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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三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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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随意地端起手边的净水喝了一口,晓晓放下资料,长舒了一口气,推椅站起,来到窗前。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努力,晓晓已经看完了整个猜诚集团的资料,刚刚就是最后一页,想着明天自己就可以接触真正的工作,晓晓的心情是飞扬的。
站在六十二楼,从落地窗看下去,地上的车辆、行人就如同蝼蚁般渺小,晓晓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像是要下雨般,晓晓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晓晓回转身,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拿起手袋,想着直接就去荆浯猜的办公室等他一起下班。看着天色,估计今晚要大降温,想着,过会可以早些回去,今天荆浯猜穿得不多,不要到时着了凉。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晓晓闻见一阵香风从面前飘过,是车轮香水的柑橘味道,甜腻中透出些优雅,隐隐透出些幸福的味道,像极了少女怀春约会时的甜腻。
在晓晓的影像中这一层楼,并没有人使用这一款香水,毕竟这样的香水多了些隐隐的羞涩和欲绝拒还迎的感觉,并不适合在办公环境中使用。晓晓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总觉得这个味道在什么地方闻过,好像是那天荆浯猜竞标成功回来的那天晚上,也有些淡淡的这种香水味。
可是,好像之前自己就有闻过这样的味道,是哪呢?晓晓怀着疑虑,走到荆浯猜的办公室的门口。
本来自己天天长驱直入的地方,今天坐在门口笑得标准的JOE喊住了自己,客气有礼地道:“董事长吩咐了,现在不见客。”
晓晓在JOE的面前站定,探究地盯着她,挑了挑眉,平静地微笑道:“我?他也不见?”淡淡的语气,让JOE一惊,晓晓来公司常在办公室呆着,要么就跟着荆浯猜吃饭,偶尔打断高层的会议,其他时候,几乎像是个影行人般。
公司里传得最多的是她的无礼和荆浯猜暧昧不明的态度。
在JOE的影像中,晓晓应该是一个家境可以,名校毕业,初出社会,仗着后头有人的骄纵的一无是处的小女孩,倒是没有想到晓晓身上的这种优越感居然隐藏在每一句每一言中,举手投足间透出些钟鸣鼎食之家的优雅与雍容。
客气的微笑疏淡有礼,比之见过的明星自是有一番不同的味道,让JOE不敢轻视她的问话,是出于本能的一种恭敬地回答:“董事长特意吩咐了,主要点明现阶段不见你。”
晓晓倒是没见有什么被回绝之后的不乐意,只是轻轻地嗅了嗅,淡淡开口道:“你用车轮?好像这款香水不适合在办公区域使用,过于的充斥着幻想了。”
JOE微微一愣,不知晓晓是什么意思,看着董事长对着她的态度,她叶不敢大意,只得小心道:“我很少用香水,估计是客人留下的。”
“这么浓烈?失去香水的本真了。”晓晓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等JOE回答,继续道,“那我去办公室等着,让董事长好了之后,直接来找我。”
JOE答道:“好的,我会转达的。”
目送着晓晓离去,JOE微微一愣,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水味道,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正在她愣神间,晓晓折返回来,从包里掏出一瓶5ML的黑色正方形瓶子,开口是黄色金属的香水,外面是白色透明纸质包装的香水,外包装的边缘是用黄色的金箔镶嵌,幽幽呈黑色的瓶身,散发出金属的质感,整个瓶身的设计,体现出低调的奢华。
看着放到自己桌前的瓶子,JOE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果然,晓晓指着关上的那扇大门,对着她淡淡道:“等里面那位客人出来,你把这瓶‘夜茉莉’交给她,告诉她:作为公众人物,使用香水,更要找准合适自己的。”
说着,便再也不看JOE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晓晓在第一次转身之前,已经想到为什么对觉得这个香水似曾相识,细想一下,因为她多次从荆浯猜应酬回来的身上闻到,还有那次在酒吧,水仙走来,远远闻到的就是这一股味道,又想起公司里如火如荼地传闻,晓晓几乎确认这个味道是属于水仙的。
只是,晓晓想不通,荆浯猜与水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这样的关起门来讨论,还特意关照不允许自己进入呢?难道,荆浯猜真的与水仙……?
不不不,想着荆浯猜对自己一路以来的照顾,那些担心绝不会是假的,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晓晓有个习惯,想问题会不由自主地停滞住脚步,现在临近下班,又是顶楼,人来人往的本来就少,晓晓想着,又不由自主地停顿在那边,也没有人来催她。
这时,门开了,晓晓听到响动回头,只见自己看到一个大概一米六八的女子,满头的秀发披散下来,连身的米色长裙,黄黑色的皮草大衣,脚上是一双穿到膝盖上的长筒黑色马靴,正与一个男子相拥在一起。
在光影间,正与身子一半影在房中的男子激吻,晓晓似乎听到周边有“咔嚓”的声响,和白色的闪光灯闪过。
晓晓光看背影,就可以确定这个女子是水仙,虽然那个与水仙接吻的男子没有正面,只有黑暗中的一个侧影,但是那个人侧面的棱角,是异常熟悉不过的,晓晓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个男子是荆浯猜。
晓晓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还好好的,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今天就会出这样的事情!男人的话有哪一个是可信的!
晓晓乘着大家不注意,轻轻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反锁上门,无力地慢慢滑到在地上,似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人生真是一场活脱脱地大闹剧,前一秒,自己还是异常稳操胜券的把香水交给JOE,想借此讥讽水仙,还想宣誓自己对荆浯猜的主权。
就这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晓晓觉得变了,一切都变了,荆浯猜居然与水仙公开接吻!自己怕也是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一个笑话和谈资,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这样的话,自己又算是什么?算是什么?荆浯猜泡妞花名册上的一个名字吗?
可是,荆浯猜那些个所作所为又绝不是掺假的,就几天的时间,自己答应了荆浯猜,还是自己起的头,刚刚一瞬间,晓晓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面前轰然坍塌,粉碎成一片片的废墟。
经过这么许多事的晓晓,出了这样的事,已经没有力气去质问,因为晓晓变得怯弱与胆小,她快要被这个疯狂的弱肉强食的社会逼疯了,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不适合…
晓晓想着,眼泪摩挲地下来。
听到门外荆浯猜的敲门声,透过薄薄的一层门板,已经是两重天。
荆浯猜隐忍压抑,甚至带着些焦急地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晓晓知道已经避无可避。
站起身来,“豁”地把门拉开。
眼泪还没有擦干净,就这样挂在脸上,妆已经化得不像样了,晓晓身体无力的厉害,扶着门框微微地打颤,脸色苍白的想要随时晕过去一般。
只是,睁大着眼睛,决绝地看着荆浯猜,嘴唇哆嗦,想讲些什么,只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晓晓看着眼前衣冠楚楚,没有一丝凌乱的荆浯猜,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脸上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晓晓觉得浑身像是掉进了冰潭子里。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似乎出轨和背叛感情,已经成为生命中一种本能,蓝正诚的爸爸是这样,自己的父亲是这样,戴梓岑是这样,现在轮到荆浯猜还是这样……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傻,傻到以为男人的话都可以相信,晓晓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开始旋转。
荆浯猜看着晓晓的表情不对,早就上前,对着晓晓试探道:“晓晓…?”
晓晓像是没有听到般,在荆浯猜的面前慢慢地软到。
在晓晓的影响中,似乎看到荆浯猜焦急大叫地样子,惊慌失措快要让晓晓以为他真的是爱自己的,晓晓晕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想,就是:原来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等晓晓再次醒来,自己已经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入眼是漂亮的吊顶,晓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鼻子中飘过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动了动身子,浑身像被汽车碾过一样,软地厉害,自己的左手上还打着点滴。
环顾着四周堪称精致的陈设,晓晓确定自己是在医院。
晓晓动动身子,想喝水,结果,自己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坐起来。
这时,身后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把自己抱扶起来,晓晓闻到以前自己喜欢的大自然的青草气息,这一刻让她的全身都开始战栗,只要一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晓晓连看荆浯猜一眼都不愿意。
也许是守了晓晓一夜,荆浯猜的嗓子明显带着些暗哑,微微咳嗽两声,给晓晓端了一杯水,服侍着晓晓喝下,又把她再次扶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睡吧,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晓晓不理他,背过身去,明显的拒绝,荆浯猜看着她的态度,暗叹了一声,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站起身来,去旁边的沙发,晓晓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荆浯猜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明显微微一晃,脚步带着些踉跄地走到沙发上,用手撑着额头,看着自己,一晚上都有断断续续地压抑地咳嗽声传来。
晓晓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
晓晓活动了下身子,发现四肢的麻痹感几乎没有了,身体似乎也有了力量,吊针不知何时已经拔掉,微微抬起左手,只有一个细小的针孔隐约可见。
晓晓转动身子,看向光源的地方,似乎只有更近距离的接触受阳光的恩赐,才能够使自己忘却心理的阴霾和昨天傍晚不堪回首的一幕。
在看到那个同样沐浴在光源处的男子的时候,晓晓微微一震,同时,一种难以言明的喜悦占据了自己的心田,原来,他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
许是守了自己一夜,荆浯猜本就血色淡薄的嘴唇更是不见一丝红润,隐隐透出些惨白来,脸色也很不好,苍白得惊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象牙瓷般的精致骨白色来。
用手肘支着沙发的扶手,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眉头依旧微微蹙着,闭着眼睛,不过似乎没有睡着,只是养养神。
另一只手横搁在胸腹部,似在压抑着某种痛楚。
晓晓看着荆浯猜眼睛下淡青的阴影,心中微微一颤,带着些不忍地,带着些小心道:“浯…猜…”
只是轻轻地一句话,荆浯猜似是被惊醒了一般,豁然睁开眼睛,手指在太阳穴狠狠揉按了两下,才放下,才似恢复了焦距般,看向病床上的晓晓,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整个人立马生气了许多。
欣喜道:“晓晓,你醒了!”但是并没有立马站起来看晓晓,只是以着一种表面闲适的样子,身子向前凑了凑,真诚温暖地笑着,只是抓着沙发扶手的手在轻微剧烈地颤抖着。
晓晓看着荆浯猜脸上的笑容,想起昨天傍晚办公室的一幕,感到异常的讽刺,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再次弥漫上心头,恨不得把自己吞噬。
晓晓瑟缩地看了眼荆浯猜,想起一句都没有的解释和泰然自若的神情,还有现在真诚虚伪的笑容,晓晓觉得似乎天地都在旋转,难道这就是薄如蝉翼不堪一击的所谓爱情吗?
这就是男人的深情吗?还是男人的真心相爱?真的是可笑至极!
晓晓自嘲般地撇嘴笑了下。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这样的不甘心,这样的不舍?刚刚看着他难过,居然还心疼,真是无药可救了,自己居然还希冀荆浯猜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能有个合理的解释,而非这样的假惺惺的,而非这样的没有半句的解释。
病房里,大家都沉默着,暗中叫着劲。
一个穿着淡粉色衣服的小护士,手中推着医用的推车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热情地对着晓晓道:“卞小姐,请让我为你做下常规的检查。”
晓晓看着淡粉色衣服的小护士,突然道:“我这是怎么了?”
“卞小姐收到些刺激,脱力导致昏迷。”淡粉色小护士笑着轻柔地回答道。
晓晓点点头,任由着小护士摆弄,等检查完了。
晓晓看着小护士,拿出一个针筒,打开一瓶药水,开始用针尖对着小小的药水瓶吸收药物。
晓晓看着缓缓注入针筒的药水,突然有些心灵感应般地感到没来由的恐惧和对这个针筒药物的莫名的惧意。
晓晓蓦地大喊一声,用手去推小护士手中的针孔,近乎癫狂地道:“走,走,你给我走,我很健康,不需要打针。”
小护士被吓了一跳,求助般地看向荆浯猜,荆浯猜看着晓晓眼眸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忍,还有浓到化不开的心疼。
荆浯猜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沙发的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努力地调匀略显急促的呼吸,踉跄地来到晓晓的病床前,抓住晓晓乱挥的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温柔地道:“晓晓,乖,注射了病就好了。”
说着,轻手撩起了晓晓的衣袖,死抓着晓晓的手放到护士面前。
只是晓晓看着针尖就要碰到肌肤的时候,开始拼命地挣扎,荆浯猜一个不妨,让她挣脱了。
晓晓突然回转身,抱住荆浯猜大哭道:“浯猜…浯猜,我不要走!我求你!不要送走我,!我不要…不要…”
看着在自己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晓晓,荆浯猜的身子明显微微一僵,紧抿了下嘴唇,脸色又是惨白了几分,甚至透出些骇人的青白来,嘴唇上隐隐有着一丝紫气。
荆浯猜紧紧搂住晓晓,像是要记住这个拥抱般,也不管有外人在场,像是失去平日的自持般,一下一下地拍着晓晓的后背,像是保证般地开口道:“晓晓,我永远不会把你送走,永远。”
晓晓听了似是平静了许多,乘着这个时机,荆浯猜拉起晓晓的手,给身旁地护士使了一个眼色,沉声低喝道:“快!”
小护士心领神会,抖着手,一阵狠狠扎在晓晓的手上。
很快,晓晓缓缓软倒在荆浯猜的怀里。
只是临闭上眼睛的时候,眼眸中透出深深的不解和刚刚还没有消逝的信任。
荆浯猜看着小护士出去,带上了门,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脱力般软到在晓晓的病床上,捂着嘴,拼命地咳呛,单薄瘦削的肩膀拼命地抖动着,一声一声苦痛的咳嗽声似是要把心中的痛苦和不安全部带走。
病房门这时被推开了,蓝正诚跑了过来,扶住荆浯猜颤动的肩膀,感受着荆浯猜身上的滚烫。
荆浯猜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蓝正诚命令道:“快,等迷药过了,就来不及了。”
等晓晓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荆浯猜家里自己设计的那张大床,房间中还是那样的设计,只是窗外的景色变了,全变了。
以前是阳台上漂亮的植物与花卉,而如今外面是大片的草地和不知名的植物,在十二月底依旧开着漂亮的花朵,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池塘。在向远处看去,是开阔的场地,漂亮的木屋。
晓晓翻身坐起,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睡衣是自己常用的对襟款式,自己喜欢的桑蚕丝的面料,自己喜欢的牌子。
感受到了自己的动作,本来在地上趴着的雪球也似睡饱了一般,对着自己“汪”地叫了一声,晓晓看着这个不知愁的家伙,无奈地抚摸了下雪球的毛发。
没有说话,似乎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雪球没有在叫唤,只是在身边伴着自己。
晓晓带着麻木和惊恐的看着这个全然陌生又带着熟悉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悲凉:他终究还是讨厌了自己,把自己送走了。
晓晓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翻身到了床上,四处寻找着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一切徒然。
被子被掀翻子在地上。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床。
晓晓翻身下了床,四处搜寻着:床头柜、桌子……似乎能找的都找了,除了碟片、电脑、电视机、还有CD播放机,独独没有手机,没有护照,更没有那张绿色的香港身份证。
晓晓绝望地呆在床上,空洞地看着被自己翻得一团乱的房间,也不理身边拼命叫着的雪球。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胖胖的身材,个子不高,但是笑得特别灿烂。
开门看到这样的乱象,也不惊慌,对着晓晓关心道:“卞小姐,您醒了。这边是荆先生在香港的家。我是他的管家,姓于,大家都喊我于嫂。”
晓晓头发蓬乱,两眼呆滞地看着于嫂,嘴里呢喃道:“这是香港?香港…”
于嫂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看着晓晓,尽职尽责地回答道:“卞小姐,是的,这是香港。”
“荆浯猜呢?荆浯猜呢?让他来见我!”晓晓对着于嫂大吼道。
于嫂脸上显过一抹无奈,回答道:“荆先生目前不在香港,只让我好好照顾你。”说着,递上一张汇丰银行的黑色的信用卡,恭敬道,“荆先生说了,卞小姐要是闷得化,就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去公园都可以,甚至是去国外走走也行。”
晓晓一把把卡抽了过来,随手扔掉,尖利道:“我不要卡!我不要买东西!我不要呆在香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说着,尽是带了些苦音。
于嫂把卡捡了回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怜悯地看着晓晓,低声道:“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是荆先生的一片心意,你还是收下吧。”
晓晓突然拿起了卡,讽刺道:“那是不是我对这张卡有支配权?”
于嫂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卞小姐可以随意使用这张卡。”
晓晓笑了一下,对着于嫂道:“那我命令你帮我买一张回内地的机票,到哪都行。”说着,眼中射出热切的光芒。
于嫂看着她,微微摇头,坚定道:“荆先生吩咐了,请你就住在这边。”说着,拍了拍手,进来黑色西装的保镖。
指着保镖,于嫂对着晓晓道:“卞小姐,这是荆先生特意吩咐的,说你要是出门的话,请务必带着他们。”
晓晓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抑制不住地狂笑道:“荆浯猜要软禁我?”
于嫂看着晓晓,脸上的深情没有一点变动,依旧淡淡道:“卞小姐,荆先生只是想保护你。”
晓晓不理她,突然,对着道:“把我手机给我!”
于嫂对一个个保镖使了个脸色,那个保镖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手中托着一个托盘的佣人走了进来。
于嫂亲自拿起手机,对着晓晓恭敬道:“卞小姐,您的手机,刚刚您的手机没有电了,拿去充电了,充好了,居然忘了给你拿来。”
晓晓不理她的一番长篇大论,冷哼一声,拿过手机,急切地开机。
于嫂见没什么事了,和晓晓打了一声招呼:“卞小姐,您有什么事,只要按一下床头的铃,我就会过来为你服务。”
说着,看了看不做声的晓晓,微垂下眼敛,挥了挥手,带着人出去了。
晓晓拼命地拨打荆浯猜的手机,荆浯猜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晓晓不放弃地继续拨打,依旧无人接听,一边打,眼泪顺着脸颊拼命地滑落。
晓晓饿不去擦拭掉落的泪珠,只是拼命地拨打着电话,最后,终于放弃,仰躺在床上。
对着床下勾了勾手指,雪球异常乖巧地翻了上来,依偎在主人身边,不再乱叫。
晓晓的脑海中昏沉一片,她没有想到荆浯猜真的会把她送走,会让他远离那个地方。
虽然,晓晓知道荆浯猜肯定有苦衷,可是,这样的做法依旧不能让自己释怀。
也许,真的是太了解了,所以早晨,荆浯猜要把自己送走的时候,自己居然也会有所谓的第六感。
只是,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荆浯猜压根就是想支开自己……
举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里为数不多的名字,居然没有一个合适打过去可以诉诉苦,聊聊天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于嫂领着两个佣人端着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饭菜进来。
清炒虾仁,白灼芥兰,响油鳝糊,开水白菜……海鲜煲汤,还有虾饺皇,榴莲酥,红豆奶酪糕,一样样都是晓晓爱吃的,只是晓晓冷眼看着这些吃的。
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动一下筷子,只是一个劲地沉默。
于嫂让佣人在床上支了小的饭桌,把菜一道道放了上去,对着晓晓道:“卞小姐,你好坏吃一点吧,不然,荆先生,会担心的。”
不说还好,一说,晓晓冷冷一笑,随手一挥,“哐当”一声响,把菜全部扫在地上,道:“告诉荆浯猜要是他不出现的话,我是不会吃任何一口东西的!”
说着,便向被子里拱了拱,用被子盖着自己的头,也不理看着一地残渣眼神哀怨的雪球,更不关心佣人轻手轻脚打扫被自己扫落一地的饭菜。
也不管于嫂再次端着菜进来,放在床头,在床边候着自己。
晓晓突然想起雪球还没有吃东西,坐起来,在于嫂一脸错愕的眼神中,拿起一个碗,盛了饭、菜和汤绊了下递到雪球的勉面前,看着雪球吃了下去。
之后,抽出一张餐巾纸,给雪球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并不理站在身边的于嫂,之后,便又躺回了床上。
于嫂看着晓晓,沉默了半天,把饭菜端了出去,没有再来打扰她。
等于嫂走了,晓晓再次拨打了荆浯猜的电话,可是依然没有人接听。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荆浯猜的电话才打了进来。
晓晓飞快地接起,那头传来荆浯猜略带疲惫的声音:“晓晓,你找我?”
还没等晓晓回答,荆浯猜带着些无力的嗓音再次响起,“晓晓为什么不吃晚饭?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晓晓不答他的话,只是紧抿着嘴唇,怕一出口就是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但是眼泪早已掉落,听着荆浯猜清浅带着些急促的呼吸声,晓晓终于崩溃地大叫:“荆浯猜,我要见你!我要见你…见你…”说着,话语中带着些呜咽。
荆浯猜沉默良久,才斟酌地开口道:“晓晓,呆在香港不好吗?”
“我不要…不要,我要见你…见你…”晓晓看荆浯猜不回答她的问题,带着苦音重复道。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好像是荆浯猜故意捂住了话筒,不过还是可以听到像是压抑不住地咳嗽,还有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喘息声。
晓晓突然就急道:“浯猜,你怎么了?”
那头沉默了会儿,才有荆浯猜略显抱歉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的传来:“晓晓,对不起,我最近忙,怕是没有时间过来,一个人在香港好好的,好吗?”
“不…不…不…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过来…过来,见我…见我啊!”说着,晓晓在电话里痛哭失声。
那头沉默了很久,荆浯猜沉痛地声音才传来:“晓晓…”就再有没有下文。
似似乎是感受到了荆浯猜坚定的立场,晓晓突然提高音量地嘶吼道:“荆浯猜,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出现,我不会好好过的,我不会吃任何东西,直到你出现为止!”
“晓晓,你…”晓晓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荆浯猜焦急的声音。
可是,晓晓没有听,早已掐断了电话。
果然,晓晓说到做到,自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吃过一口东西。
一直到两天后的深夜,晓晓才在昏沉见转头看见了荆浯猜的身影,靠在她的房门口。
衣服整洁没有一丝凌乱,只是起色很不好,脸色苍白得如同鬼魅一般,只有嘴唇上带着反常的红色,像是刚刚吸过血的吸血鬼般,带着别样的精致。
仅仅两天的时间,就似又单薄了几分,瘦削的身材套在本来已经是修身的西服里,还是显得西服有些空荡荡。
看着这样的荆浯猜,晓晓心中微颤,隐隐地作疼。
刚想开口,晓晓还是生生顿住了出口的话,又是幻觉般,自己这几天已经好多次的看见荆浯猜靠在那了,每次追过去,都只是一个幻影罢了,这次也不会例外吧!
想着,前几次自己还有力气跑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如今绝食三天的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在跑下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了会儿,把头转开,期待着荆浯猜的到来,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来了,要说什么,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结果,但到底是什么答案,什么结果,自己也不知道。
晓晓想着,眼睁睁地看了会儿荆浯猜站着的那个,眼神终至死寂,缓缓转向了天花板。
荆浯猜看着晓晓的眼神中含着令人震惊地痛心,裹在层层被褥中的晓晓,头发杂乱地披散了下来,;两眼木木地看着自己,没有焦距,没有光亮,只有着心如死灰般的寂寥,只是在转头的一霎那,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神中才有些活人的气息,不过,一会儿又黯淡了下去。
看着这样的晓晓,居然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荆浯猜生生顿住了向前的步伐,对近距离的看晓晓居然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恐惧,荆浯猜真的不敢看晓晓被自己折磨成这样,这个自己从来是呵护在手心的女孩,居然两天的功夫,憔悴至厮。
想到这,胃部突如其来的绞痛让荆浯猜刚想出口的话生生吞了回去,抑制不住地用手按向了因为这几天过于疲惫和没有正常进食的早已支撑不住地胃部。
等待着这一阵针扎般连绵不断的刺痛变成可以忍受范围的闷闷的钝痛的时候,荆浯猜才开口道:“晓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以不吃东西来折磨自己?”
晓晓听见荆浯猜讲话,像是活过来一般,循着声音望来,声音中含着一抹颤抖道:“浯猜,是你吗?”虽然,晓晓想支撑着坐起,可是,终是无力,跌回被褥中,自弃般地看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虽然声音微弱地几不可闻,可是这个带着颤抖,带着欣喜,带着不可置信,尤其是那抹浓烈到把人快要吞没地那份小心翼翼深深撞进了荆浯猜的心田。
荆浯猜浑身一震,心痛地已经难以忍受,这个被自己宠坏的女孩何曾有过这样的战战兢兢,何曾有过这样的低三下四的口吻,荆浯猜,你看看,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好事!什么好事!把自己最心爱的人折磨成这样!
荆浯猜不再管胃中如影随形的剧痛,踉跄地来到晓晓的床前,跪在地毯上,把晓晓从被褥中轻轻托起,感受着手中轻若无骨的重量,胃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差点托不住晓晓的身子。
荆浯猜头埋在晓晓的发间,感受着晓晓身上的彻骨冰冷,带着沙哑道:“晓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了…我来了…”
晓晓不言不动,摸着荆浯猜的头发,带着些不确定地道:“浯猜,是你吗?真的是你妈?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我要和你在一起!”
轻轻柔柔、糯糯地语气,让荆浯猜忆起小时候每次晓晓害怕有求自己的样子,和现在是何其的相似,只是这样的依赖,这样的深情自己现在怕是要不起,也没有那个能力。
荆浯猜第一次觉得无力,觉得自己懦弱,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居然连最心爱的女子的一句恳求都做不到。荆浯猜把晓晓扶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如初生小鹿般的眼神,胃里是疼得愈发厉害,眼前开始出现黑色的光晕。
看着荆浯猜沉默,晓晓突然害怕道:“浯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妈妈也走了,爸爸不要我,你说你要我的,永远要我的,你说,你喜欢我的,你是爱我的,前两天,你还说我们会白头偕老,我们会很恩爱的。”
看着荆浯猜不为所动,眼中只有悲伤无止尽地蔓延,晓晓抱住荆浯猜,哭叫道:“浯猜,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来没有爱过戴梓岑,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你,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求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弃我,求你……带我回去,带我回去,我不要一个人,我害怕,我害怕,真的害怕…”
说着,晓晓抱住荆浯猜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是断断续续地道:“浯猜,相信我,我爱你,真的爱你!”
荆浯猜忍着眼前的一阵阵的晕眩,死死抱住晓晓,声音中的苦痛似是压抑了许久的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抱住晓晓如同呓语般地喃喃道:“晓晓,你相信我,我也爱你,我真的爱你。只是,我没有办法,给我大半年的时间,我把一切都处理好,就接你回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到那个时候,你想干什么就什么,我再也不会拦着你。”
听荆浯猜这么说,晓晓突然一把推开荆浯猜,眼睛中还含着泪水,对着荆浯猜道:“不,我不要,我要跟在你身边。”
荆浯猜眉头微蹙,沉下声音道:“晓晓,听话,给我大半年的时间,也就七个月,我会来看你。”
晓晓细细地打量着荆浯猜,眼中都是他的坚定和黑色的眼眸中是丝丝不舍,晓晓心中一动,咬了下嘴唇,道:“浯猜,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见荆浯猜不回答,晓晓又接着道,“浯猜,我去求爸爸,求张将军,让我帮你,好不好?让我帮你。”
“晓晓,不要乱想,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荆浯猜急急打断了她,眼中都是坚决。
晓晓看着荆浯猜,突然一把抱住他,哭道:“浯猜,我们离开国内,只要你放下,天涯海角,我都随你走,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学我也不上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荆浯猜把晓晓拉开,悲凉地看着她,几次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句:“晓晓,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只求你给我大半年的时间,我会常来看你,我保证!”
“一个与一次,还是两个月一次?”晓晓突然停止了哭泣,眼中只有死寂般的空明,嘲讽的话语脱口而出。
荆浯猜的脸色早已苍白的如同透明的陶瓷般,似是一碰就要碎成片片,虚幻的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捂着嘴,闷闷地压抑地咳嗽。
“我爱你,你还是不信我,你要我怎样?这半年我不要等,我要和你共同面对,再大的困难我都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你终是不要我,你是不是嫌弃我跟过戴梓岑,可是,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晓晓向一条蛇般缠上了荆浯猜的头颈,嘴对嘴深深地吻了上去,晓晓尝到了荆浯猜嘴中如同大自然般青草的香味,一边自动地解着自己的衣服。
突然,晓晓被荆浯猜重重推开,荆浯猜摇摇晃晃地起身,理了理刚刚在挣扎间微乱的衣服,看着晓晓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看着软倒在床上不住喘息的晓晓,喝问道:“晓晓,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顿了下,又接着道,“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晓晓看着冷然的荆浯猜,扑倒在被褥见,再次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道:“浯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不想你离开,不想你离开,不想一个人。”
荆浯猜终是不忍,看着这样的晓晓,喉结处滚动了好几次,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上前,轻轻地像是对待易碎的陶瓷娃娃般,把晓晓从被褥间扶起,双手颤抖地帮她把衣服理好,叹息道:“晓晓,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荆浯猜一把抱住晓晓,像是下定决心般的低低道:“乖,不要怕,我不会不要你的,永远不会,给我十天的时间,我就接你回去。在这期间,外界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去相信,好不好?只相信我,只相信我是爱你的,好不好?”
晓晓看着荆浯猜,知道荆浯猜已经不可能再退让了,点点头,似是有些受不住地往床上软去。
荆浯猜扶住她,细心地为她换了衣服,擦了脸,吩咐杨医师进来,并让于嫂端了些粥进来。
亲自喂着晓晓吃下粥,看着杨医师为晓晓挂上葡萄糖。
等人都走了,荆浯猜拉着晓晓的手,扶着她的头发,喃喃道:“这几天,让人跟着出去玩,买买东西,该吃的东西也要吃,为了我,绝食,不值得,知道吗?
十天后,我就接你回去。不管人家说什么你都别信,哪怕是我说的,除了我亲口对你讲的,可以相信,知道了吗?”
晓晓点点头,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糯糯道:“我会照顾好自己,只相信你亲口对我说的,等你来接我。”说着,终是抵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等着晓晓睡着,荆浯猜才似撑不住地捂着胃部缓缓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嘴拼命压抑着咳嗽和快要出口的呻吟,身子蜷成一团,额上的汗拼命地下落。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杨医师脸上闪过一抹焦急,悄无声息地把荆浯猜扶出了晓晓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