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怀疑我诈尸》柚栗大王

23、亿点点细节

　　顾岐川一行人回到了别墅。
　　顾鱼州身为任劳任怨的小弟，哼哧哼哧推着轮椅往前走。

　　一开门，顾岐川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强劲的音乐声。
　　顾岐川：？

　　顾鱼州好像没听到那阵音乐般，一点都不惊讶，完全沉浸在自己手机上交的悲痛中。
　　“哥，过年我的手机应该能还给我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偷偷买手机的。”

　　顾岐川：？？
　　“你听到……”

　　顾鱼州推着轮椅穿过一面墙，看着不远处坐在餐桌前的人，“哎？阿树你还没吃完饭吗？”

　　顾岐川话音一顿，抿着唇不说话了。

　　林倦：“……吃完了。我现在正在收拾。”

　　“收拾？厨房里有洗碗机，可以先把剩下的菜倒了放进去，我来帮你——我去！吃这么干净！”
　　顾鱼州睁大眼看着光溜溜的菜盘。
　　那哪还需要收拾，吃的都比他脸干净了。

　　顾鱼州眼神一转，装了几分同情。
　　“阿树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饿，以后我会让花姨再做多一点的。”
　　林倦：“……”
　　天大一口锅。

　　“…不用。”

　　林倦扫了眼边上抱着鸡腿啃的满嘴流油还连连点头的好吃鬼，嘴角抽了抽，身子不经意挪动过去，小声道。
　　“你能不能把音乐关了？”

　　白无常嘴里塞满了鸡腿肉：“唔唔唔唔唔唔。”

　　林倦提起拳头：“找揍？”
　　拳头忽然被碰了一下。

　　四目相对，顾鱼州举着拳头眨了眨眼睛，手指布鲁布鲁散开，竖起两根。
　　“耶。”

　　林倦：？

　　顾鱼州：“这不是碰拳的意思吗？”
　　他看阿树的拳头在边上冷落的半天，怕他尴尬才怼上去的。
　　林倦：……………

　　“唔唔唔……”白无常差点笑喷出来，艰难的把鸡腿肉咽下，“我这不是不听音乐吃不下饭嘛。而且这音乐多好听啊。”
　　抬手捏着贝壳把音乐声调的更大。

　　林倦：。
　　怎么不说不听音乐就会死呢？
　　哦对。
　　他本来也没活过。

　　林倦看着周围神色平静的人。
　　算了。
　　反正他们都听不到。

　　一旁，顾岐川听着耳边声音大了几番的动感音乐，只觉得有人拿着棒槌用他的耳膜打鼓，额角青筋跳了跳，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越发收紧，面上却是不显。

　　按顾鱼州那鲁莽马虎的性格，可能只是没注意到这个奇怪的音乐声……

　　季殊风风火火推门进来，“顾岐川顾岐川顾岐川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怀疑有鬼在追杀我！”
　　顾岐川：？

　　顾鱼州看了眼他：“你说什么呢？你不是不相信有鬼吗？”

　　在一旁的真鬼白无常：？
　　半人半鬼林倦：。

　　季殊：“不是，是真有鬼啊！我刚刚和莫叔在车上看恐怖电影。忽然车窗外出现一个人，他就贴在窗户那里和我们一起看电影，还把自己的舌头扯出来当拉面甩！”
　　“这不是鬼这是什么！！”

　　季殊双手摸着脸，嘴巴张成一个巨大的“O”，俨然成了世界名画《呐喊》的翻版。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真的！你们真的相信我！莫叔也看到了！”
　　忽然被点到的莫管家：。

　　“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只听到了季殊的尖叫声。

　　季殊脸都吓白了：“怎么会呢！！！”
　　顾鱼州扯了扯嘴角：“我都说了，在墓园那种阴气重的地方不要乱说话，你看你现在就被鬼追杀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都是顾岐川在说。怎么不追他？”季殊意识到什么，抬起头，“那个把舌头当拉面甩的鬼不会是林倦吧？”

　　在一旁好端端站着的林倦：？
　　又来一口锅？

　　等等。
　　他们去墓园干嘛？

　　白无常靠在椅背上，翘着个二郎腿，边听音乐边看戏，把最后一根鸡腿塞嘴里，不紧不慢吐出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林倦我记得你刚开始做鬼的时候也把舌头当拉面甩过吧。”

　　林倦：。

　　不是…
　　他没有……

　　白无常：“这都是新鬼才会做的了。不知道哪只鬼这么坏，等我吃完把它抓过来狠狠教训一顿。”

　　林倦：。
　　不是……
　　他真的没有把舌头当拉面甩过………

　　“不过，他们去的应该是你的坟吧。”
　　林倦：。

　　白无常摸了摸下巴：“我还在想是谁每年都烧一模一样的东西过来，现在破案了。”
　　白无常：“烧那么多东西搞得寄存点都堆不下，我家现在堆的都能开超市了。”

　　林倦：？

　　白无常：？？

　　“你这么看我干嘛？你那些东西和钱我可没有动过啊。我的鬼品还是信的过的，地府道德标杆。”

　　林倦：？？

　　白无常和他眼中的问号对视上：“……你不会不记得这件事了吧？！”

　　“……”

　　林倦还真不记得了。

　　“……那时候东西太多了寄存点放不下，我让地信府通通知你，通知了好几次呢。你自己说的放我家。”

　　林倦：……
　　他以为是地府的鬼也搞诈骗。
　　他捏着账本的手都在抖。

　　个十百千……千万亿……
　　好多个零。
　　数都数不清的零。

　　名下还有不少豪车大别墅。

　　虽说阴间货币贬值严重，但这么多个零下来也是富的流油的存在了。
　　原来他这么有钱。

　　林倦：……
　　所以他为什么过了三年穷鬼日子。

　　“我说你怎么都不过来拿，原来是忘记了，你记性真有够差的。哈哈哈哈，早知道我偷拿点走了，反正你也不知道……”
　　林倦丢给了对方一个眼刀。

　　“我开玩笑的。”白无常笑容一收，“我什么都不缺，拿那钱也不知道该干嘛。”
　　“不过原来有这么多人祝你祭日快乐啊。”

　　林倦：……
　　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当鬼差难道不要学语文吗？

　　这边，林倦还沉浸在自己是个富鬼的冲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另一边，顾鱼州和季殊又双叒吵起来了，这次的论题是到底谁是胆小鬼。

　　夹在中间的顾岐川：……

　　他朝莫管家挥了挥手，莫管家听话弯下腰侧耳倾听。

　　顾岐川：“现在这里有几个人？”
　　莫管家：“加上您和我总共五个人。”

　　顾岐川：“有几个人在说话。”
　　莫管家：“四个。您和我闭嘴的话就是两个。”
　　顾岐川：……

　　莫管家：“二少爷和小季医生正在吵架。阿树在边上发呆。”
　　莫管家以为顾岐川在考他算数，想了想，严谨的补充道：“可能还有小季医生幻想的若干鬼在现场。”

　　顾岐川：……
　　所以，真的只有他能听到那阵动感的音乐和那个薛定谔的人开口说话是吗？
　　尤其是那个人说话还一卡一卡的，貌似是有些词语会自动屏蔽不让他听到。

　　真是见鬼了。
　　顾岐川抬手指尖碰了碰眼前缠着的纱布。

　　从刚刚断断续续的话语中，能判断出那个人应该和陈树存在某种金钱交易。
　　再结合之前的话……

　　耳边那道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顾岐川耳朵动了动，耳边的音乐声恰好到了间断部分，顾鱼州和季殊的争吵也到了中场休息部分。

　　于是声音传入耳中格外清晰。
　　“**你都这么有钱了，要不然包养我吧。”
　　“………”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在安静的空间里爆发。
　　林倦被猛的吓一跳，回过神便看到了脸红脖子粗，弓着背手掌抵着胸膛，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的顾岐川。
　　眉心一拧，当即飞快上前。

　　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也回过神，纷纷拥了过去。

　　孤单一只鬼·白无常：……
　　“哎**，你还没说要不要包养我呢。”
　　“我可是你的小宝贝……”

　　顾岐川本来都缓过劲来了，一听又被呛一下。
　　“咳咳咳——”

　　林倦眉头又往下压了几分，一手拍着他的背，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矿泉水，顺手拧开喂了过去。

　　林倦看向边上的人：“他中午吃了什么吗？”
　　顾鱼州一时对上他严肃的脸，还有些懵。

　　莫名觉得阿树这时候说话的感觉和平常很不一样。
　　顾鱼州磕磕绊绊回道：
　　“就，就，吃，吃的平常营养师搭配好的食谱啊。”

　　林倦：“有花生吗？”

　　顾岐川喝水的动作一顿，捏着矿泉水瓶子的手紧了几分。

　　林倦没发现，琢磨着要不要再给人拍几下背。
　　万一力没收住把人拍死了怎么办。

　　顾鱼州眨了眨眼：“没有啊，我哥花生过敏怎么可能会给他放那种东西进去。”

　　季殊抱着胳膊看了眼：“别那么紧张了，他就是被呛到了。”
　　顾岐川脸还带有未褪去的红，不过已经不咳嗽了。
　　“…嗯。”

　　林倦：……
　　他看着自己搭在顾岐川背上的手，仿佛触电般，咻的一下把手抽回，眼神飘忽，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谁紧张了。
　　他是看在顾岐川给他烧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才过来帮忙的。

　　万一咳死了别弄得他那些钱还要还回去。
　　季殊自己紧张的要命还好意思说他。
　　反正紧张的那个人不是他。

　　顾岐川就是没事找事，光坐着都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林倦：）

　　顾岐川：“你怎么知道我花生过敏的。”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林倦：。
　　林倦：。。

　　怎么知道的。
　　高中给他送花生巧克力的时候不小心知道的。
　　顾岐川那煞笔还不说自己过敏的事，就那么吃下去了。
　　要不是林倦及时发现，怕是要年纪轻轻背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现在……

　　“来的时候二少爷说过。”
　　林倦眼睛都没眨一下。。

　　顾鱼州转而对上好几双齐刷刷的眼睛，摸了摸脑袋。

　　？
　　他说过吗？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对上阿树那坚定的眼神。
　　顾鱼州犹豫的点了下头：“……嗯。”

　　应该是他自己记性太差了，说过但是把这件事忘了。
　　顾鱼州想通了，转而坚定点头。
　　“没错，是我说的。”

　　顾鱼州小心翼翼看了眼他哥的脸色，白的和见了鬼一样。
　　难道是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完了完了完了。
　　他哥那么小心眼的人不会生气吧。

　　顾鱼州决定先发制人，果断上前推着轮椅就是跑。
　　“哥你咳嗽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吧，我现在就推你上去休息。”

　　季殊：“哎不是——”

　　顾鱼州：“小季哥哥你还是赶快去抓鬼吧，这边不用你担心了。”
　　季殊：……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顾岐川完全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白无常在室内飘了一圈：“他真和你说过这件事？”
　　林倦：“没有。”
　　白无常：“？那你不怕他当场直接戳穿你的谎言？”

　　“不会的。”林倦心态极稳，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只会以为是自己忘了。”

　　傻孩子还会补充亿点细节，把自己都给唬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