝即将大学毕业，正式踏入社会。
毕业典礼的那个下午，云枝端庄地穿着黄领学士服，每一步都走在段灿灿心上。
“往后余生，你可愿陪我云枝一起经历，去见识社会险恶，去领略世间美好？”
“我段灿灿愿意，往后余生，我陪你一同经历，虚邪陋，真善美，我陪你体会，我的至圣殿下。”
段灿灿单膝跪地，深情亲吻云枝的右手手背。
当我身边只剩下你一人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变数很多，我们一起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