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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   大学一年一度的体测开始了,大一新生还有体力和冲劲,不少师姐师哥们进入体育馆就开始叫苦连天。
      玉璞正和巧遇的班助在饮料机前讨论学习的事情,路过的蒋泠安静地买了一瓶水,靠着饮料机等在旁边,看着俩人热火朝天地讲着他完全听不懂的深奥数学。
      班助离开前看了眼蒋泠,又看了眼玉璞,后者则甜甜地笑开,两手一摊,表示“正如你所想”。
      待人离开,玉璞才转身兔子般活泼一跃,跳在蒋泠的面前:“好巧哦这位帅哥,是在等人吗?”

      巧什么,不是早就约好这个点体育门口见的吗?
      蒋泠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那气势,仿佛拿的是二锅头。
      “在等女朋友,但她好像认不出我,把我晾在旁边一直和别人说话。”
      “不好意思啊,正巧碰到了,有几个问题要和人捋清楚,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没事,我不在意。”蒋泠指了指饮料机,“要不要喝水?”
      “不了,一会儿还要跑步呢,跑完再喝。”玉璞拉着他风风火火地走进体育馆。
      男女项目需要分开排队,她扫了一眼几条长长的人头线,说道:“咱还是不要一起了,互相等来等去效率太低了,这边测完就直接去操场跑步,跑完再联系吧。”
      话音刚落,就撒了手,朝对比下人最少的队伍小跑着过去,排好站定后朝蒋泠摆了摆手,嘴形示意“去吧,拜拜”。
      蒋泠点头,没多说什么,又喝了一口水,转身排队去了。

      许是太久没运动,双腿沉重了不少,天冷了后凉风刮过皮肤,喉咙里充斥着铁锈的味道。
      玉璞每次跑八百米时,脑子里都会闪过无数句的名人名言,还有实时更新的人生感悟小作文。
      呼吸变得急促,四肢开始酸胀,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想象操场是个巨大的键盘,迈出的每一步都是一个字,她只是成了形的打字机而已。

      “人生就像长跑,会经历紧张、兴奋、疲惫、坚持,甚至放弃等各个阶段,也会遇到一些人,陪伴一些人,超过和错过一些人。但我们都在奔向自己的终点,我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能清楚地知道,我正奔跑在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人生路上。”
      玉璞疯狂地输入,大口地换气,最后直线一百米时,忽然看到蒋泠站在终点,高高地挥舞着双臂,于是一鼓作气,一阵爆发向前冲去。

      蒋泠拧了水瓶递给她:“小口喝。”
      生涩干涸的口腔和喉咙被水抚摸,玉璞瞬间觉得活过来了,她又是个人了。
      “你测完了?”只是说话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蒋泠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嗯,刚跑完一千,就看到你从终点出发了。”
      玉璞抬眼瞥他,气喘吁吁道:“你看着倒是不累,体力这么好?”
      话听着没错,但总觉得意有所指,蒋泠不接话,却悄悄红了耳根。
      玉璞也才反应过来有歧义,不由偷笑,把水递给他:“来,去去火。”
      蒋泠接过水,捏着她的脸以示惩罚。

      她躲不过,撅着嘴说道:“对了蒋泠,下午我要上形势政策,就不一起吃饭了。”
      蒋泠松了手,不解道:“上课耽误吃饭吗?我等你下课就是。”
      “这不是怕你饿肚子吗?或者你这么爱国,要不来听一听?”
      “好啊。”
      “我开玩笑的,又没学分拿,你回去休息吧。”
      玉璞看上去疲惫又独裁,陈述的语气极为平淡坚定,像是没商量的余地,蒋泠张了张嘴,没再应话。

      下午和室友打了会儿游戏,见时间差不多了,蒋泠背上包就要走。
      室友疑惑:“干嘛去?”
      “上课。”
      室友切换了课表的页面:“上课?什么课啊?”
      “形势政策。”说完开门离去。
      室友挠挠头,喃喃道:“国际生没有这门课啊。”

      午休调整后的玉璞恢复新生,一出宿舍门,就看到蒋泠等在楼下,很是吃惊:“蒋泠,你还真来了?”
      室友们见状悄悄捂嘴,眼神示意她们先行离开。
      蒋泠单手拎包,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我只是爱国,不是想跟你一起吃饭。”
      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小别扭,玉璞忍俊不禁,拉着他的手讨好地左右晃了晃:“那爱国人士,晚饭吃鸡公煲?”
      蒋泠这才看她:“可以。”
      她立即反思:“我上午跑完步太累了,要是语气不好,你别介意。”
      蒋泠表情瞬时松快了许多,嘴硬道:“我没介意。”
      玉璞耷拉着嘴角晃着脑袋模仿他:“我没介意。”

      林南的天气迟迟不肯正式入冬,一入便入了个彻底。
      一夜之间宿舍变成了冷宫,晨起下床时玉璞觉得脑袋沉得站不稳,一摸额头,便知道自己定然又是换季感冒了。
      她对此习以为常,请了假吞了药窝在床上睡觉休养。
      蒋泠给玉璞发了很多消息都没回,去女生宿舍时正好碰到下课回来的曹婷婷。
      “曹婷婷,葡萄没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葡萄病了。”曹婷婷抱着书本随口答道,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眼神抱歉而担忧,“她又没告诉你?”
      蒋泠皱眉:“严重吗?
      “不严重,她说降温换季自己就容易感冒,说很正常。”
      “好,那要是有情况麻烦你跟我说一下,她,不回我消息。”蒋泠苦笑。
      曹婷婷下意识帮玉璞说话:“葡萄不太爱看手机,平常消息回得也慢,可能……”
      蒋泠点头:“我知道。”
      曹婷婷莫名来的同情心升起:“那我先上去了。”

      她回到宿舍后,掀开床帘的一角,看见玉璞睡得昏昏沉沉,像个新出生的婴儿一般,一时间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放下床帘。
      二十多分钟后,收到蒋泠的消息:【我给你和葡萄点了外卖,十二点左右会到宿舍楼下,麻烦你方便的时候取一下,多谢。】
      曹婷婷回复:【没问题。】

      临近午后,玉璞浑浑噩噩地从床上坐起来,这一觉发了不少汗,头脑清醒多了。
      曹婷婷听见动静,一把拉开她的床帘,说道:“葡萄你终于醒了,看手机没?”
      “没。”复苏的声带异常喑哑,她被自己的公鸭嗓吓了一跳。
      “你心可真大。”
      “老师找我了?我不是让你帮我请假了吗?”
      “不是,是邻居哥,你男朋友,给你发消息都没回,赶紧看看吧。”
      说着,曹婷婷端着碗出去了,准备去宿舍阿姨那用微波炉转一下外卖。

      玉璞反应迟钝,慢动作掏出手机,发觉没电了,又缓缓下床给充上电,这才看到弹出的一堆消息。
      她瞬间清醒了,抄起充电宝跑去阳台给蒋泠打了个电话过去,一接通就赶紧道歉:“对不起啊蒋泠,我才看到消息。”
      声音闷闷的,想来也是刚睡醒,蒋泠急切的心定了下来,温柔道:“人好点了吗?难不难受?”
      “嗯,还好。”玉璞满腔歉意,单音节从堵塞的鼻腔逐个冒出,深呼吸一口,接着说道,“对了,婷婷说谢谢你的外卖。”
      “你呢?”
      “什么?”玉璞问得小心翼翼。

      蒋泠轻笑:“没什么,吃完饭就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在线。”
      “别讽刺我了,我还病着呢。”玉璞知道他没这个意思,但还是别扭地曲解,仿佛这样就能疏解心头的愧疚。
      “那还不赶紧进去,阳台风多大啊。”
      “嗯?”玉璞一怔,抬眼看去,发现蒋泠正站在楼下,对上她的目光后,笑着招了招手。
      玉璞顿时绽放笑容,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蒋泠故作委屈:“见不到失联的女朋友,来碰碰运气。”
      “知道了,我下回一定先告诉你。”
      “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嗯,你也回去吧,拜拜。”
      “拜拜。”

      晚上和蒋泠报告了自己的晚饭和体温,选修课的老师在群里发了期末考试的范围,玉璞忧心忡忡地抱着手机,暗叹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久病成医,玉璞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第二天就恢复了不少,立马给蒋泠发送实时状态,约好一起吃早餐。
      出门看见蒋泠在等,她难得不顾周边人的眼光,飞奔过去抱住了他。
      各异的视线投来,蒋泠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压不住,抱了好一会儿才把怀里的人捞出来。
      “这儿人多。”
      “我俩正经男女朋友,大大方方的。”
      玉璞搂着他的胳膊,反常地黏人,可蒋泠吃这套,也没想太多,笑着从拎着的牛皮袋子里拿出一条围巾给她戴上。
      被毛茸茸的质感包裹着,玉璞舒适地缩了缩脖子:“会不会太夸张了,大家都没戴,林南也没那么冷。”
      蒋泠帮她整理好造型:“暖和吗?”
      “嗯,暖和。”
      “那就围着,身体要紧。”
      “你洗过了?”刚戴上时就闻到了一阵清香,她仔细嗅了嗅,和蒋泠不喷香水时的衣服是一个味道。
      “嗯。”
      这是他的围巾,连夜洗了烘干,玉璞问得直白,他这会儿开始害羞起来。

      “这不会是你的吧?”
      “嗯。”
      “我还以为你特地买了新的送我呢。”
      “我买了,还没到。”
      “退了吧,我就喜欢这条,和你一样香香的。”

      圆溜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自己,明知她一向喜欢如此打趣自己,蒋泠还是无法适应。
      “你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心跳着呢,你摸摸?”
      她大剌剌张开手臂,颇有邀请之态,蒋泠直接扯了围巾把她的嘴盖上。

      玉璞笑眯了眼,扯下围巾:“蒋泠,你真好。”
      重重的鼻音重重地落在蒋泠的心上,耳朵又不争气地红了。
      玉璞上手捏了捏:“是不是该给你买个套,把耳朵包起来?”
      蒋泠恼羞成怒地瞪着她,一脸“你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
      她又才反应过来话太糙了,自觉把嘴重新围上了。

      蒋泠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完美男友,一改初相识的冷酷拽,可谓十分体贴温柔,说话做事总是紧着玉璞的行程和感受。她本以为养尊处优的他至少应该提出点什么要求,可是他似乎毫无其他想法,似乎真的只是一心一意在跟她认真谈恋爱。
      玉璞有点慌。
      无功不受禄,这样持久不变的关切和贴心会让她忍不住生出歉意。
      除了文梅,她只对蒋泠感到抱歉。
      玉璞心中知道自己这个女朋友做得远不如蒋泠好,会不会他觉得和自己谈恋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会不会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都不值得喜欢。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衣服穿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玉璞心里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
      慌不择路下,她开始找曹婷婷算塔罗牌。
      曹婷婷习以为常:“说吧,和邻居哥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玉璞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被她的话噎在喉间,大吃一惊:“这你都知道?”
      “塔罗牌百分之八九十就是为了你们这群恋爱人士服务的,不用大惊小怪。”
      玉璞点了点头,坦然了许多:“我想问,我和他,会不会分手?”
      曹婷婷拿牌的手一抖,瞪大了眼睛:“啊?这么严重?你们吵架了?”
      “也没有……”
      “那……”
      曹婷婷神情关切,但玉璞心里也没底,长长地叹了口气:“哎呀,说起来很复杂,你就帮我看看嘛。”

      曹婷婷了然,不再追问,开始煞有其事地洗牌切牌。玉璞盯着她的动作目不转睛,那关系到她和蒋泠的未来,容不得一点闪失。
      最后在曹婷婷的指挥下选了三张牌,玉璞急切地问:“什么意思?”
      一堆花花绿绿的,有张还拿个拐杖,饶是擅长看图写话的她也看不懂。
      曹婷婷斟酌了下用语:“简单来说,就是他喜欢你,但是在犹豫。”
      “啊?犹豫什么?”
      “应该是犹豫你们之间要不要继续……”
      玉璞心想,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最起码曹婷婷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个年末约定,这玩意儿好像真有点儿准头在,命中的概率有这么高吗?

      曹婷婷立马跳脱出占卜师的身份,语气担忧:“你们俩真没事吗?”
      玉璞急于否认:“没事,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也是。”曹婷婷想了想,表示认可,“邻居哥对你真没话说,百依百顺的,你经常忙起来消息都顾不上回,从来都是他来找你,也没见他急眼过。”
      玉璞再次吃惊:“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忘回消息,也是算出来的?”
      “这还用算,咱宿舍不都这样。”曹婷婷无语地笑了,“别的不说,就拿专业课来讲,跟数学耗上了似的,一学新知识点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太卷了。”
      尤其是何美心,凭一己之力卷起宿舍的勤学之风。

      玉璞表示同意,但并不排斥这种现状:“有人带着,是好事。”
      “恋爱这事别人可带不了,葡萄,你得自己努力啊。”
      玉璞盯着那几张牌:“怎么努力……牌面上有说吗?”
      “塔罗牌就是占个方向,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告知。”曹婷婷奇怪道,“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玉璞又叹了口气:“宁可信其有啊……”
      曹婷婷收好卡牌,拍了拍她的肩:“别丧气,他这么喜欢你,就算有矛盾,你稍微使点儿美人计不就行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玉璞思忖半天,缓缓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不是吧,葡萄,我开玩笑的。”
      “旁观者清,大作家,我信你。”
      曹婷婷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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