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淡紫星梦

8、（八）

　　翌日，一切都跟我昨晚安排的一样，只除了……
　　“接下来去哪里？”
　　“麦德隆！”
　　我一边绑好安全带，一边回答。没错，只除了我多了一个司机加搬运工加信用卡。
　　早上开门的时候突然撞到撒旦打算按门铃的手，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在他还没有斟酌好要说什么的时候，我朝他灿烂一笑，拖着他就下楼了。虽然我很享受一个人采购的乐趣，但有的时候毕竟还是需要帮手，就像现在，撒旦两只手塞满东西，我接过东西进门，嗯，他一共跑了三次，才把所有东西都搬上来。放下最后几个塑料袋，撒旦站在门口，看着堆满地的东西，好像是买太多了……
　　我耸耸肩，却看他转身要走。
　　“喂，等一下！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干吗？等你赶我啊？！该做的我都做完了，真是的，还想说找你出去约会呢……”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含在嘴里咕哝着。
　　“什么都做完了？还早呢！进来帮忙啦！”说着我打开鞋箱，找了双拖鞋放到门口。撒旦猛地回头，愣愣地看着我，眼睛瞪得贼大，嘴巴微张，像是被雷打到一般，一动不动。“喂！傻啦？快点啊！外面很冷耶！”
　　他走进来，换上鞋，整个人还是傻傻的。我一不做二不休两只魔爪朝他脸上不客气地捏下去。“哇——你恩将仇报！”
　　“还魂啦！”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是啦，晚饭都还没吃呢。”
　　“天！是真的耶！我进来了！Venus，我跟你认识大半年了，你还是第一次让我进你家门哎！”神经，我说他进来之后面部表情怎么那么诡异咧，要笑不笑的，原来是在乐这个啊。
　　“我报恩嘛！你可是我这屋子接待的头一只雄性动物呢！”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他冲我眨眨眼，说完还拱手作揖。
　　懒得理他，我弯腰拿起地上的东西，“还愣着干嘛？帮忙收拾啊！大恩人！”

　　一小时之后……
　　撒旦瘫坐在沙发上，“没想到你这么会指使人……”
　　“你以为我请你进来喝茶聊天看电视的啊？反正你也当了我一天劳工了，索性做满一天我一道给你工钱啊！”
　　“不用，其实只要你开口，一辈子我也当！不用工钱！”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起一抹奸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别一会儿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卖了我还在考虑给他工钱。等等，劳工？
　　“你少占我便宜！”我白了他一眼，以后坚决不用这个词了，太容易让个人误会了。“你在这儿休息会吧！今天麻烦你了！一会儿啊我会好好犒赏你的！”
　　说完，我走进厨房，围上一件红色的围裙，这件围裙也有些年份了，要是我绝不会买这么猖獗的红色。那时我第一次炒蛋的时候，妈妈亲手帮我围上的。那个时候，它还很新，也红的很狂，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我并不经常下厨，只是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买很多菜，好好地煮一顿。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围上它。过了那么些年，如今的它已经风采不如从前，暗淡的红色好像诉说着历经的沧桑。只是它好似有一身傲骨，依然整洁如初。
　　和妈妈的感情可以说是淡漠的。小时候，爸爸不常回家。妈妈总是不开心，我很少看见她笑。有时候，我会看见她对着镜子出神，很久很久。妈妈煮得一手好菜，也只有在做饭的时候我才能看见她笑，所以那时候的我一直深信厨房是个令人快乐的地方。跟妈妈学做菜，一般的原因是我想跟她多亲近。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隐隐的我总觉得她不属于我，她会离开我。所以我总是抓紧看得见的每一秒跟她亲近。还记得妈妈说，对于做菜，我是有天分的，雨姗就没有进厨房的那个性子。所以，对于我，她可是倾囊相授。我自然没有辜负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做得一手好菜。

　　“上汤米苋、酱爆扁豆、扬州干丝、腊肉香干堡、麻婆豆腐，还有豆腐羹！”拍拍手，欣赏了眼桌面上我的杰作，脱下围裙，我到客厅拉来了撒旦。
　　“今天你可有口福了！连Angela也要求我好久我才给她做呢！”他被我押到餐厅坐下，看着一桌菜，表情呆滞。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盯着我，“你……去哪里买的？”
　　我瞪他。
　　“你做的？”
　　我白他。
　　“不会有毒吧？”
　　我走了。
　　他突然拉住我，讨好地笑笑，“我逗你玩呢！”
　　待我坐下，他便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
　　撒旦很给面子地进行了一次大扫荡，也好，后面几天我都不在家，要是有剩的只怕等我回来就都馊掉了。
　　他捧起碗，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打一个长长的饱嗝，瘫坐在椅子上。
　　“好吃……”
　　“提醒我，以后不要跟你出去吃饭。”我起身收拾碗筷。他要是这样在外面吃东西，很丢人。
　　“好啊！以后都到你这来吃！”
　　“你想得美！”
　　他踱进厨房，凑到我身边，搓搓手，“我来洗吧！”
　　“好啊！”我乐得轻松！
　　“你还真不客气！”
　　“饭后运动！”我回客厅看电视去。

　　“喂——都好了。”
　　“哦。”
　　“哦？”他坐到我身边，“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啦？”
　　我瞥他一眼：“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吧？这么无情？”他瞪大双眼，操着哭腔大声喊冤。
　　“已经很晚了。”
　　“不晚，才九点！”
　　“我想睡觉了。”
　　“我陪你！”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我瞪他。一眨不眨地瞪他。
　　“好吧！我回去就是了。”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起身穿上外衣，走向门口。
　　我跟出去，“生气了？”
　　他朝我“嘿嘿”一笑，“哪敢啊！我走了啊，你休息吧！”
　　我再白他，被耍了。
　　“知道啦，你快走吧！这个时间你的娜娜啊，Linda啊什么的应该还有空吧！”才说完，我就后悔了。只见撒旦的脸唰地变得僵硬，嘴唇绷得紧紧的。
　　“Venus，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只要你，其他的女人我看都不要看！”
　　我拉住撒旦的手，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撒旦，我……”我偷偷瞄他，他不出声，只是胸前起伏不定，看来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嘛……”我看向他，他却别过脸去。
　　这么小气啊……我撇撇嘴，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轻啄一记，马上低下头，“对不起嘛——不要生气啦，我还不习惯这个身份的改变嘛——你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吧？”我感到手中撒旦的手突然变得僵硬。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扣住我的双肩：“你……你的意思是……”
　　我抬起头，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呢？”
　　他愣了一下，接着促狭一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挑眉：“谁答应的？”
　　“你要反对吗？”
　　我耸耸肩：“考虑一下！”
　　“喂——”他抱住我，在我耳边委屈地喊道，“我又没有要你马上嫁给我。”
　　“给我点时间，从男女朋友开始，OK？”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他固执地看着我。
　　“……随便你吧……”我妥协。
　　“那，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订婚戒指！”
　　……难不成，这家伙早有预谋？
　　我怀疑的瞅着他，他却理都不理我，迅速把那枚戒指套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轻轻地、慎重地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