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不维护》日月禾

19、阴谋

　　回家，过暑假。

　　陆容打开门，把她迎进来。
　　“差一步。”他说着。手中柔软的帕子举起，贴在她的脸上。
　　空气中都是糖果的香甜气息。

　　这是难得的，不被纷扰而来的事催促，平和地待在家里的日子。容琉青和陆容各自做事，只有她们。邻居早已去盟会实习。

　　她得知了更多的生活细节。不论是晨昏报纸，还是要调整频道才能观看的当地节目。每个居民的家里都会配备。

　　污染让各区域不能互通。在青浔云组成功扩大安全区后，多方派人来联系她，都被印浔拦住。

　　印浔最近在争取话语权。她借着特殊能力是治愈方向，进入盟会的管理层，与梅导师内外合作。

　　容琉青只需要给予支持就好了，她的行为让护卫队也跟着表态，导致盟会不得不妥协，因而放弃带走容琉青的想法，转为沉默以对。

　　付玉夜在污染区做任务。楼明水则去了第一研究所，他签完保密协议，就不再能过多透露秘辛。
　　一个重要的情报源断了。

　　她不急着解决，正在等待时机。
　　偶尔出门和其他居民聊天、喝茶，容琉青对社交总是抱有热情的，她更喜欢找小朋友们玩。

　　陆容现在也不去房间了，经常走着走着，直接倒在地上，把脸摔得青紫，下次还是这样，觉得方便。
　　招呼也不打，就跑去系统交流区找朋友们玩。

　　容琉青就把屋里放满软软的毯子。达成随便他摔，也不会受伤的效果。她窝在沙发里，把电视机的节目当作背景音乐。信鸽有时会飞来传递最新消息。

　　她就在客厅放了个办公桌，方便处理来信。

　　越来越熟悉这个世界。

　　陆容不常出门，要放松也是去系统交流区。那边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小伙伴，并且早就适应了习俗。
　　据他所说，在刚出生时，就被接过去生活了。并且还补充：“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是在学着管理67世界后，从居民的探索中，逐步意识到的。和母世界搭上关系后，穿越局的资料也渐渐丰富。”

　　容琉青就扬起眉：“所以你知道的部分，来自穿越局加上居民？”

　　“不。比那还少。第一批居民已经很会利用规则了，比我来得更早。”

　　“……她们还在吗？”

　　陆容的语气有点微妙：“部分违反了规则，被穿越局接走了。在《67世界日志》上能看到。”

　　“你又掏出各种小本子了。”容琉青瞧着。他拿出来后，把其中一个递给她。巴掌大。

　　“嗯嗯，”容琉青捂住他的手背，含糊道，“找个时间过去。”
　　“现在差不多到了剧情后期？”

　　陆容摇头，神情复杂：“刚刚开始呢。你跳过了前期……不过问题不大，你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

　　陆容一开始以为容琉青是世界之子，不仅是穿越局的资料，还因为她从小就待在母世界生活。
　　但显然，穿越局的资料也不是完整的。

　　她倒是不太在意：“别管它，急也没用。剧情可以确认与角色有关，而最近大家要做的事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第一研究所的人会来复查，”容琉青眼神微亮，“我扩大安全区，也出了不小风头，现在可是名声大噪。”

　　“我跟着你去。”

　　容琉青瞧他一眼：“不用你，乖乖待着。我有人选了。”

　　陆容耸拉着脸：“好的。”他坐在地上，分明是高大的身体，却仍旧像在意识空间时那样，缩起来。

　　有种毛茸茸团子的既视感。
　　她注意到，嘴角绷起，思索着招手：“过来陪我整理信息。”

　　“好。”

　　“那么，整理下信息。”她颇有仪式感的清了清嗓子。
　　“第一研究所是研究污染相关的？还有灵犀理论。第三研究所，研究灵犀应用的。第五研究所，则负责普通科技，与灵犀无关。”
　　容琉青一边说，一边喝着陆容泡的茶，轻抿后，露出满意的表情，示意他接着内容说下去。

　　“第一研究所与盟会联系最深。第五研究所比较独立，第三研究所和调查员合作很多。”陆容抛出自己能说的消息。

　　“明水暗示我，来者不善。”容琉青紧跟其后，口吻轻松，“让护卫队和她们对对碰吧。”

　　陆容点头，竖起拇指：“不愧是宿主。”

　　“不愧是我们！”容琉青抬起双手，看他没反应过来，就拍在他胸口，“下次这样说，记得击掌。”

　　“'外交'……”她用联络器找柳静秋。

　　--

　　容琉青实在没想到，女武神的敌对势力，是这样产生的。可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世界的发展非常奇妙。

　　在与柳静秋汇合的时候，他透露出了绝对隐秘的事。

　　在最初，三个势力联系紧密，互为盟友，共同维护世界的运转。那个时候，的确是没有污染的。梅导师在第一堂实践课讲的故事，并没有同学相信。未污染的时代太短了。

　　在只有各种灵犀的时候，大家虽然会被困住，却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会影响生活，于是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处理体系。

　　三大势力应运而生。

　　护卫队负责把居民们解救出来。盟会则进行人口普查、管理。学校所在的地方作为试验场地，成了唯一的安全区。柳静秋说，在命名时，写上去的所有名字都消失了。
　　最后顺应规则，写下“游戏大学”。

　　听到这里，容琉青的背后微寒，但她明白是为什么，被不断剖开了解，当作现象研究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禁发抖，本能地抵触。

　　游戏大学，是她小时候根据大人的话“读了大学就轻松了”，诞生的对于大学的设想，在当时的她看来，最轻松的就是玩游戏。
　　而这个设想，成为了名字。

　　“因为，这个世界是神明的游乐场。”护卫队很厌恶盟会。

　　游乐场。
　　她为这种解读，轻吸一口凉气，忍耐地攥紧拳头，抑制住内心喷涌的情绪，尽量不去多想，凝神细听。

　　柳静秋停顿了，取下眼镜，低垂着眼。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并不讥诮，平淡而认真。

　　护卫队曾经守护的宝箱，是A级灵犀。那时大家对“世界规则”还没到敬畏的程度，更多把它当成生活的一部分。
　　队员们认为，不能打开它。
　　这是神明的东西。

　　盟会的人认为，这里面一定也有“神明的信息”，能够帮助居民获取资源，就像学校一样，得通关灵犀，扩大安全区。她们利用传送门抢夺后，成立了第一研究所。
　　在高层的默许下，又放在学校内新建的模拟道里去研究，以为可以规避规则，但世界规则，是不容许钻空子的。
　　宝箱，并没有遵守“通关”规则。

　　于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污染诞生。
　　大部分第一批居民都已消失。

　　容琉青想，和陆容说的对上了，她默默听着，盯住柳静秋眼角的红泪痣，突然发出疑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柳静秋的眼眸微弯，形成好看的弧度。半掌手套上的银色盾牌亮起。他轻声道：“因为，我的特殊能力。”

　　她又垂下眼，盯着流转的银色，再次发问：“与探知信息有关的？”

　　柳静秋点头，手背朝上，示意她可以触碰。

　　容琉青迟疑地抚上去，觉得冰凉。盾牌好像宁静的死物，静默无言。她停留了一会，移开指尖。

　　柳静秋抬起嘴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半弯下腰，态度有狂信徒般的热切：“我听不到您的心声。”

　　他有些歉意。

　　“所以，您就是……”柳静秋止住，浓密的睫毛眨着，张开唇，笑容的弧度扩大，剩下的话没再说出来，恭敬低头。

　　可她分明看到，他的口型是——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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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主雕像被围住，引起众怒。
　　居民们不解又生气。公主岛离学校很近，算得上比邻而居，故而一直远离纷争，还是头回遇上这样的事情。

　　“你们要做什么？”阿夏生气大喊。旁边的大人赶紧把她拉过来，护在身后，冲来人横眉竖眼，却无法阻止。

　　老人叹着气，摇头：“别争啦……”她颤巍巍地用拐杖走路，好言劝过倔强停留的年轻人，再离开广场。

　　“赶紧散了。”
　　袖子上绣着倾斜的羽毛，盟会的成员用手臂拦着人群。第一研究所的研究员，利落地拿着仪器，走在中间。

　　“例行检查，”研究员没在意居民的喧嚷，解释道，“半年前就通知了。”

　　“可是……那也不能！”

　　“这与安全区有关！”盟会成员盖过年轻人的声音，高声道，“请不要妨碍工作。你们耽误不起的大事。”

　　有些成员低声安抚：“对居民都有好处，谁想一直待在污染区？新闻看了吗，第二个安全区出来了。”

　　她们要把雕像罩住。去第一研究所实习的楼明水，早就把消息传过来，表示研究员内部也在争论。
　　到底要不要，在学校影响力更大的公主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