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葡萄》杭栖

29、第29章

　　心情好，睡眠的质量就好，学习的兴致也高。
　　第二天，玉璞起了个大早，给室友们带了早餐后，精神抖擞地开始预习新课。

　　数学是一项简单的求知专业，班上浑水摸鱼的人不多，着迷的人会很着迷，痛苦的人也会很痛苦。
　　玉璞的专业老师又喜欢隔三差五进行小测，每次上课前大家都伴着恐惧和焦虑，下课后也多的是一知半解的交流，听说年年都有从数学转系的学生。
　　她在学习的过程中，时常会觉得自己如此平庸，又时常会收获顿悟的惊喜，总言之，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受虐倾向。每算完一本草稿之时，都觉得自己即将得道飞升。
　　即便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学这些定理，解开这些题有什么意义。

　　玉泽生和文梅听说玉璞读了数学系后，都默认她以后要回去当数学老师，一想到这，她就更头大和无奈了，但也有了更想要学好的反叛心理。
　　既然学数学是条死路，她就走得更加畅快无负担了，先学着呗。
　　对于恋爱，她也是这样的态度，既然终点都一样，先谈着呗。

　　马上就是蒋泠的生日了，还没在一起时，玉璞纠结过要不要给他买生日礼物，但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不一起过个生日好像有点不仗义。

　　玉璞写完作业后，去阳台给蒋泠打电话：“周末要不要去兰夕，玩个两天，正好给你过个生日。”
　　蒋泠也在阳台，这会儿对着两层楼高的树笑，仿佛看到了花开。
　　真好，她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蒋泠的语气如清晨阳光般溢着暖意：“生日而已，会不会太这么麻烦了？”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通正式的电话，熟悉的声音隔着距离和媒介，带了些暧昧和电味。不知怎么，心跳开始加速，玉璞不自觉软了声线：“去嘛，我都没有旅游过，上一次有机会玩还是沈帆做的国庆计划，最后你也知道的，没成。”

　　想到她之前说在美丽的城市滚床单……
　　蒋泠收起了笑脸，眼神像是要把树上的叶子给削光：“行，都听你的。”
　　玉璞得到满意的答案：“真乖。”

　　蒋泠说：“就是单纯旅游，别的想都不要想。”
　　玉璞只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压根没多想好不好，但这会儿阳光照在脸上，心情疏朗，不由靠在栏杆开始调戏电话里的男朋友。
　　“想还不让想了，想想你会掉块肉吗？”
　　蒋泠：“……”
　　“不过我还没看过你的□□，要不要给个机会？”
　　蒋泠仿佛可以看见她挑逗的神情，按不住嘴角，笑出了声：“你想得美。”
　　玉璞乐道：“真小气。”

　　周六清早，她管曹婷婷借了小行李箱，正在把前一天收好的东西转移进箱子。
　　见她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又从衣柜拿出卫衣和牛仔裤放行李箱，曹婷婷着实不解，甚至有点嫌弃：“葡萄，你就穿这个去？”
　　玉璞懵懵地看她：“怎么了？”
　　曹婷婷直率道：“你之前见师兄穿得那么好看，和男朋友旅游怎么也不拾掇好点儿。”
　　她低头瞅了一眼自己：“我这身也还可以吧，最近换季，天气凉了，穿太薄会感冒的。”
　　一旁的何美心不禁调侃：“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吗？”
　　玉璞摆摆手：“我从小身体素质差，容不了一点儿。再说了，就玩两天，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她走出宿舍，看到蒋泠在等，不少进进出出的女生的目光都在为他驻足停留。
　　他穿着褐色风衣，戴着金属框眼镜，握着行李箱把手，边玩手机边等，对周边的目光习以为常，淡定自若。
　　风吹动了长长的衣摆，飘出了一阵淡淡的香气。

　　玉璞初次旅游的激动兴致也被一点点吹散，在这开屏给谁看呢？

　　见她来，蒋泠收起手机，晃着香迈步过来。
　　玉璞夸张地嗅了嗅：“你喷香水了？”
　　“嗯，不好闻？”
　　“嗯，走吧。”
　　招蜂引蝶，难闻得紧。

　　蒋泠抬手闻了下，之前喷的她都没感觉，今天出去玩特意换了一瓶，看来玉璞不喜欢这个味道。

　　兰夕不算远，从林南出发，高铁三十分钟就到了。
　　先去酒店放行李，蒋泠定的两个大床房。
　　办理完入住后，坐电梯的时候玉璞忍不住打趣：“两间房，真败家。”
　　蒋泠学以致用：“这叫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怎么这么耳熟？
　　玉璞撅起嘴：“你防谁呢？”
　　蒋泠失笑：“防我，行了吧。”
　　他送玉璞到房间门口，正要离开时，玉璞拦住了他：“你觉得我要不要化个妆？”
　　蒋泠十分自然：“你没化吗？我怎么觉得你化完就长这样。”
　　玉璞忍不住亲了一口：“嘴真甜。”

　　大多是按照玉璞安排的行程，因为她没有旅行过，所以很新鲜，做了很多攻略，到处走到处看，哪里都好奇，连路边的狗都要停下来观察一阵，看看和村子里的有什么不一样，像是春游的小学生。
　　比起网红打卡点，玉璞更喜欢逛博物馆和历史建筑遗址，那才是一个城市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标志和特色。蒋泠本来以为博物馆只用一个小时就够了，建筑拍拍照就行，想带她去玩当地很有名的情侣卡丁车和旋转餐厅，但看她沉迷其中津津有味，只得放弃了行程。卡丁车和餐厅什么的，下次再去也行，她现在开心最重要。

　　夜幕降临时，玉璞累得感觉脚底板被磨平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我算是知道旅游是怎么一回事了，就是换个地方极限逛街。”
　　她想起假期曹婷婷有一回无聊给她打视频电话，看到文梅家的后院和小巷，问她是不是住在江南的历史古镇里。眼下她彻底悟了，旅行就是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去看别人生活的地方。
　　蒋泠把她拉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玉璞用力把他扯下去：“那就有难同当。”

　　蒋泠递来一杯西瓜汁：“很累吗？”
　　玉璞大喝一口，说道：“有点。”
　　“那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行，不过我真走不动了，再歇会儿。”
　　蒋泠蹲在她面前：“你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不用，我就不信了，小小旅游，还能打倒我，走。”
　　她一鼓作气，撑着膝盖站起身，坚强得颇有娘子军的气势。

　　回到酒店，路过前台时，她看见新立起来的广告牌上介绍着汤泉。
　　玉璞指着上面的图片：“西瓜头，他这有私人汤泉诶。”
　　蒋泠哦了一声：“我知道，有专门泡汤的房间。”
　　玉璞不满地努嘴：“那你怎么不订？”
　　蒋泠：“……”

　　“难得来一趟，我还没泡过呢。”
　　“那下次？”
　　玉璞笑眯眯道：“你说的。”
　　蒋泠倒吸一口气，怎么感觉上当了……

　　蒋泠送玉璞回房间：“早点休息，腿酸的话用热水泡泡脚。”
　　“好的，你回去吧。”
　　门被毫不犹豫关上。

　　这么累？
　　不亲一下，连句晚安也没有。
　　蒋泠对着紧闭的门犹疑了半天，悻悻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璞趴在门上，确认走廊没动静后，匆匆地从行李箱拿出气球，按计划开始疯狂打气，字母的、普通的、爱心的，摩擦摩擦粘在墙上。
　　预约的蛋糕送到了，她偷偷摸摸开门拿进来。
　　精心布置了一番，再去洗澡，切换了个清爽状态。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给蒋泠发去了消息。

　　玉璞：【我肚子好痛。】
　　蒋泠：【怎么回事？】

　　他也刚洗完澡，看到消息后，急忙套了件浴袍就去敲门。
　　门一开，就被玉璞捂着眼睛拉进来。
　　蒋泠了然：“你玩什么把戏呢？”
　　玉璞嘱咐：“不准睁开哦。”
　　蒋泠老实不睁，这会儿心里已经有数，女朋友这是要在十二点要给自己生日惊喜呢。
　　不过这种被捂着眼睛的神秘滋味，就是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心里还是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