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春晃

3、瞒天过海吗？

　　“娘娘，皇后今天简直是欺人太甚，明明太后都要把举办寿宴交给您了。生生地抢了过去。”

　　“绿芜，掌嘴！本宫都够烦了，”边说边冷笑了一声“那也要看看她有办好的能力没有。要是搞砸了，哼。”

　　“可是皇后每年都没有在寿宴上出过岔子啊，那……”

　　“本宫让她犯错，她就得犯！皇后娘娘，你可别怪我……”

　　皇上那边刚刚还来通知太后寿宴与万国来朝时间相近，许多外邦使者请求为太后祝寿。

　　朝廷当然不会拒绝，这也能辅助朝澜国立威。

　　本意是想借着这次宴会闯点祸，让皇上太后对她不满，再找个机会彻底惹怒让皇帝废后。

　　但她心里清楚，以少年夫妻的情分自己很难被废掉，但之前的经历实在是令人窒息，哪怕能重生，自己也实在是不愿意再死一次了。而且越快越好，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魔咒而且这个簪子……她缓缓地看着案上的桌子。

　　她想被废，但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整个国家在外邦面前蒙羞。这可愁死她了，她托着脸呆呆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虽然有着原主之前留下的筹备计划，但温歌毕竟没有办过很多细节都不清楚。要找突破口还是要更了解整个举办流程才行。

　　“小桃。”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将寿宴的流程，事无巨细地都跟我说一遍。”

　　“是。首先是妃嫔、使臣、皇上太后入座，这个座次可有讲究了一个不小心可容易得罪人，然后上菜众口难调而且有人不能吃什么这个也很重要，然后就是歌舞表演往年有些节目是请外面的乐姬，有些是嫔妃们表演……”小桃就这样滔滔不绝地念了将近一个时辰。

　　温歌越听脑袋越大，到最后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不是，还没完吗？”

　　“最后就是……”

　　“完了？”

　　“完了。”

　　听完她放了一部分心，大臣献完礼后便会离开与嫔妃后面半程是分开的，也就是在后半程嫔妃这边出了什么问题是不会影响本国脸面的。

　　温歌故意激怒淑妃其实是想让她给自己使绊子，让皇上太后对自己不满来推动废后，但是这个绊子既不能要了自己的命也不能让国家丢脸。

　　一切都得恰到好处。

　　所以自己得知道淑妃的计划，自己才好适度的配合。但自己在淑妃那边并无心腹，那就只能抛出一些饵，让淑妃按照自己布置的漏洞行动了。

　　她倒是也想过，自己主动出错，但怕太过明显毕竟往年举办了那么多回都未曾出岔子。由淑妃出手就算查也最多觉得是后宅内斗。自己还是要承担御下不严的责任。

　　她边想边挑眉，真是完美啊。

　　温歌招了招手让小桃过来，并问到：“咱们宫里有没有比较喜欢贪小便宜，嘴巴不严的那种人？”

　　小桃神色有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您是说小福子吗？你不是因为他去年偷了宫中的东西出去卖，把他打发到殿外洒扫了吗？奴婢，一直都防着他呢。要不是因为您仁慈早就扔到劳库去刷恭桶了。他最近又来碍眼了？奴婢这就……”

　　“不必，把他调来殿内伺候吧。”

　　“不可啊，您要做什么奴婢都可以帮您，他……”
　　温歌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没事，你把他调到殿内，但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了。”虽然心里还是隐隐担忧，但小桃相信主子坚持自有自己的道理。

　　“你，过来。”

　　小福子一瞬间有点惊讶下一秒又马上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踩着小碎步急忙就过来了。“桃姐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小桃撇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最近内庭伺候的公公生病了要休息几天，娘娘跟前儿不能没人，你去顶两天，要是做得好便能留下殿内了。”

　　小福子惊喜道：“真的！谢谢姐姐，这种露脸的好事想着我。只是……”

　　小桃子看着他眼珠一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耐烦地说：“这么好的活多的是人干，你不得……”说着便摊出了手。

　　小福子在深宫里混了那么久哪能不明白，喜笑颜开的就把一包银子放了上去。小桃，收下便转了身。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小桃的心止不住的跳，心想：还好，娘娘告诉我应对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唯一让他们放下戒备的方法就是用他们逻辑解释，要不然还真不好合理的解释过去，现在小福子觉得自己是贪图钱财，倒是不需要找理由掩饰了。

　　边想着边走进了殿内把钱袋子，老老实实地放在桌上，温歌轻轻地扫了一眼，笑道：“既然是别人孝敬你的你就留着吧。”

　　转眼间，便过了半月有余，这些天都在忙着筹备寿宴的事儿。

　　“小桃，你过来。各宫饮食的禁忌整理核对好了吗？”

　　“娘娘，准备好了都在这里。请您过目。”说罢便把册子呈了上来。

　　温歌指着一处说道：“这个，非常重要，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

　　说罢便把册子放下，倒是粗心没有合上，便让小桃子跟着她一起去花园中喂锦鲤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悉悉索索的人影窜了进来，又窜进了淑敏宫。

　　“淑妃娘娘，奴才有要事禀报。”

　　小福子抬起头，谄媚的看着淑妃。

　　“哦？”

　　“奴才，这半个月来仔细观察取得信任，终于拿到了一个册子。上面写着各宫用膳的禁忌，我亲眼看着皇后指着一处说那是最重要的。”

　　“哦？是什么。”

　　“娘娘，如果这个消息有用，您可别忘了许诺过我的。”

　　“那是自然，区区二百两我还不看在眼里。”

　　“那是那是，娘娘宠冠六宫，这点您自是不放在眼里的。上面写的是太后娘娘的饮食禁忌，不能吃糯米，否则会浑身起红疹子，且有呼吸不畅之虞……”

　　各宫的饮食都由各宫自己的小厨房准备，太后，更是如此。而且太后年事已高，膳食需格外讲究。平日里极少出来走动，这个饮食禁忌倒的确鲜为人知。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皇后当真如此不注意？淑妃心中不禁产生了疑心。

　　“你具体是怎么拿到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小福子有些错愕，本以为马上能拿赏钱却没想到，淑妃细细盘问了起来，压下心里的不耐换上一张笑脸迎上道：“启禀娘娘，那天先是小桃拿了一本册子呈给皇后阅览，然后娘娘看了看，指着一些重要之处指点了一下小桃，接着放下册子和小桃出去了。奴才恰好那天当值，这不是麻溜的就给您送来了。”说着摆出一副极尽讨好的样子。

　　不料贵妃冷笑一声。“就这么巧？偏偏让你给碰见了。”

　　“娘娘，奴才可是等了半月有余才拿到这有用的信息呢。其中艰辛……”

　　“住口。”淑妃越看越觉得这个蠢货不可能拿到真的消息。

　　“你一直在皇后身边伺候？”

　　“这个”，小福子有些心虚地说“奴才之前因为偷了皇后宫中的东西去卖，没抓了个正着，被贬去外殿了一段时间。近一个月才调回来的。”

　　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淑妃，神色倒是看不出异常。

　　他深怕淑妃因为这件事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淑妃套消息无非是为了扳倒皇后，自己一个小太监拿钱办事就好，皇后赢了也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倘若淑妃赢了传递这消息怎么也算是个投名状。但如果淑妃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就麻烦了……

　　想着小福子连忙跪下哭道：“淑妃娘娘啊，奴才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您得相信奴才，为了拿到这个消息可是费了许多心思。”

　　“好了，你滚出去吧。”

　　“嗻。奴才告退。”

　　“娘娘，那要不要奴婢在寿宴那天对太后娘娘的食物动点手脚，这样皇后轻则承担失职之责重则担上谋害之罪。”

　　“红豆，本宫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动脑。这后宫稍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淑妃抬眼看了红豆，俨然一副没听懂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缓缓说到：“你觉得皇后会任由一个明知品行不端的人在身边伺候吗？还是在如此特别的时期。”

　　红豆摇了摇头。
　　“是了，皇后这是在给我们使绊子呢。就等着我下手，然后跟皇上太后告我一状，如此重要的场合一旦被抓住那就彻底翻不了身了……我们得从其他方面入手了。你去找本宫的哥哥，与他交好的常公公主管采买，让他打听打听这次的节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

　　“诺。”

　　皇后，就你的那点小伎俩，我倒还不放在眼里。

　　“咚咚咚！”三声撞钟声猛地从宫门处炸开，晨雾还未散尽，那厚重的声响便穿透薄雾，在朱红宫墙间荡开闷闷的回响。沉沉的撞钟木带着沉甸甸的力道，一下下狠狠叩击在古旧铜钟上，铜钟表面浅刻的云纹本不惹眼，此刻却被斜斜的朝阳拢住，纹路里像是浸了光，细碎的暖亮顺着纹路边缘轻轻流动，闪烁着希望。

　　“小桃是发生什么大喜事了？”

　　“娘娘，是骠骑将军，他带着军队班师回朝了。现在正在太极殿里。”

　　大抵是一路的颠簸，将军身上穿着还沾着些许征尘的铠甲。

　　他拾级而上，太极殿外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燃烧着，脊兽昂扬地伫立着，像极了那高傲的皇权。

　　他大步上殿，单膝跪地拱手：“臣幸不辱命！此番领兵出征，已击溃边境来犯之敌，收复失地两处，斩获敌首千余。如今大军尽数班师，特来向陛下复命！。”

　　“好好好啊！将军此次不仅救我国之急，还扬我国之威！此役过后许多国家主动来使，要朝拜我国。朕可得给你奖赏。就晋骠骑大将军为大将军，赐黄金万两。”

　　“谢陛下隆恩。”说罢，便跪下扣首谢恩。

　　“圣旨朕就在太后寿宴那天颁下，敲打各国使臣。这次护送使臣回国交接到边界的任务就交给爱卿了。毕竟你和他们多有接触。”

　　“是，臣领命。臣有一事，想请求皇上的恩典。”

　　“但说无妨。”

　　“臣母郭氏，少时落下病根，一到下雨天就浑身疼，为人子实在不忍。求皇上能派一位御医到府上为我母亲看诊。以全臣的孝心。”

　　“朕准了，一会儿你便带着胡太医走一趟吧。”

　　“微臣，谢主隆恩！”

　　“娘娘这是这次寿宴，皇后要采买的物品。”说罢红豆便将册子递了上去。

　　淑妃扫视这各项用品，自己虽说没有办过太后的寿宴但这种宴会都是很相似的。内行人，能根据这些采买的物品推测出宴会的活动、饮食、流程等等。

　　翻着翻着，淑妃的手突然停在了某一页。

　　喃喃自语念道：“竹条？往年没有这个物件啊。而且一买就这么多……”淑妃的眼里闪过一线精光，“红豆，你去让哥哥查查这些竹条都作何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