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3.1章：“它”亦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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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问道。
只见那封信在空中自在地飘动着，它绕着我，轻盈地舞动着，下一秒，它又缠上了紫衷，不停地转圈圈。
“喂喂，我说，你在干嘛？”紫衷感到很奇怪，她挪了挪脚，想要摆脱那封信的纠缠。
“停停停，别动啊，马上就好了！”信大声说着，听得出来，与其称呼“它”，不如说是“她”，哪怕急切阻止紫衷的焦急语气也无法掩盖那本质轻柔的女声，是永远不会听腻的类型，不禁让我想起联合卫视台最顶尖的那一批播音员。
“嘛嘛，很快就好了啦。”说话的人是胡杨姐，“她这是在收集你们的身体数据，方便到时候和你们见面啦。”
“见...面？现在不是已经见面了吗？”
胡杨姐不语，只是用一副“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的表情，笑着看着我们。
“OK！好啦好啦，现在可以把信封拆开来啦！拆开来就可以见面了。”
小破碎不是叫我们不要拆开信封吗？不过既然信“本人”都已经发话了，那打破这个约定，应该也没事吧？
一瞬间，那张信纸失去了原来的生命力，似乎又变成了一封普通的信，“啪嗒”一声，信纸掉在地上。
我捡起信纸，拆开信封。
不过，信封里不是普通的信纸，而是一张奇怪的...平面？完全不像任何人造物，感受不到它的重量和厚度。
这个小小的平面，和一部手机的屏幕差不多大，但给人的是一种深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观察窗，另一边,就是无尽的深海。
“好，现在请二位触碰一下‘入口’吧。”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平面”应该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入口”那一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仿佛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谁知道“入口”的另一边是什么呢？我还记得，十二岁时，半人马座的一个位于压缩空间内的娱乐设施发电设备短路爆炸，结果一百多人被严重烧伤，所幸及时治疗，再加上当地政府斥巨资引进了实验性皮肤移植技术，受害者们才勉强活了下来，也不至于完全毁容。自那之后，法律就只允许外部供电，不再允许压缩空间自行发电了。
...好像扯远了，总之，大概就是对未知的危险的恐惧吧，我和妹妹都有所迟疑。
我看着胡杨，她见我看着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她伸出两根手指，插入了那个空间的“入口”。
...毫无反应，她的手指弯曲，指头从“入口”的后方探了出来。
她苦笑着，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对着“入口'里说，
“我说智宝，也没必要这么抗拒我吧~好歹也是朋友啊~”
“好啦好啦，真是的，明明经常见面嘛，理解一下啦，这里的空间也是有限的啊~下次我请你吃蛋糕，我的新配方！”
好日常的对话！我心里这样想。气氛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我对“入口”的担忧也轻了几分。
于是，我半信半疑，有样学样，学着胡杨将右手食指伸向“入口”。
但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右手腕。
“姐姐，让我先来吧。”
我看向紫衷，她看起来很紧张，比我还紧张。
她没有看我，而是紧紧盯着我手中的“入口”，胡杨姐在她的旁边，解释（安慰？）说，
“没事啦没事啦，小妹妹不用这么紧张啦。”
显然紫衷没有听进去。
但是我可是个妹控啊！天塌下来也得我这个姐姐顶着，如果有危险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妹妹受伤啊！
“我比你年纪大，怎么说也应该我先吧。”
“和年纪有什么关系啦！姐你让开！”
我缠着她，但她也没打算退让。
胡杨看我们两个互不相让，急忙劝说道，
“好啦好啦，我先来好不好，智宝你就给我权限嘛，要不然人家不放心啊。”
“呃呃呃...好吧好吧，就是不知道一下子放进来三个人，内存能不能撑得住啊...”
看来东道主勉勉强强同意了，那我们这边也应该达成共识。于是短暂交谈过后，三人决定一起进入“入口”。
“方法很简单，只要和我一样，让你的身体的任何部位触碰到‘入口’就可以进入了。”
所以说到现在为止我和紫衷都还没见过“智宝”——呃，大名叫“智库”的那个人（人？）呢，不过总感觉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某篇小说的上一章的结尾出现过的神秘人士一样...
现在纠结这些倒也没啥意义了，我，紫衷，还有胡杨，三个人的手指已经并拢在一起，三根手指组成的三叉戟，刺破了深海的表面，直插入海面之下。
一瞬间，眩晕感入侵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天旋地转之中，我只能隐约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扭曲拉长，被意大利面条化，紫衷和胡杨也一样，但当我想看清楚她们的面容，听清楚她们的话语时，眼前扭曲的画面消失了，耳中剧烈的蜂鸣声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幕，无限延伸的黑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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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地球粗口*的，这么难受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清醒过来后，我心里这样想着，脏话不说出口就没人知道你骂的有多脏。
“晕吗？很正常的，毕竟这片空间和黑洞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刚才那种感觉和被黑洞吸进去的感觉差不多，啊，其实差的有点多，难受程度只是被黑洞吸进去的万分之一啦，习惯就好了。”胡杨姐整理了一下衣冠，对我们这样说道。
听起来胡杨已经很习惯这种感觉了，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被黑洞吸进去的感觉的？我不敢问，也不敢想。
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三人置身于一个空间站的舱段里，只看这一段舱室的话，这个空间站规模很小，但舱段的另一边似乎连接着一个更大的人造物体。
“本来智宝会给你们带路，不过既然现在我在这里，就我来做这个工作吧，智宝智宝，听得见吗？”
“在的在的，那就麻烦胡杨姐咯~”
于是胡杨作为向导，领着我和紫衷走向舱段的那边。
路途中，我望向舱段外，红矮星的光从窗外照耀进来，将这里染成一片昏暗的红色
走到另一边的门前，正当我以为胡杨要停下来打开门禁时，她竟然直接穿门而过了，难道是纳米材料之类的高科技造物吗？
后来我问胡杨姐时，她轻轻一笑，解释道，
“呵呵，保密技术~”
话归正题，我和紫衷有样学样穿过那道门，感觉到一种液体沐浴全身的包裹感，但没有窒息感，眼睛也没有受刺激感，穿过门后，我还感觉到身体没有那么疲惫了，紫衷也更有精神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疲乏而干涸，但现在又充盈了，说明她大概也有这种感觉吧。
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艘战舰，中子甲把整个舰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红矮星那本就微弱的光线更是透不进来一点，而且它现在似乎处于关停状态，至少照明系统是，黑灯瞎火的。我下意识往衣兜里伸手，想拿出手机来照明，却发现手机并不在身上。
好在胡杨姐是卧沙人，卧沙人曾经长期生活在漆黑的地底，夜视能力自然是强过我们，我拉着胡杨姐的手，紫衷拉着我的手,三个人连成一条小小的毛虫，在暗淡无光的空间中蠕动着。
好在战舰不是很大，我们也没有摸黑走多久，在小径中左转右转，终于，我们到达了战舰的控制室。
透过门禁细小的缝隙（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缝隙的，可能是年久失修了吧）我看见终于有光了，不过，这里依旧是装甲最厚实的地方之一，外面的光无法洒在这里，但似乎也不太可能是照明系统重新上线了，难不成是别的东西在发光吗，是晶体生命，气态行星萤火虫，还是...呃，岩浆？如果是岩浆的话，我要是能去哪里打一桶水就好了...
穿过门扉，我才发现，一个奇异的发光球体，正悬浮在主控室的正中央。
“这是智宝的‘双重保险’，虽说这个传送门的原理和刚才那个并不相同，但是刚才我们所经历的，现在我们必须再经历一次。”
刚想抱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我现在才想起来，“新曙光”这个组织，在茫茫星海中与整个帝国相抗争，这样的“保险”，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我们又到达了另一片空间。
但是，这一次，我们感受到的，不是太空中孤独到刺骨的感觉，而是炉火的温暖。
很神奇，我们醒在一个房间，在大学里主修人类历史地理学的我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与数千年前传说中的女巫小屋的装修风格相似，前几年还在国内掀起了一股复古风潮，我当初也受其影响，对这种风格有一定的研究。
不过这里和几千年前的真正的女巫小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说智能化的家具，还有声控灯，以及由等离子发生器伪装成的炉火。
醒来时的我们在一个卧室里，自然，房子的主人应该在客厅等候着我们，我摸一摸门，确实是橡木质感，不再是冷冰冰的金属。
吱嘎一声，木门被打开，一条狭窄的过道延伸着，循着小道，三人在客厅，遇到了东道主——
“啊啦，各位安好，我就是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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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火红色的头发，几乎一致的脸型，笑起来的面容，也与她像的出奇。
“你是——小破碎的家人吗？”
她听到“小破碎”这个名字时，笑容似乎更加火烈了。她走上前来，双手握住我的双手。
“你们还记得小破碎啊，怎么样？我的妹妹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不如说是救命恩人啦...欸？你是小破碎的姐姐吗！”
“emm...算是吧~”
我打量一番（不敢多看，毕竟会被当成怪人，而且紫衷还在旁边呢）的确，智库的身材和穿搭，比小破碎要成熟的多，相比之下，小破碎似乎还是个高中生呢。
客厅的火炉噼啪响着，发光发热，智库微微笑着，说道，
“你们现在肯定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找到你们吧？说实在的，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复杂了，以你们人类的语言来讲述，恐怕是事倍功半。”
我下意识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至于紫衷，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也没啥兴趣，但其实也说不准啦，性格比较内向的她，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表情变化都是微乎其微的，简称扑克脸，也可以叫“一副臭脸”。
“不过我有个办法，只是可能过程有点，呃，凌乱。”
“凌乱？什么...哇啊啊！”
如你所见，智库她根本没给我们提问的机会，就开始了她的“魔法”。
下一秒，四面的墙，家具，天花板开始变得模糊，与周围的空间失去了清晰的界限，从我的视角看的话，大概就像高度近视的人摘下了眼镜。
不过我很清楚，我并没有高度近视，但是紫衷，胡杨，智库，她们都在我的视野中逐渐模糊。
她们不见了。
整个过程确实如智库所述，“凌乱”的很，有一些物件没有直接消失，在支撑它们的桌椅模糊消散后，它们在重力作用下自由落体，砸落在地上，发出了各种材质的，或尖锐或沉闷的碰撞声，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伊芬斯克这个犯罪率奇高的“罪恶都市”，一车面包人突破家门口，在你家里大砸特砸一样。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原本暖色调的房间已经变得和太空相差无几。地板也早就不是木制地板，它变成了一片虚空。
我现在似乎悬于虚空之中。
但是这里不是空无一物，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什么东西就要来了。
这感觉并不假，但向我袭来的不是有实体的东西，而是一大股信息流，它们涌入我的脑海中。
科学家们在宇宙中也发现过这种信息流，它们以电磁风暴的形式出现，裹挟着大量而杂乱的信息，如果没有防护措施，它们会直接穿刺大脑的神经元，造成巨大的痛苦，并导致无法挽回的精神疾病。
但是这股信息流不像太空风暴，它有秩序，像一股清流，我似乎感受到了，巨量的信息进入大脑，流经海马体，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知悉了一些事情。
“意识，逐渐消失了...”
我说完最后一段话，就失去意识，沉入茫茫黑夜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3.1章：“它”亦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