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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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桃花镇一年一度的“最佳商户”的竞选，我能说的不多。因为近几年这个称号的得主只有可能是两个人中的一个。一是桃花觞的秦晚照，二是那香玉阁的老鸨碧姐儿。
香玉阁原名倚红楼，是碧姐儿家的祖产。在她十六岁之前她的父母当然不能让她这么一个黄花闺女经营妓*院的。但是碧姐儿的父母无疑是不适合当商人的，经营时拿不出铁杆手段，好好一家历史悠久的妓*院差点倒闭。碧姐儿此时勇敢地站了出来主动要求接手倚红楼，并更名为香玉阁，意为窃玉偷香的好地方？= =虽然我觉得其实都蛮恶俗的。但是碧姐儿无疑是个手段高超的老板。她全方位立体化地包装了这家妓*院并且号召全体姑娘们团结一致积极上进，甚至请了先生来教导她们知礼守礼并且重点培养了一批花魁学习琴棋书画来迎合客人们的高雅口味。一时之间碧姐儿成为服务行业的模范老板，大家甚至都交口称赞说连鸡都有爱国的。六七年过去，碧姐儿一时成了服务业的领军人物。
其实，我真的不是拆台爱好者。拆台的是半仙。我本来对碧姐儿的辉煌事迹也很崇拜的来着。虽然她和我一直是竞争对手，同时她跟我之间一向不对盘，但我对她至少保有一份崇敬，竞争对手之间的那种，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识英雄重英雄？然而，半仙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我拽出去偷偷在香玉阁的某个房间的窗外偷听到了香玉阁的黑暗内幕——
龟公甲：“哟！黄大姐，又带来什么新苗子啊？”
拐卖婆子：“嘿嘿，大哥，这几个小女孩儿啊，都是走临安那儿拐来的。都是好苗子，水葱儿一样的人。包管碧妈妈满意的。”
我：“我靠！居然是拐来的！我就说嘛，妓*院老板有几个好东西。能有几个姑娘自愿去青楼的！”
笑过一把捂住我的嘴，待确定没有人听到窗外的动静时才挖挖耳朵：“诶？你说过么？我不记得。”
好吧，确实没说过。的确是我疏忽了。我居然也是个肤浅到只看到表面的人，内疚中……
碧姐儿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她长得并不美艳，实际上，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长胡子的女人，好吧，也许只是她的汗毛长得比较黑而已。她的身材也有些臃肿。况且她走向了青楼老鸨这样的不归路，本来也应当跟我一样嫁不出去的。
然而，让人要惊讶的是，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成功地嫁出去了，而且……她嫁的人地位还相当不低。
杨无极。
杨无极其人，是本县的师爷。他原先是个秀才，但他并不是迂腐的酸秀才，相反的，他为人相当精明。而且此人能言善辩且善于逢迎拍马，不知从哪个朋友那里得知原先的唐知县那里缺少幕僚，于是果断地自荐外加送礼，很好地安抚了知县大人的尊臀。于是，稳坐了师爷的位置。
师爷，说到底也只是个下属，与捕快衙役之类的也就差不多的地位。但他在唐知县那里相当得宠，这就决定了他的地位高于其他的衙役捕快。
杨无极这人其实是很让人看不上的。第一，因为他拜高踩低。虽然这是世间的常态，但真实看到也真的让人觉得心寒。举荐他的那位朋友从来没有得到过杨无极的报答，不仅如此，杨无极还经常在他面前摆谱，呵，好大的官威啊。
第二，杨无极非常好色。这人很喜欢对漂亮女人献殷勤，还很爱好去烟花场所。然而不得不说杨无极的智商非常得高。别人去妓*院都是勾搭姑娘，他去妓*院虽然偶尔跟姑娘有互动但最多只是手与手的偶然接触，连嘴对嘴都完全没出现过。当某年月日，他向香玉阁的老鸨碧姐儿提亲的时候，整个桃花镇的百姓震精了。。。
之前我还以为是他们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儿了。后来我才想过来：我了个去！这货着实是太聪明了。别人以后嫖*妓需要花钱，而他娶了老鸨因此一下拥有了一家高回报的青楼啊。
呕血三两……
扯远了。这一对虽然不是王八绿豆看上眼也算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了。绝配。
碧姐儿和我是怎么不对盘呢？当然是利益上的冲突了……
桃花镇的“最佳商户”呗，还能为什么。之前说过，不是我就是她。因为知县会换，口味也会换嘛。之前的唐知县是个脂粉堆里混出来的色老头，很吃香玉阁那套，同时也很吃杨无极那套。连续两年都是碧姐儿拿了奖。但是三年前，一颗牛b闪闪的个体户新星秦晚照冉冉升起了，夺走了碧姐儿的蝉联机会，拿到了那年的“最佳商户”。我能获奖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正如之前所说的：知县这种东西，会换的嘛。就跟娃儿的尿布一样，需要定时更换，原因很简单——脏了。腐败的唐知县下台，来了个刘知县。爱好饮酒的刘知县当然是比较偏向桃花觞的。
从此，碧姐儿与老板娘我形同水火。= =|||
表面上，碧姐儿还是笑眯眯的与老板娘维持着河蟹，但是脚底下一直使着绊子，暗地里一直散播着谣言，比如刘知县和秦晚照有一腿，秦晚照酿酒老兑水……
于是，老板娘无奈了。要知道，女人的枕边风是何其地有效。其实世上不乏三八的男人，在床上谈八卦也着实是一种情趣吧。
老板娘从来就是个很直白的人。于是在那么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老板娘雇了倒夜香的人往香玉阁后院的水井里面倒了十大桶辣椒粉加三五罐臭豆腐，然后果断地在井上盖上了盖子。谁让老板娘我是个“往酒里兑水”的不法商贩呢，这两年榨取劳苦大众的生意做下来也就不差钱了呗，这些个辣椒粉啊臭豆腐就请碧姐姐笑纳了吧。╮(╯▽╰)╭
碧姐儿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表面上都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红润的胖嘟嘟的脸庞以及那够爷们儿够霸气的阳刚的胡子着实能让人出现这样的错觉：碧姐儿一定是个和善老实的人。
我呸！她特么老实个屁。有种的别玩这手。我真的宁愿骂街或者打架也懒得玩这种心眼。
当然，骂街肯定是不行的。一个女人等于三千只鸭子，香玉阁的姑娘们如此团结一致，若是一同抵抗外敌，我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同理，打架也不行，单挑，我挑不过体格雄伟的碧姐儿。更何况我桃花觞只有我一个人，现在也就只多个半仙。而青楼的打手那都是成队的。
唉。碧姐儿和她夫君赵无极强强联合，我是真的没办法宣战。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已经有些后悔得罪了碧姐。但也有些坦然，桃花觞不会倒。就算我秦晚照被整得入了大狱，光凭借桃花的名声，这店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
今年——这竞选，我会赢的吧？
笑过立刻回答：“大概不会。”
我已经习惯他能知道我的心思，只好转头一脸无奈地盯着他：“为毛？”
笑过指着高台下的碧姐儿说：“因为二娘你缺乏她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我转头，看着碧姐儿正用斜向上方的充满了感情的眼光盯着刘知县，同时也用那已然被她揉成了皱巴巴一团的粉色手帕子轻拭着自己的眼角。杨无极在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又叹了一口气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而她身后站着的那一大群花枝招展姿态万千的姑娘们则在疯狂地大声呼唤着：“刘知县！嘤嘤嘤嘤……刘知县！……谢谢你~”其中有人已然泣不成声，哽咽着喊不出声来。而香玉阁的一些打手则立在四周，有一些也在颤抖着激动地望着刘知县，还有一些已经跪下哭着磕头了。
然后，姑娘们在香玉阁四大花魁的领导下自发地用清脆的嗓子唱出一首曲子，歌词如下：“桃花镇的天是明朗的天~桃花镇的百姓好喜欢~青天衙门爱百姓啊，刘知县的恩情说不完~呀呼嗨嗨,一个呀嗨,呀呼嗨呼嗨,呀呼嗨嗨嗨,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一曲结束，姑娘们又在香玉阁的四大舞姬的引导下自动变换了队形，载歌载舞：“天大地大不如碧姐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刘知县亲~千好万好不如天朝的政策好……”
……
瞎了狗眼……
刘知县才上台为比赛开场发个言就让她们激动成了这样。要是皇上亲临碧姐儿会不会当场死过去呢。
笑过笑眯眯地用扇子点点我脑门儿：“看见没？想胜出就得有点姿态的。”
很好。
我只是被震得停在原地不住地打着哆嗦。老板娘我着实做不到刚听到一句“各位乡亲，大家好！我是现任知县刘清，很高兴能够参与这次‘最佳商户’的选拔。”就开始流泪尖叫献歌什么的。
“做得如此明显，有人信么？”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始不爽地反驳。
“嘁~一般人当然都不信啊。但只要被捧的那个信就行了，”笑过桃花眼在阳光下闪着波光，“要不然你也试试流泪如何？”
= =|||……我不要。
下一个阶段是候选的商户上去发言，在云来楼的舒姝爸发言结束以后轮到我。
我刚上台站好，台下就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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