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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亲你,只要你坦白从宽 ...


  •   “哦?”老板疑惑地挑挑眉,据他所知,算得上京城权贵的裴氏只有一户,那可是位名不见经传,专为东宫做事的大人物,还不曾听闻家中有位小姐。

      赚钱要紧,老板也没再细想,转身朝楼上喊到:“宽肩窄腰,身长六尺,剑眉星目,擅歌舞声乐者,速速装扮下来,有笔大生意。”

      说罢,老板又朝楼上走去:“姑娘等着,在下这就去请苏公子。”

      苏公子便是意映楼的头牌,若非见桃芷给得实在是太多,老板轻易不放人。

      戏班子也应邀到了府上,近黄昏时,七八辆马车浩浩荡荡停在裴府外。

      台上的戏子已经准备好,桃芷也带回五六个似天仙般的人物。

      “小姐,这是您要找的人。”桃芷边说边将那张写下择人条件的纸条放在温知白手边。

      温知白点点头,她很满意,不愧是意映楼的人物。

      “素闻意映楼有一苏沐公子,擅弹琵琶。”温知白的眼光落在人群中用纱半遮面的清瘦男子。

      苏沐上前一步:“苏沐见过裴小姐。”

      温知白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你长这么好看,就不必多礼,对了,我不姓裴,姓温。”

      “是,温小姐。”

      “一会儿你便坐在我旁边,陪我看戏。”温知白坦然道,可在谢谙和桃芷眼里,只怕等裴钦州回来以后,凶多吉少了。

      一本戏名集册递到温知白的跟前。

      “请小姐点戏。”

      “那便点一曲长生序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曲好戏便登台开唱。

      这个时候,裴钦州该回来了。

      温知白故意将身旁给苏沐坐的椅子拉得近了些,又小声凑在苏沐的耳旁:“还请苏公子配合我。”

      苏沐虽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也是点点头,她说什么便做什么。

      其余的几个乐姬便也坐在温知白周围,一同陪她看戏。

      不多时,谢谙便凑上来,告诉温知白,裴钦州回来了。

      她望向门外,身材修长的男人正默默注视着她,在目光碰撞上的刹那,裴钦州双手交叉在胸前。

      温知白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眼下真的看见了裴钦州,她还是有几分心虚。

      “小姐,那位是……”苏沐端起桌上的一盘葡萄,摘下一颗,递到温知白的嘴边。

      温知白则是挑衅般地咬下那颗葡萄。

      其余几人也似乎有所察觉温知白的用意,纷纷朝她靠近了些,又是递糕点,又是递杯盏的:“小姐,那位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呐,不过看上去,竟能与苏公子争上几分。”

      “呀,这位兄台是哪家的乐姬,竟从未在尚京城见过?”意映楼的一名乐姬上下扫视裴钦州,只不过见他垮着个脸,怎么侍奉小姐,出于好心上前提醒:“劝这位小哥还是多笑笑,都一同侍奉小姐的人,别惹小姐不开心。”

      闻言,温知白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轻轻扯了扯那乐姬身后的衣摆:“先、先别说了。”

      “为何?是小姐您花钱取乐的人,怕不是借着一番好容貌,就可以对小姐摆脸子。”

      裴钦州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温知白也赶紧拿了一块牛乳酥塞进那乐姬嘴里,她现在花的钱,他们现在得到的钱,全是裴钦州的。

      “那、那个,大人既然回来了,要不要一起看戏?”

      “大人?!”一众乐姬愣了一下,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位,怕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裴钦州?东宫幕僚?

      先前那位乐姬口中的牛乳酥掉在了地上,一众跪在地上求情。而后又小声朝温知白求助:“救命啊,温小姐……”

      “谢谙,上茶!”裴钦州径直坐在一边,与温知白一起看戏。

      两人的余光都互相瞥着彼此,却都一言不发。

      温知白让那几个乐姬起身,悄悄瞥他的反应——就这么沉得住气?快说啊,说“你真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然后把我逐出裴府,老死不相往来。

      “苏苏,我要吃荔枝。”温知白张开嘴等苏沐将剥好的荔枝送入她的口中。

      苏沐清浅一笑,柔声道:“好。”

      裴钦州却夺过那盘荔枝,边剥边说:“我亲自侍奉温小姐。”

      “你这人真好笑,我有说要吃你剥的吗?我要吃苏苏剥的。”说着,她作势要从裴钦州的手里抢回那盘荔枝。

      裴钦州气不过,往后躲闪。

      温知白趴在桌上,往他的方向逞去:“裴钦州,你耍无赖!”

      她抓住裴钦州的衣袖,准备一举夺下,怎料下一秒重心不稳,加上裴钦州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她便跌入他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美人儿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

      温知白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他扣在怀中。

      直到又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剥好,送到她的唇边,裴钦州又道:“嗯?”

      她嘟囔着嘴巴,扭过头去:“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吗?很甜的。”

      见她还是耍小脾气,裴钦州便贴近她的耳朵:“吃了,我就放你下来,若不吃,那我也只好就当着这么多人一直抱着你。所以就算你不吃,我也很愿意。”

      “裴钦州,你!无耻!”

      “嗯,我无耻。对你,不仅无耻,我还可以卑鄙。温小姐要试试吗?”

      无可奈何之下,温知白心不甘情不愿准备吃下那颗荔枝。

      她欲作咬下,裴钦州却想逗她,故意躲开。

      “裴钦州,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的距离也太近了些。

      “好好好。”他收起挑逗她的心思,乖乖将荔枝放在她唇边,结果不知道温知白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咬到他的指尖。

      “温小姐,你很不乖。”

      “那你就让我走啊。”

      “那可能要让温小姐失望了,裴某就喜欢不乖的。”

      闹腾了半天,裴钦州这才放温知白下来。

      一曲唱罢,温知白大手一挥,用裴钦州的钱袋子:“赏!”

      “好!”裴钦州配合她的一举一动,随着众人一起拍手鼓掌。

      温知白不信邪,便叫苏沐携其他几位乐姬接着上台弹奏一曲。

      苏沐坐在台前,他的琵琶是羊脂玉所制,与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十分般配。

      风翩翩,有意无意地撩起他的面纱,温知白倒真有几分看得痴迷。

      苏沐也对上她的眉眼,他只觉得这女子与其他寻常女子不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戏不仅限于台上,台下也不甚精彩。

      尚京新贵,年少有为,成为东宫幕僚,且气质脱俗容颜更是千年难得一见,温知白为何会想着借一众乐姬来特意气他呢,真是难得一见的怪事。

      不过,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间倒也还真说不上来,或许是初见,不够了解她,所以对于直觉抛给自己的这个问题,苏沐还没有具体的答案。

      温知白听得入神,眼神汇聚在苏沐一人身上,她的粉红发带翩翩,嫣然一笑,眼波流转,苏沐面纱下也扬起笑意。

      待一曲奏完,苏沐携其他几位乐姬点头谢幕,温知白又是大手一挥,目光却挑衅般停在裴钦州身上:“赏!重重地赏,狠狠地赏!”

      天色不早,戏班子和意映楼的人都要回去了,苏沐走到温知白身边,留下一枚雕花铃铛:“今日多谢温小姐照拂,这是苏沐的铃铛,苏沐会在意映楼一直欢迎小姐。”

      裴钦州:“原来是意映楼的乐姬。”

      “回这位大人,小人是头牌。”

      “头牌?呵,也不过如此。”

      温知白用胳膊肘撞击了一下裴钦州:“苏公子,今日也谢谢你,为我们弹奏了这么好听的琵琶曲。”

      “温小姐客气。”苏沐向一旁的裴钦州行礼,补充道:“未让裴大人尽心,是苏沐的不是。不过也确如大人所言,苏沐的曲子不如今日的戏,台上唱的是两情相悦,台下演的是一厢情愿,着实不是一首清雅的琵琶曲能与之相比的。”

      听到此处,温知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裴钦州吃瘪的表情,连忙拉起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以示宽慰。

      待众人散尽,裴钦洲的目光彻底冷冽下来,他拉着温知白的手腕回到房内。

      裴钦洲拿出先前那张纸条,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宽肩窄腰,剑眉星目……温知白,你就这么想惹我是生气,是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只要我一句话,明日尚京诸如意映楼此类的场所,便会消失。”说着,裴钦州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她的腰后,质问着温知白:“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欢他们什么?”

      温知白望着他越贴越近的脸,抿紧嘴唇:“嗯嗯嗯嗯嗯——!”

      见这一幕,裴钦州不禁笑了:“不亲你,我现在只要你坦白从宽。”

      听他这样说,温知白将信将疑地松了口:“喜欢他们什么?多了去了,我喜欢他们……相貌好,口才好,身段更是一绝,关键是,他们不会束缚我,而是供我取乐,顺从我。”

      “是么?”他慢慢弯下腰,靠近温知白,眼睛微微眯起,用极为薄凉的声音反问:“样貌好,身段好,你说的这些,我哪点比不上他们?我还可以给你权力,地位,财富,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喜欢琵琶是吗?我现在就可以去学,你想要人侍奉你,我便离开东宫,每时每刻都跟在你的身边供你取乐。你愿意恃宠而骄,那我便散尽家财娇纵你。可是除了我,你不许有别人。”

      “倘若我就是要这样朝三暮四呢?”

      “……”

      裴钦州沉默好一阵,终于懂从前夏承恩与他下棋时的那句——人生在世,常常有苦难言。

      就在温知白以为他无话可说时,裴钦州却很快哄好了自己:“那在那群人里面,你也只能最喜欢我。”

      裴钦州还真是语出惊人,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甚至觉得他就是冥顽不灵。

      放下心中那份雀跃,温知白很快调整情绪。

      她望着他稍带些悲伤的眼,心中生出别样的滋味,这世间等待温知白要去完成的事太多,或许她要穷尽一生。

      复仇的路太艰辛,人生过得辛苦的人有她一个便够了。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起码有一个人得幸福。

      她不愿再让所爱之人重蹈覆辙。

      “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裴钦州垂下头,耷拉在她的肩膀上。

      “不是。”温知白感受耳旁温热的呼吸:“是我不愿意罢了。”

      这里的不愿意,并非不愿意多爱一个人,反而是因为爱,所以才不愿意让他随自己辛苦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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