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皇陵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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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晕……怎么回事……”尹千觞从地上慢吞吞地爬起身来。他见风晴雪正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便伸过手去，拍了拍她的脸。
“妹子，醒醒，醒醒！”
“……桐姨！少恭！”方兰生忽然大叫起来。
“傻猴儿！快起来吧。”
“……什么……怎么回事……”他这才扶着脑门站起来，“哎哟，头好晕……”
“啊！”襄铃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方兰生急忙跑到襄铃身旁，“襄铃，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看那边！”
几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们仍在那始皇陵的内殿之中，而青玉坛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那高台之下，隐约可见到几个小小的身影倒在地下。
“……那些小孩子，他们……都死了么？”襄铃捂住胸口，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红玉快步上前，低下身去。
末了，她站起身，对着四人摇了摇头。
“……青玉坛的人太狠心了！连小孩子也要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红玉皱了皱眉。
“……昨日在安陆市集，便听闻有人家丢了孩子。我们……先把这四个孩子的尸身送回安陆吧。”
尹千觞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唉，真是作孽……”
襄铃四下望了望，忽然觉得这空荡荡的大殿阴森恐怖起来。
她转过头，见几人抱起孩子的尸身，已经朝外走去，忙快步跟了上去。
时近黄昏，空气中渐渐传来饭菜的香味。
襄铃一手攥着一片树叶，另一只手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叹了口气。
“……小妹妹，你在这儿站了半天了，是要买什么东西么？”一个货郎忍不住开口问她。
“啊，我……不，我不买东西……”她一边摆手，一边赶忙跑了开去。
她低着头，还没跑出多远，便撞上一个人。
“哎哟……”她抱着脑袋后退一步。
而面前那人却摇摇晃晃地，几乎要摔倒在地。
襄铃抬眼一看，连忙叫起来：“屠，屠苏哥哥！”
只见百里屠苏面色惨白，跌跌撞撞了几步，伸手抓住襄铃的手臂，这才稳住身形。
“你们……晴雪，红玉……她们都没事吧？”
“……我们，我们都没事……屠苏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襄铃……”
“那你们……可有遇上雷严等人？”
“遇，遇到了，少恭哥哥被他抓住了，我，我们几个被施了法术，都晕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那四个小孩子……都，都被他们杀害了……”
“……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百里屠苏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忽然便觉得眼前一黑。
“屠苏哥哥，屠苏哥哥……”襄铃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百里公子，你可醒了？”
似乎只过了短短的一瞬间，耳旁传来一位女子温柔的呼唤声。
他将思绪从深沉的黑暗之中挣脱出来。
百里屠苏睁开双眼，便望见身旁那位红衣女子。
“……这是……红玉？”
红玉见他醒来，微微笑道：“公子可算是醒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门，皱紧了眉头。
“……我怎么会……襄铃呢？”
“这会儿小铃儿恐怕是还没起……噗，公子这一觉真是好睡，倒叫小铃儿担心了一晚上。”
百里屠苏脸微微一红。
“……红玉……莫再取笑我了……”
红玉捂着嘴吃吃笑道：“公子莫担心，昨晚上我们已经请了城内有名的孙神医，他替你诊断过，说公子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加之先前旧伤未愈，才会晕厥过去，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原来如此，让红玉担心了。”
红玉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从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女，女妖怪，木头脸他醒了没有啊？……我说没醒吧，那个孙神医指定是骗……”方兰生端着一碗粥火急火燎地跑进门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劈头便与百里屠苏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只得把剩下半句话硬生生吞下去。
“……呵，还，还真醒了……”他讪讪地将手里的碗摆到桌上，挠了挠头。
“呵呵，猴儿你看，孙神医果然没说错，百里公子果真醒了。”
方兰生仍旧不服气地嘀咕道：“……什么神医，气量那么小，看到木头脸身上包扎过的伤口，居然翻脸就说要走，你说说，哪有大夫会见死不救的？”
“既是神医，性情有些乖戾也是常态，”红玉笑道，“况且……这还不是因为少恭医术高超，那孙神医心中所想倒也不难猜测……”
“哼，要不是少恭被抓走了，哪用得着请他来！小家子气……”
百里屠苏忽然瞧见方兰生一个眼眶肿得发紫，不由得瞟了他一眼。
“你……的眼睛？”
方兰生说的正鸡血上头，冷不丁被他提到软肋。
“……哎哟，好疼……唉，这事，不提也罢……”他顿时泄了气，掏出一只剥了皮的煮鸡蛋，坐到一旁揉起眼睛来。
“……对了，怎么不见晴雪？”百里屠苏问道。
“说到这个……”红玉正色道，“公子那日去了何处？我们见了你的字条，便赶到始皇陵，正遇上青玉坛之人……”
“此事，是我疏忽……倘若你们几人落在雷严手中，有什么闪失，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公子不必自责，青玉坛之人抓了安陆的孩童，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可惜……红玉学艺不精，着了人家的道，害那些孩童惨死刀下……”
红玉闭上眼，摇了摇头。
“……那些孩子……”
“太可恶了！”方兰生突然一拍桌子，“简直不是人！连小孩都能下得去手！哎哟……疼疼疼……”他一时激动，手上失了轻重，捂着眼睛嗷嗷地叫了半天疼。
“猴儿，你的眼睛可还好？”
“唉，没事……”他叹了口气，“……自家孩子，出门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也难怪他们下手重……”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嘀咕道，“最可恶的是那个死酒鬼！明明人家揍的是他，一转身居然就溜了，害我被揍成这样……”
百里屠苏听他这么说，心下顿生愧意。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大家……”
“……唉，也不能怪你……都是雷严的错！哎呀呀疼……”
“雷严既已得到玉衡，又有寂桐相助，近日定会有所行动，晴雪妹妹同那位尹公子便先行去了青玉坛打探情况，我们三人留在安陆，是为了等公子回来。”
“……尹千觞？”百里屠苏沉下脸来。
红玉见他神色有异，转念一想，忍不住笑道：“……我是觉得，那尹公子看似迷糊，实际心思缜密，妹妹同他一道，定不会出什么事……公子，莫不是吃味了？噗……”
百里屠苏并未接话，反而是一旁的方兰生忍不住说道：“哇，这木头脸还会吃醋？喂，喂！木头脸！”
他将手放到百里屠苏眼前，使劲挥了两下：“回神了！喂！”
百里屠苏这才转过神来。他皱紧眉头，向红玉说道：“那尹千觞底细不明，而晴雪又对他信任非常，若他有心对晴雪不利……我只怕……”
红玉微敛了笑意，说道：“……我瞧那尹公子……对妹妹不像有坏心。不过百里公子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百里屠苏思忖片刻，仍觉得放心不下。
“……不行，我们还是快些赶去青玉坛……”
他刚站起身来，忽然觉得一阵晕眩。红玉见百里屠苏脸色不对，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
“青玉坛之事不急在一时，还是先等妹妹她们的消息回来，到那时再做打算也不迟。况且，公子重伤未愈，以公子现在的身体，不等赶到青玉坛便会累垮，倒不如先留在安陆休养上几日。”
方兰生左右看了看这两人，摆了摆手：“木头脸你还是算了吧，站都站不稳，还想去救少恭么？”他又把百里屠苏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苦着脸摇了摇头。
“怎么看都没本公子讨人喜欢，怎么襄铃她……唉……”
“猴儿你说些什么呢？”
“……没，没啊，我没说什么……女妖怪是你听错了……”
三日之后，四人收到一封信笺。
纸上只有两个字：速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皇陵之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