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 三十九 ) ...
-
晓晓其实第二天很早就已经醒来了,但是一直闭着眼睛装睡,只敢偶尔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脸色依旧苍白的荆浯猜,然后继续闭上眼睛,甚至假装发出轻微地打鼾声。
晓晓实在是不愿去卞伟那,可是知道荆浯猜的决心容不得半点的动摇,所以只能以装睡这种办法拖延起床的时间。
其实,晓晓自以为高明的招术,荆浯猜焉能不知,只是不愿意戳穿罢了,荆浯猜一晚上基本没有睡,一直在看着身边的人儿,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这些小把戏。
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也委实舍不得她的离去,只是形势所迫,去那边,似乎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自己的私心也实在是想与她再多呆一会儿。
荆浯猜看着身边装睡的晓晓,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脸,精致的五官,看不出小时候那抹高原红,皮肤虽然不见得白皙,但是水嫩光滑。
荆浯猜看着她颤动不已,兀自忍耐的睫毛,心下沉沉一叹,胃里已经偃旗息鼓的疼痛开始卷土重来,荆浯猜的手不自主地轻轻覆上胃部,脸色立马苍白下去几分。
这时,床头荆浯猜的手机开始不断地发出微弱的荧光,荆浯猜伸出手臂,把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蓝正诚传过来得简讯,深黑的眸子中划过一丝狠利,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荆浯猜靠着床头,想了会儿,深吸了两口气,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晓晓,起床了。”
推了几次,晓晓才睁开睡眼眼睛,摆出睡眼惺忪的样子,声音中带了些似醒非醒的慵懒:“浯猜,很晚了吗?”
荆浯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了,已经中午了。”顿了下,又接着道,“梳洗好,就过去,卞叔叔还在等着你吃饭。”
说着,不再看晓晓,扶着床的边缘,缓缓站起,像卫生间走去。
晓晓看着他的背影,心突然间就下沉了,似乎已经跟窗外的冬日融为一体了,冰得可以把自己冻住,经过这几天,晓晓发现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自己已经不敢开口去问,这个等待是要多久,似乎一切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在发展。
晓晓忍着泪水,把自己洗了个干净,感受着水流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看着升腾起来的白雾,晓晓觉得自己就如同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似乎只有洗干净了,才能卖个大价钱,才能得到金主的好评。
晓晓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在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快乐,自己是多么的无忧无虑,不像现在在夹缝中求生,四处看人脸色,连荆浯猜居然都有不要她的一天。
晓晓绝望地看着四周这个狭小的淋浴间,抱着头,慢慢蹲了下来,哗哗地水声,似乎在诉说着晓晓遭遇的不辛和内心的不甘。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晓晓堵上了排水的那个口,慢慢蹲了下来,仰头看着莲蓬头急急洒下的水珠,有的洒到了眼里,有的洒进了鼻腔,很快,晓晓就受不住地咳呛起来,眼睛里的泪水拼命地往外流。
晓晓似乎感受了那种绝望和恐慌,感受到了那种深沉的无奈和害怕,晓晓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都是水花,自己的脚下也开始站不稳。
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水已经蔓延到自己蹲下身子的肩部,晓晓想站起来,可是由于着慌,脚底一滑,像地上摔去,晓晓仓促间抓不住身边的扶手,很自然水就漫了上来。
晓晓仰天蜷缩在淋浴间里,想呼救可是只要一张口嘴里都是水,什么都讲不出口,想抓住些什么,可是水越漫越快,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去抓住那个扶手了。
晓晓很快地嘴里都是水,鼻腔里也都是水,似乎呛到了肺里,晓晓不由自主地想咳嗽,可是依旧是水…水…水…水…
晓晓自弃般的晕了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晓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具有中东原始部落的那种张着帷幔的,又带着些洛可可风格的华丽的大床上,晓晓试着转动自己的脖子,又动了动自己的手。
一切都正常,只是晕迷前那个如同窒息般的回忆,涌了上来,晓晓惊恐地看向四周有没有水,现在就是床头的那个水杯,也让晓晓感到害怕,似乎又能够体味到那种频临死亡的痛苦。
晓晓试着发声,声音也一切如常,那个睡在床头的百衣小护士,似乎感觉到了晓晓已经醒来,便上前为晓晓做了检查。
晓晓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卞小姐,你由于呛到了水,还有身体过于疲累,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小护士答道。
见晓晓的眉头渐渐皱起,小护士又加紧安慰道,“卞小姐,你不要担心,你已经没事了。
晓晓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
“我叫小樱,这里是卞先生家里,您不认识吗?”小护士难掩诧异道。
晓晓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小护士见她不回答,按响了床头的铃。
很快,卞伟出现在晓晓的面前,卞伟明显地老了,两鬓似乎长了些白发,看着晓晓,激动地两眼中有泪光闪烁。
“晓晓,你总算醒了。”说着,卞伟便上前一把把晓晓搂在怀里,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哽咽,
晓晓本来略显冰冷的眼神,在这一刻也开始有了动摇,毕竟是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又在外头受了委屈,晓晓一下子就抱住卞伟开始大哭起来。
卞伟轻声地安慰着她,眼里也是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晓晓看见了久违的那种叫做亲情的东西。
待哭了一阵,晓晓明显是安静了许多。
晓晓看着卞伟问道:“爸爸,这段时间你还好吗?”晓晓刻意回避了那个令人尴尬的人,那件令人尴尬的事。
卞伟也同样回避着,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说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十根手指头还着连心呢,卞伟看着晓晓长叹道:“我很好,你怎么…怎么…”
卞伟说着,眼眶也开始泛红,用手捂着嘴,吸了吸鼻子,过了一会儿,镇静了许多,看着晓晓道:“你安心住在这,他们不会来这的,想去哪,我喊人送你,想吃什么就说。钱不够的话…”
说着,卞伟便递上了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晓晓看着眼前的一切,荒诞地想要笑,这多么像一出狗血的闹剧,原以为那天自己的离开,可以得到重生,似乎生活往往与愿望背到而驰,自己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晓晓看着卞伟,突然道:“浯猜呢?”
卞伟看着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长叹道:“你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有的时候,你看见的也并一定是真的。”
卞伟说完,就像门口走去,晓晓看着他的背影,喊道:“爸,谢谢你。”
卞伟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对着晓晓道:“好好珍惜浯猜,他是真的爱你,你没有看见那天他送你来的样子,我……”卞伟没有说完,就匆匆离去。
晓晓一个人睡在床上,想着卞伟的话,想着荆浯猜,想着自己的溺水……
晓晓问着小护士拿来了电脑,让人拿来了报纸。
晓晓上网搜索了很多的东西,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几天,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三天前,张市长传言被调查组带走,已经“双规”,但是目前没有得到任何当事人的证实。
某媒体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次爆出:猜诚集团那块“西城三十号”地块的地有相当程度的违规操作,并举出相应的例子。
这件事情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网民的舆论再次没有办法压制,再次达到一个顶点,据传上面已经迅速做出反应,派出调查组进驻猜诚集团。
同时,猜诚集团高调宣布,自己并不存在任何违规拿地现象,也没有任何调查组进驻。
但是,据业内人士透露,这几天,猜诚集团高层调动频繁,似乎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同一时刻,猜诚集团旗下的金融公司再爆丑闻“两高管涉嫌内幕交易被相关部门带走,并且立案调查”
虽然,猜诚集团对于此次事件,没有做任何回应,但是猜诚集团旗下的金融公司明确宣布放弃“SV”项目,业界一片哗然,因为此前对于“SV”项目,猜诚集团表示出势在必得的雄心。
同天,还爆出猜诚集团缺少拿地的资金才是这次高管违规操作的主因,但是猜诚集团予以了回击和否认。
但第二天,猜诚集团宣布与长丰集团共同合作拿下两个国际规格的高尔夫项目,将在近郊兴建大型的五星级度假村。
并且伴有传言说:原荆浯猜的秘书LILY现猜诚集团销售部代理主管涉及“商业间谍罪”被带走,但是猜诚集团并未对此次事件作出回应,只是表示静待调查。
同天的新闻,都是关于此次事件中的LILY的东家的讨论。
今天上午,猜诚集团高调宣布旗下的金融公司获准“SO”项目的独家上市机会,业界一片哗然,直至此刻,方是如梦初醒。
但是关于猜诚集团头上的阴影依旧没有尽去,但是这个并不影响猜诚集团董事长荆浯猜与一线女星高调秀幸福。在这个幸福面前,荆浯猜和蓝正诚的同性恋传闻不攻自破。
这几天的娱乐版都是荆浯猜和水仙的亲密合影和公开面对媒体,荆浯猜脸上得体的笑容和斯文精致的外表,一下子赢得很多人的好感,似乎给风雨飘摇的猜诚集团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晓晓随手打开了一个视频,是关于荆浯猜和水仙的娱乐新闻,具体内容是昨天晚上荆浯猜陪同水仙出席某时尚派对的颁奖典礼。
荆浯猜身着沉稳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连领结都是一贯的白色,只是在西装的袖口上做了些斜边的镶嵌水晶的装饰,隐隐的抬手间,还可以看到露出的河马形状的棕色宝石袖扣。
手臂上挽着的水仙银白色亮片呆带的曳地长裙,细肩带的设计,裸露出大半个背部,在灯光的照射下走动间,显影出令人晕眩的旖旎风光。
面对媒体的蜂拥而上,狂轰乱炸的提问,两人保持沉默,只是疾走间,晓晓分明看到荆浯猜的手微微紧了下,水仙赶忙跟上了脚步,只是低头见,水仙幸福娇羞的脸定格在晓晓的心间。
虽然晓晓相信荆浯猜和水仙之间并没有什么,只是刚刚两人的默契配合,让晓晓的心变得空落落的,原本的信心也开始不是那么的确定了。
当曲终人散的时候,晓晓看到视频中,荆浯猜体贴地为身边的水仙披上厚重的咖啡色的水貂毛皮草,又是一番镁光灯急闪,记者又开始提问。
突然有一个记者道:“请问荆董,据说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因为你的这次移情别恋而自杀,请问,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请问荆董,就算这样你还是要坚持‘荆水恋’吗?你这么执着,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拯救频临破产的猜诚集团?”
荆浯猜稍稍停滞住步伐,微微拧眉,眼神凌厉地看了眼身边的这个记者,扫过他胸前的牌子,淡淡道:“蓝记者,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有过这样的一个女朋友,我和水仙仅仅是朋友关系,另外,猜诚集团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次借这个机会我做个澄清,以后对于此类子虚乌有的问题,不会在做出回应。”
说完,在几个保安的护送下和水仙一起进入了早在旁边的等候的那辆加长的黑色的轿车,晓晓看见车头上是那只漂亮的银色天使。
晓晓反复地看着荆浯猜的那句:“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有过这样的一个女朋友。”晓晓一遍一遍地看着,一遍一遍地听着,泪水再次如同决堤的大坝般汹涌。
晓晓已经麻木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悲伤,像足了深宫中的怨妇。
晓晓呆呆地抚摸着床上的大狗熊,一遍一遍地重播,任由着自己的思绪飞远。
“晓晓…”晓晓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带着忍耐的声音,转头,看着荆浯猜在阳光的沐浴下向自己走来,黑色的羊绒风衣上洒满了阳光的碎片。
许是面对着阳光,光线足得刺得晓晓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那个全身包裹着金色的人。
走的近来,晓晓才看到荆浯猜微微拧着眉头,眼中写满了担忧,看着她,晓晓也不搭理他,只是自己看着那个视频。
荆浯猜坐到了床上,瞄了眼那个视频,嘴角微抿,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沉,直接关掉了视屏,合上了电脑,看着晓晓,低低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摸了摸晓晓的额头,拉着她的手,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见她一切恢复了正常,才把眉头舒展开来:“晓晓,你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你不知道,那天我…我…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
荆浯猜突然不说了,看着晓晓,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地让天边的彩霞都黯然失色,换上轻快地语气:“晓晓,你在这边做什么都可以,有空去看看张将军。”
见晓晓不说话,荆浯猜站起来,对着她,似是有些叹息道:“晓晓,我走了,过两天来看你,不要乱想,我心里只有你。”
晓晓看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荆浯猜,突然冷声质问道:“浯猜,为什么不肯承认我?”
晓晓看着荆浯猜的脚步明显一滞,接着又尖利道:“难道我就是你养的一只金丝雀吗?还是…二奶?”
晓晓的话音刚落,荆浯猜就惊怒地转身,胸脯剧烈的起伏,连带着肩膀也微微的颤抖,嘴唇微微哆嗦,冷冰冰地看着晓晓,黑色的眼眸中似乎含着狂暴的怒气,脸上的痛心让晓晓震惊。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荆浯猜低笑出声,末了还用手抵着唇,轻咳了两声,靠着门框,慵懒道:“二奶…?你就是这么定义我和你的?”
晓晓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眼神湿漉漉地看着荆浯猜,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荆浯猜让她害怕,让她陌生,似是被荆浯猜吓住了,晓晓本能地气势弱了下来,喃喃应道:“我…”
但是脑海中又想起荆浯猜的那句话,晓晓立马来了底气,从床上竖了起来,冷声道:“是!不然你干嘛不肯承认我!要抹杀掉我的存在!”
说着,晓晓从床上下来,跑到荆浯猜的身边,一把抱住他,把头蹭在他的胸前,声音中带着些惶急:“浯猜,我也可以站在你的身边,真的,你相信我,我也可以帮你,我想与你比肩,我不想这样,呆在这里,我想和水仙一样,一样站在你的身边浯猜,好不好?我们马上开记者招待会,我们公开,好不好?”
荆浯猜看着晓晓停止了哭泣,用着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荆浯猜也同样看着晓晓,渐渐压下自己眼神中初时的动容,轻轻放开了晓晓的怀抱,感受着另自己贪恋的温度突然地逝去。
看着晓晓,荆浯猜面无表情地平静道:“晓晓,你不是水仙,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你就是不愿意承认我,害怕承认我,是不是?”晓晓冷声道。
荆浯猜眉头微皱,看着晓晓,忍耐道:“晓晓,不要无理取闹!”
“好好好,我无理取闹!我哪儿无理取闹了,我就是喜欢你,爱你,想得到承认又怎么了?我听你的话呆在这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就是让你承认我,有这么难吗?我也是人,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天天公开秀恩爱,你还要我不闻不问,荆浯猜,你说我到底哪里过分了?你说啊?”晓晓失控地大叫。
荆浯猜的眼里掠过一抹哀伤,似乎快地让人觉得那是错觉,深吸了一口气,荆浯猜依旧是没有回答晓晓的问题,只是突然抱起晓晓,把他放到了床上,看着她,温柔如常道:“不要乱想,你乖乖的等我,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看着荆浯猜这样的态度,晓晓觉得自己刚刚的发泄如同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耍脾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柔软无力,得不到正视,气苦地流下了眼泪。
荆浯猜默默地帮晓晓擦了泪水,用手撑着床的边缘,慢慢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晓晓,声音轻慢不着边际:“晓晓,你乖一点,不要看那些报道,我走了,过两天再来。”
晓晓闭着眼睛不理他,听着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才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又过了两天,霍思思带着卞俩峰来到了北京,同样住进了卞伟这栋位于北京的房子。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骨肉相连,晓晓到是渐渐喜欢上了弟弟,也是经常的去逗弄他,教他说话,扶着他走路。
慢慢地也和霍思思的关系由于这个弟弟变得融洽了许多。
之后的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晓晓没有见着荆浯猜。
这天早晨,卞伟和霍思思去拜访领导,晓晓昨晚上接到某品牌的电话,说是今天到了新品,晓晓想去看看。睡到中午,晓晓起床,穿戴整齐,深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粗线毛衣,蓝紫色渐变的围巾,外搭红色格子底纹的英国某品牌的大衣。
想着吃了中饭走,沿着楼梯下来,便被这家的佣人柳妈喊住了,说是炉灶上忙着,让她帮着去照看下卞俩峰,顺带给了她一个碗,碗里是卞俩峰爱吃的米粉。
晓晓抬腕看了下手表,见时间还早,便无奈的接下阿姨手中的碗,端着去了房间,伺候着弟弟吃了下去,还哄着弟弟睡了会儿。
才来到客厅,吃了中饭,高兴地出了门。
在商店里买了很多的东西,有自己的,也有卞俩峰的,晓晓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店门的时候,被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叫住。
晓晓诧异地看着他,那人恭敬地递过一部电话,晓晓接起,电话里传来张将军爽朗地笑声:“晓晓,有空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聊天不?”
想着,也是好久没有见张将军了,晓晓开心地应允了,和来接的司机说了一声,便随着那个黑衣男人而去了。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晓晓随着黑衣男人来到一个中式园林的大宅里,满园的回廊和凉亭,交错相连,犹如迷宫让人目不暇接。
张将军正坐在凉亭里,紧挨着一座假山,凉亭下是一个小池塘,凉亭的四周隐隐用帘子隔开了,为的是挡着些外面的风,只有一侧的帘子掀开着微微卷起。
透过掀开的帘子是张将军坐在石桌前,桌子上是一套顾景舟先生亲制的功夫茶的器具,张将军两手捧着茶壶,轻微地有节奏地微晃。
见着晓晓从小道上来,张将军高兴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抬头,细细打量着身前的晓晓,见她憔悴了些,想起那些个烦心的事,心下微微一叹。
“张伯伯好。”晓晓乖巧地打招呼。
张将军想起自己书桌上的那份亲子鉴定的证明,心理是百味成杂,一时间,到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带着明显的殷勤道:“坐。”
晓晓甜甜一笑,依着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张将军拿起一个扣着的杯子,给晓晓到了一杯茶,带着些宠溺带着些欣慰道:“晓晓,知道你要来,给你泡了果茶,里面加了枸杞和枣子,怕你觉得没味道,又加了点新鲜的蜂蜜。快尝尝,喜不喜欢?”
见晓晓端起杯子,嗅了嗅,张将军也不着急,只是在旁看着,见晓晓喝了一口,还没表示,张将军急道:“晓晓你要是觉得没味道,我让人再去把蜂蜜敲碎了拿来,今天结了冰,蜂蜜更是坚硬,一块上连个角都弄不下来,不过,你要是觉得没味道,就等会儿,我试着再去弄弄,实在不行,就用火把它烤了。”
“扑哧”晓晓看着张将军焦急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开了:“张伯伯,很好喝,能不能再来一杯?”
看着水缓缓注入了杯中,晓晓感慨都,“张伯伯,你对我太好了,连这点小事都想到,就算不是你的女儿,能够认识你,我也满足了,就算爸爸从小到大也没有对我这么上心过。”
晓晓说着,眼中含了些哀愁,张将军看着她,小心地问道:“卞…对你不好吗?”
晓晓摇摇头,看着张将军,笑道:“也好,就是没这么上过心。不好的话,也不会这次收留我。”
见张将军沉吟不语,晓晓开玩笑道:“真希望你是我的爸爸啊!”
张将军看着她,眼里染了些晓晓看不懂的色彩,并没有借口,只是掩饰性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岔开话题:“要是卞家呆不下去,就来我这,这是个秘密所在,你喜欢吗?”
说着,也不等晓晓回答,温言道:“你四处看看。”
晓晓依言看着四周的景色,很快被池中的金鱼吸引了过去,想着法的喂面包屑给它们吃,见它们不吃,晓晓有些恼玩得有些忘乎所以,竟是忘了回答张将军的问题。
不知何时,张将军来到晓晓的身边,看着她如孩童般的快乐剪影,也是嘴角染上了些许的笑意,看着晓晓玩得额头上冒出了晶莹的汗珠,招手让人取来了毛巾和热水。
亲手,把毛巾对折了,在热水中浸了水,舀干,递给晓晓,指着晓晓额上的汗珠:“擦擦,小心过会儿感冒了。”
晓晓接过,见自己一下子玩得竟然是忘了身边有人,脸色微憨,想说什么。
张将军及时拦住了,看着她,笑得:“还喜欢吗?”
晓晓点点头,笑容似乎与冬日的阳光融为了一体,整个死气沉沉的院子似是有了人气,显得充盈了许多。
“喜欢就常来,你要乐意,就把这儿当你的家,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张将军笑言道。
晓晓高兴地点了点头,随着张将军去了室内。
一晃近两个小时过去了,晓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张将军亲自送她上车,把她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她的身边,再次叮嘱道:“切记,这个地方不要告诉别人,也没说今天见过我。”
“为什么不能说见过你?是我们不可以相见吗?是伯母会生气吗?”晓晓咬着嘴唇问道。
张将军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要乱想,是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我们的秘密基地。”
晓晓了然地点点头。
在距离卞伟的房子不远的地方,司机把车停下,晓晓下车,黑色的轿车拐到了旁边的路上司机看着晓晓上了出租,还远远地跟着,看着晓晓下车,进了家门,黑色的轿车才掉头离去。
也许是隔着远,黑色轿车的司机并没有发现卞伟家门口的另一侧停着一辆警车。
晓晓站到楼梯口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那辆警车,透过没有关牢的门,看到了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晓晓直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样,快步跑了进去。
见她进来,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霍思思含着眼泪地过来,对着她就是一个巴掌:“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歹毒,峰峰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这么容不得他!偏要害死他,才满意!”
说着,转身对着警察道:“警察同志,就是她!请你们逮捕她!就是她!她是杀人凶手!我的儿啊!”说着,霍思思跪倒在地上。
晓晓哆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上的购物袋洒落在地上,里面甚至还有给峰峰买的玩具和衣服,滚落得四处都是,晓晓看着哭闹的霍思思,看着沉默的卞伟,四处搜寻着,就是没有卞俩峰的影子。
晓晓颤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求助地望向卞伟,哆嗦道:“峰峰呢?”
卞伟看着她,眼中也是溢满了绝望,哽咽道:“峰峰在重症监护室,吃了你给他的那碗米粉,中毒,至今未醒。”
“什么?你说什么?峰峰怎么了?”晓晓像是没有听懂一样。
“抓她,抓她,她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这么歹毒!”霍思思控诉道。
晓晓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小时前还是活泼好动的弟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晓晓只是本能地重复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晓晓求助地看向卞伟。
卞伟看着她,不说话,满脸的痛心和绝望。
晓晓像是被打入谷底般,惶急道:“爸爸,你相信我,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请问是卞俩峰小姐吗?”一个警员道。
晓晓机械地点点头,那个警员正色道:“卞俩峰晓小姐,你涉嫌谋害你的亲弟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晓晓绝望地看着自己要被带走,还是无动于衷的卞伟,心寒彻骨,只是一个劲地挣扎,最终,还是被带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