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宋冬逸的记忆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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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余未刚交往时，恰逢宋冬逸被肖队长收入麾下，成日忙得焦头烂额，两人已数日未见。
他正盯着卷宗，心里盘算着今晚能否挤出时间去见她，陈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逸哥，找你的。”
宋冬逸专注于工作，迟了好几秒才抬头。目光触及来人的瞬间，他敲击键盘的指尖微微一顿。
——他盘算了一早上的人，此刻竟然就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她正对他的几个同事点头问好，笑容羞涩而内敛。然而，身后却站着陈警官——他们队里花边新闻最多的男人。
“哇，带了什么好吃的啊？”陈警官的视线在她身上过分地流连，嘴角挂着一丝油滑的笑，身体挨得很近。
“啧。”宋冬逸眉头一蹙，猛地起身，办公椅被他起身的力道带得向后撞上桌脚，发出“砰”的一声响。
余未正想回应陈警官，宋冬逸一个侧身，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他俩。
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那群同事投来的、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一想到他们平日里那些下流的谈资，烦躁感瞬间窜了上来。
他不爽地斜了一眼陈警官，随即对余未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你怎么来了？”
余未被他逼着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以为他语气里的不悦全然源于她的不请自来，有些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做了……”
他一手轻握住她的上臂，带着不容分说的力道将她引向自己，同时打断了她的话：“你先跟我过来。”
直到将她带到无人的庭院，彻底隔绝了那些视线，他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你是生气了吗？”她谨慎地看他脸色，“我这么来，是不是不好？”
他讶异于她的敏感，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安抚道：“我没生气。”
她确认似的，左右观察了一会儿，才放心地笑起来：“那就好。你没吃饭吧，来尝尝我做的海鲜粥。”
听到“海鲜”这个词，他心头一紧。好巧不巧，他海鲜过敏。
“嘿嘿，”她拉着他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来，“我昨天回家研究了一晚上，让我爸教我做的。应该还不错。”
研究了一晚上。
他知道她在大学加入了烹饪社，但以往都是做些小甜点，正式下厨，这还是第一次。
“好。”他坐下，犹豫一瞬，在她饱含期待和温柔的注视中，将那碗粥悉数吃了下去。
“好吃吧？我是不是很棒呀？”她递来纸巾，笑弯了眼，唇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可爱。
宋冬逸的目光落在她唇畔。那眼神暗沉下去，像燃着一簇幽微的火。
他克制着吻她的冲动，握住了她递纸巾的手，拉过来，极其自然地擦过自己的嘴唇。
余未被他难得的主动惊到，愣愣地望着他，直到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嘴唇，才慌张地缩回去。
纸巾掉在地上，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从脸颊到脖颈都漫上一层绯色。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寂静中，空气仿佛都因她蒸腾的热意而变得粘稠。她这副任他审视、全然不设防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纵容。
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像在邀请他得寸进尺。
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恶劣的冲动。想把她这点害羞逼到极致，想故意为难她，看她方寸大乱的样子。
这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陌生又汹涌的渴望，连带着唤醒了某个部位。
宋冬逸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都停了一拍。他猛地垂下眼，像是要掩饰什么，手不自觉地收紧。
最近总是对她有不好的想法和冲动。
这种强烈的本能欲望来势汹汹，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一直以来的困惑。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抗拒和她接吻。
他恐慌的不是亲密，而是失控。
“怎么了吗？”余未关切地望着他。
他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为避免更多失态，佯装淡定地给她下逐客令：“没事。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余未立马摆出不乐意的表情，但不知是不是迫于他的冷淡，在单位里还是收敛着情绪，只是抱怨一句：“你还没夸我呢。我的厨艺好不好？”
“好~”他抬手揉乱她的发顶，有些敷衍，“特别好。”
“一点都不走心…”她小声怨了一下，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似乎很喜欢被他这样摸头。
他凝着她，目光柔软，不由得多摸了会儿才停下：“不过，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为什么？”她困惑地问。
宋冬逸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剪裁勾勒出起伏的曲线，与她脸上全无防备的神情，形成了一种他未曾注意过的反差。
他好像是第一次，以男人的视角如此清晰地审视她。
她身上这种浑然天成的吸引力，在队里那帮荤素不忌的同僚眼里，无异于饿狼眼中的鲜肉。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愉悦，而是强烈的危机感。
他一想到队里那群男人会用什么肮脏的想法来意/淫她，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为什么嘛？”她追问。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句“不想让别人看你”死死按在喉咙里，最终只是语气笃定地找了个借口：“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好吧。”她听起来有点失望。
他看着她耷拉下来的小脸，补了一句：“我下班去找你。”
她又重新笑起来：“嗯。”
把人送上车，他回到队里。
“小宋，刚刚那美女是谁？”陈警官嬉皮笑脸地贴到他面前。
他对上陈警官的眼，目光沉沉。想起这人劣迹斑斑的事迹——劈腿，钓小女生，出轨有夫之妇。
宋冬逸不喜欢把私事暴露在陌生人面前，但是……
“她是我女朋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办公室都能听到。
“啊？”陈警官面露遗憾之色。身后一群目光灼灼的同事也瞬间沉寂下来。
陈警官很快又打起精神，看似随意地追问：“多大年纪了？好像比你小啊。”
这句追问，配上他那意犹未尽的眼神，在宋冬逸听来，试探远多于关心。这人素来有挖墙脚的前科，此刻的心思几乎昭然若揭。
不悦如冰刺般扎上心头，宋冬逸紧锁眉头，不再给对方留任何迂回的余地，声音冷硬地直切要害：“劝你别打她主意，前辈。”
陈警官一愣，尴尬地摸摸鼻子：“哈哈，我怎么会呢？”
他冷冷地睨着陈警官，不接话，只是那眼神里的意味明明白白：你是什么人，自己清楚。
“嗐，你看你，把我说得那么坏。”陈警官在他的注视下愈发下不来台，试图挽尊。
话已点到，他不再浪费眼神，漠然转身回到工位，将身后所有的尴尬与寂静都隔绝在外。
晚上回到家，宋冬逸的手臂起了些红疹。每次吃海鲜就会这样，好在只是痒，并不严重。
他下意识遮掩，但还是被余未发现了。
“你怎么了？是过敏吗？”余未担心地抓着他的手臂看。
“不是，”宋冬逸下意识否认，不想打击她的下厨热情，更不愿显得自己麻烦，“只是有点热。”
余未将信将疑，盯着那片红疹，嘟囔着：“真的吗？可你这看起来，很像我爸海鲜过敏时的样子……”
“我没事，真不是过敏。”
“你骗人！”她仰起头，“我去给你买点药擦擦。”
她看出来他在说谎了吗？只是体贴地没有说破。
宋冬逸看着她为自己奔波找药的背影，一种被妥善照顾的暖意涌上心头。他几乎笃定，这个关于他的小事，会一直被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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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冬逸见过余未父母后，找了个时间和她谈话。
他在沙发坐下，手肘压膝，身体前倾，目光沉静地锁住她：“你是不是骗了我什么？”
这审犯人般的姿态，让余未心里发毛。她在对面小凳坐下，膝盖并紧：“没、没有哇。”
“你骗不了我。”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真没有啊。”她搭在膝上的手颤了一下。
宋冬逸敏锐地捕捉到她这一举动：“阿姨跟我说，结婚至少要等到你25岁以后。”
余未瞬间愣住。
他声线放缓，带着一丝无奈的确认：“你和她说，我想快点结婚？”
她低下头，露出歉疚的表情。
宋冬逸立刻明白了。难怪她之前会用“妈妈不同意”作为一定要见面的理由，而阿姨的反应又如此激烈。
“对不起……”
他轻叹口气：“没让你道歉。”
“我，我就想快点和你订婚嘛。”她小声辩解，带着委屈。
订婚？
这个词让他心头一震。他们才交往半年不到，她刚过20岁生日，就想着和他订婚了？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竟怔住了。
“不好吗？”她窥着他神色，见他没动怒，便得寸进尺地凑过来，有些狗腿地挨上他的肩，搂住他的手臂，“嘿嘿，人家就想和你结婚。”
说起来，她送他祖传玉珠的时候也说过，是要给未来丈夫的。
宋冬逸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心头一软，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还小，先好好念书。”
“我不小了！我成年两年了！我可以！”
他没有接话。余未却眼珠一转，瞄向主卧，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每次她这个表情，就是有坏主意了。
“今晚能住你家吗？”她扭捏地摇他的手。
“不能。我待会就送你回去。”
她立刻垮下脸，开始耍赖，拱着他直到将他按倒在沙发上，手压着他的胸膛，又急又恼：“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的身体？”
这孩子气的用词，与她大胆的行径形成奇妙反差。宋冬逸终是没忍住，唇畔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她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地缠着他，要他再笑。
变脸比翻书还快。
见他不笑，她伸手去挠他。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将人捞进怀里，轻轻斥道：“没大没小。”
嗓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淡淡愉悦。
余未那句结婚宣言，虽被此刻的温存悄然压下，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落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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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湖派出所。
宋冬逸在办公室里补齐白天的材料，往备勤室走去。今天是他和余未值班，还有另一对不熟的男同事。
这会儿才十点，她应该没睡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冬逸拧开备勤室的门，一个微胖的男警正站在余未床头，弯下腰不知要做什么。见他进来，神情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丝警觉化作宋冬逸眉间的川字皱纹。
“你干什么？”他下意识就用了审问的语气，目光上下扫过男警，又落在余未身上。
余未背靠墙，盖着被子睡着了，恬静熟睡的样子毫无防备，一对白皙纤细的胳膊露出来，衣领解了一颗扣子。
“你碰她了？”他尾音扬起，明显的不悦。
“我、我没有啊！我见她没盖好被子，想帮……”男警在宋冬逸冰冷的审视中，逐渐降低音量，直至湮没，“我先出去了。”
他惊惶地逃离现场。
宋冬逸仔细打量余未的脸和露出的身体部位，确认没什么异样，轻轻地把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她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肩膀。他看过去，发现肩膀下是她的手机，估计是硌得慌。他扶着她的肩，把手机抽出来。
他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抱臂，视线自然落在她脸上。
最近警情多，她都熬出黑眼圈了。这么苦的工作，不知道她考来干什么。
盯了她半晌，他不经意瞥见自己手上的深色编织绳。
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他陷入沉思，直到另一个同事走进来睡觉，才起身坐到她床边，巧妙地遮住了她的睡颜。
“小宋你不睡吗？”同事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我不睡。”
“我想关一下灯。”
“我来。”宋冬逸把灯关上。
黑暗与寂静温柔地将他们笼罩。
在这片纯粹的私密里，一种“被允许”的僭越感悄然滋生。他允许自己，就这一次，越过理智的界线。
他抬手，用指尖极其轻缓地拂过她的脸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恍如梦中。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这样触碰她。
他心底泛起一阵酸意，连带着指尖都微微颤抖。
后来，他不许任何男同事与她同睡备勤室的那份执念，或许正始于这个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宋冬逸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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