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晓无猜》星空鱼

9、（ 九 ）

　　自从那天以后，晓晓开始了与荆浯猜正式“同居”的日子。让晓晓惊奇的是荆浯猜的“感冒”在迁延了两个多月，天气渐渐变冷的时候才慢慢好转。

　　晓晓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适应，再到现在的似乎是依赖。这个过程历经了连个半月，近八十天的磨合。

　　从一开始的分房问题就让晓晓很郁闷。晓晓非常想住一楼自己设计的房间。可荆浯猜说：“我每天早出晚归，事情多，上上下下怕吵到你。还是你睡二楼吧！”看这厮这话讲得，晓晓也没话可以反驳。
　　晓晓只得乖乖去了二楼。推开二楼开头虚掩的那扇房门。晓晓惊呆了，与一楼自己的设计的房间一模一样的装潢。推开房间里间的门，是一个宽阔的大阳台。晓晓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二楼还有一个大的阳光房，一个书房和一个衣帽间。
　　晓晓迫不及待地推开阳光房。只见里面满眼绿色的植物。当中似是随意参杂五彩缤纷的花朵。乍看随意，晓晓仔细一看，它们都以一定的规律排列，煞是好看。
　　在花花草草的中间赫然是一把秋千，木质藤条的设计，与房子的整个装修时那么得格格不入。可是与小时候浯猜推她经常坐的那把秋千几乎是一模一样。
　　晓晓觉得自己眼睛湿润了。晓晓努力吸吸鼻涕，抹了把眼泪，向书房进军。

　　刚刚打开书房的门，晓晓彻底愣住了。整面的落地窗，大圆弧形花梨木浅色的桌子，两面是正排的、长方形书柜，为了取书的方便。故意做了升降的设备。
　　在桌子上，放了一台２１寸苹果液晶的台式电脑，桌面上还静静躺着一台白色的苹果最新款的笔记本。
　　上面覆了一张素色的压花枫叶型的卡片，上面用漂亮的行楷写着：
　　祝晓晓：
　　能够设计出世上最动人的广告！
　　岁月静好！一世安康！
　　荆浯猜

　　荆浯猜的字潇洒飘逸，又不失筋骨。记得小时候，荆浯猜的父亲特别严厉。荆浯猜每天都要很早起床，去练习书法之类的很多东西。
　　在自己有记忆时，荆浯猜已经是一个绅士了，一个特别优秀的人了。荆浯猜的字在读书的岁月中，天天被老师表扬。就是比他低两届的自己也是时有耳闻。
　　晓晓把字反复看了几遍，用指头在字上轻轻摩挲，她能感受到浯猜在写这些字的时候的真诚与期待，能够想到浯猜是在思量多久后，才在纸上郑重地写下这几个字。
　　晓晓口中喃喃道：“岁月静好。一世安康。岁月静好。一世安康。”想不到浯猜对她的期许是那么得诚挚，那么得美好。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晓晓把卡片拿在手里好久好久，才把它放下。

　　此时的晓晓已经感动的不知该有怎样的表示了，只觉得心中被幸福填满。这股幸福就快要冲出胸膛。晓晓都想大喊一声来发泄她的兴奋。

　　晓晓像小鹿般得跑进更衣室。拉开移动的橱门，只见衣橱中挂满了各种牌子、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裙子，还有几排分别挂的是T-shirt和衬衫，裤子，线衫及外套。
　　房间的另一边放了一个很大的柜子。晓晓期待的拉开柜子。只见柜子中放着满满的包、鞋、首饰、围巾及丝巾。
　　这些东西虽多，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是晓晓喜欢的款式，喜欢的牌子。

　　晓晓兴奋地拿起一件桃红色的修身漏肩衬衫，两边裸露的袖子上是一个漂亮的衬衫，下面搭一条修身白色的九分裤，配上一双绿色的粗高跟绑带凉鞋。
　　晓晓换上鞋子，拿着衣服在手上对着镜子看。

　　一会儿，又拿起一件印第安碎花的白色底的不规则，蝴蝶状的裙在镜子面前拎着看。
　　不料一个低低含笑的男声道：“不错不错，这裙子你穿可比人家模特好看多啦！我就说怎么上来那么久还没下来，原来…”说着扫了眼晓晓手中拎得裙。
　　晓晓有点不好意思，狠狠地把群挂了回去，弄出很大的声响来，带着点恼怒又像带着点撒娇道：“荆浯猜，你可别‘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可是为了安全才来的。”晓晓故意在“安全”上提高了声音，又似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脸都红了。
　　荆浯猜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底一片柔软，觉得身上也好过多了，像是掩饰似得低咳了两声，带着宠溺道：“晓晓，你还满意吗？”
　　晓晓点点头，道：“谢谢！”
　　荆浯猜正色道：“晓晓，说过了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谢谢！”

　　为了怕气氛尴尬，晓晓转移话题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衣服？”
　　“我买下这套房子时，每年每季时装发布会，我都会挑你喜欢的给你买下来，想着总有一天会用到。”浯猜笑笑，平静道。
　　“浯猜…”晓晓用特有的声音糯糯道。她知道浯猜的意思，这些都是买给她的，可惜她没有来，所以就越积越多。晓晓心中闷闷地，胸口似被塞满了棉絮，酸酸涨涨的，似乎想找道一个宣泄的窗口。
　　晓晓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流了下来。浯猜慌乱地用手为她擦掉落下的眼泪，嘴也不停地说：“晓晓，晓晓，你别哭啊！”
　　晓晓猛地一头扎进荆浯猜的怀抱，荆浯猜愣了下，好久才轻轻地把手围住晓晓，像围住一个稀世珍宝，他轻轻拍着、哄着自己怀中的宝贝。
　　连楼梯上站着上来喊他们吃晚饭的蓝正诚都没有看见。蓝正诚看他们的样子，便默默退了下去，可是眼中的南抹落寞怎么都没办法遮掩。他在一楼的拐角处站了很久，才恢复如常，来到餐厅。

　　哭了一阵，晓晓总算止了哭声，浯猜示意她洗漱一下，换件衣服在下楼，自己编先下楼。

　　一刻钟后，晓晓换了条白色底纹，上面是红黑条纹，下面是绿色大花的无袖裙子。穿着拖鞋，头发微湿，轻轻披散在肩头。脂粉未施，却透出一股隋兴中的优雅。
　　晓晓和他们打了招呼，挨着桌边坐下。她的面前是她爱吃的馋嘴牛蛙，沸腾鱼片，小黄鱼烧豆腐，黄鱼棒打馄饨汤，牛奶红枣南瓜汤，外加一份绿叶蔬菜。晓晓喜吃鱼和口味重的东西。这些恰巧又都是她最爱吃的菜。今天搬家也累，难免肚子饿了。
　　看到这些食指大动，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功夫。就基本吃了个“底朝天”，还叫阿姨添了碗饭。

　　等她吃完了，看荆浯猜面前的饭基本没动什么，菜也叶没吃两口，搁了筷子，闲闲看着她。晓晓看看自己，再看看荆浯猜，不好意思道：“哎…你怎么不吃？饭量跟个小姑娘似的。”
　　晓晓没注意荆浯猜脸色白了下，漫不经心道：“中午吃多了，撑。你多吃点。”
　　晓晓也没注意到旁边阿姨焦急地眼神，蓝正诚鄙视地眼光。

　　饭后吃了水果，晓晓便回了楼上。
　　晓晓做了会儿设计，便洗洗早早睡了。第二天起床，又换了条英国大牌肉色伞状的长裙，简洁的设计、舒适的面料让晓晓一场钟爱。
　　下了楼，来到餐厅。只见自己面前放着熬得几乎要化掉的丝丝缕缕糯糯的白粥，旁边是炒得金黄的鸡蛋，一小碗剥好的河虾仁。在旁边是五只漂在高汤里的云吞。
　　晓晓看荆浯猜面前什么都没有，手上拿着一张报纸在看。看到晓晓过来，平缓道：“你起来啦？过来吃饭，吃好了，我送你去学校。”声音清冷。
　　“你不吃？”晓晓问。
　　“吃过了，你吃吧。”声音中带着淡淡地宠溺。

　　看晓晓吃完了，荆浯猜起身。只见荆浯猜今天正式的灰色西装，暗红色领带，蓝宝石的袖扣。意大利的设计，大方的剪裁，贴身的尺寸，一看便是高级时装的定制货。
　　晓晓习惯性地撇撇嘴巴，心想：够奢侈。但又不得不该死的承认是那么适合荆浯猜。把他整个人显得俊朗帅气。
　　“走吧。”浯猜道。

　　晓晓跟着荆浯猜上了车，汽车平稳地停在晓晓学校门口。
　　临下车时，荆浯猜问，“晓晓，你会开车嘛？”
　　“会啊！”晓晓点点头，“怎么啦？”
　　“就问问。”荆浯猜随意道，“好好上课，有事打我电话。晚上下课我来接你。”

　　晓晓平静度过了一天。说平静也不平静，晓晓觉得自己名声已经够臭了，也不在乎在加一条。早晨的汽车接送，在同学口中已经被传得妖魔化了。
　　晓晓一概无视，她认为至少还有一宿舍会理解她，她觉得这便够了。

　　晚上，让晓晓诧异的是，居然是蓝正诚来接的她，晓晓难掩脸上的失望。蓝正诚调侃道：“怎么，不是浯猜，你至于嘛？他有事，便我来。”
　　刚一上车，蓝正诚便递给她一把帕格尼的钥匙，道：“浯猜说，你会开车，知道你想她好久了，让我把车钥匙给你，让你开着上学。”
　　晓晓接过钥匙，在空中抛了一圈，晒道：“让我开着这么招摇的车四处乱晃，是怕我名声不够差，是不？”
　　蓝正诚失笑道：“浯猜已经猜到你这么说了。”说着又扔给她一把奥迪A４的车钥匙，道，“浯猜说这车半新不旧的，而且是红色的，硬适合女孩子的，你开它上课正好，那辆你就不上课的时候用。”
　　说着，把车钥匙都给了晓晓，晓晓道：“谢啦！”
　　蓝正诚那句：“要谢就谢浯猜去，我就是传个话的。”话音刚落。
　　晓晓便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试了几次都是客气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以关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以关机。”

　　晓晓急急问蓝正诚道：“浯猜，去哪了？”
　　“去上海，紧急事情。”说着，蓝正诚低头看了下手表道，“这个点刚上飞机，你过三个小时打给他。”
　　一路无语，临下车时，蓝正诚叫住她：“晓晓，对浯猜好点。这几年，他也不容易。”
　　晓晓一副浑不在意地样子道：“安啦安啦！我会的，只要他对我好，我就会对他好，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蓝正诚，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下决心道：“浯猜这两年身体很不好。这两年创业太辛苦，小时候打的底子全毁了。感冒发烧是常有的。抵抗力很弱，胃病贫血也很严重。”
　　蓝正诚顿了下，他看晓晓皱起了眉头，便不再说话，直到晓晓道：“怎么会这样？”
　　蓝正诚无奈地一笑道：“不知道。上次吃晚饭，他当天犯了很重的胃疼，感冒也很严重，还是还是陪你陪你。那天，他不喝龙井，是因为…因为龙井市绿茶，性寒，不利于他。
　　还有那次在前天在咖啡馆，他提前离开是因为胃疼得直不起来，不想在你面前丢脸才这样的。
　　还有他救你那次，自己明明要晕过去了，还是先让杨医师看你才考虑到自己，连针头他都拔了。
　　这段时间，为你买电脑，布置房间，他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所以身体才一直不好，连饭都吃不下。
　　那个你在网络上被人恶意攻击，也是他为你摆平的。”
　　蓝正诚一口气讲完，静静地看着晓晓。
　　他看晓晓一副惊到的样子，便停了下来，道：“本来，浯猜是不愿意告诉你的，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对你讲的，请对浯猜保密。”
　　晓晓点点头道：“我一直以为那是梓岑为我做的，原来…原来是浯猜”笑笑眼泪不受控制地下来了。

　　推开车门，回到家，草草吃了晚饭，便回了房。
　　晓晓抱着手机，看着脑钟，坐在床头，反复想着正诚的话，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做了多少伤害浯猜的事。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越流越凶。
　　等着过了三个小时，晓晓拿起手机，拨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可是对方无人接听，是忙音。晓晓之后每隔十分钟打一次，整整拨了二十遍，电话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晓晓疲倦地，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又在过了整整二个小时后，电话响了，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晓晓赶忙接起，对面是荆浯猜略带疲惫的声音，在话筒中听来带着点虚弱无力：“晓晓，打我电话，有事吗？刚刚见客户，没开机，现在刚回酒店”
　　晓晓听到浯猜的声音就像流泪，晓晓就是不说话，一个劲地流泪。那一头急了，似是急着起身，碰翻了什么东西，旁边隐约有女声道：“先生，你水还没挂完，不要随意乱动，不然针头又要歪了。”
　　突然间，晓晓带着哭腔大声道：“荆浯猜，你骗我！你在医院！你骗我！骗我！”说着，还拼命把娃娃扔在地上。
　　那头突然沉默了，带她哭了一阵，叹息道：“是，我在医院。”接着，又调侃道，“飞机碰上气流，我被吓晕了。没多大事。”说着，还证明似地拉了两嗓子，但被呛到了，晓晓明显感觉到浯猜移开话筒，压抑地咳嗽，接着，便切断了电话。

　　等过了会儿，荆浯猜在打来，又恢复成云淡风轻地调调：“刚不小心按掉了，今天是怎么啦？刚打电话给阿姨，说你今天反吃得不多，吃完就上楼了。是出了什么事嘛？”
　　晓晓沉默，荆浯猜也不催她，好久，晓晓道：“网络的事谢谢！”
　　浯猜愣了下：“网络？是正诚告诉你的？”说完又道，“你知道那小子，从小就喜欢添油加醋，一分时说成十分，他的话，你甭信。”
　　过了会儿，看晓晓不说话又道，“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无需说谢！”
　　晓晓平静地、下定决心似道：“浯猜，别掩饰了，我都知道了！我明天就来上海。到了给你电话。”
　　这回轮荆浯猜沉默了，过了好久道：“那学习呢？”
　　“请一天两天假无所谓，我想见你。”晓晓道。
　　过了会儿，晓晓又道，“浯猜，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来。不要劝了，我都决定了。到了，通知你，拜拜。”说着，晓晓便要挂电话。
　　“等等，”荆浯猜顿了会儿，“我现在让秘书订票，明天九点，我让正诚去接你。你们一起来。今晚早点睡，我没事，不要担心。拜拜。”
　　晓晓挂了电话，抱着娃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