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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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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发生一个懒洋洋的夏日早晨。
我,一个生物系大学生,心力交瘁,倒在实验台上。
作为从来是拿小白兔做实验的“大灰狼”,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只小白兔。
——
“薛桐息,你给我醒过来!”
我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教室。
还有熟悉的人。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白衬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香皂味。
可是……
“薛桐息!”他用手里卷着的报纸拍着另一个女生的头,报纸捎带着女生的几缕棕色的发丝。
女生没抬起头,依旧睡得香甜。
我似乎看懂了什么,桌上正好有面镜子,我拿起来照了下。
好陌生的自己。
我是谁?
我此刻并不是我所了解的那个薛桐息。
没有刘海,绑着马尾,普普通通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高中女生。
我望向薛桐息。果然,依旧是我所了解的那个样子,凌乱干净的书桌,永远泡着金盏菊的玻璃水杯,窗边还有一瓶风信子。
我取下胸牌,细细端详。
我是“杨荩”?
——
杨荩是我。
薛桐息是班里的才女,也是永远的年级第一。
她的作文永远60+,字写得无比漂亮,总是当做全校学生的写作范本。
我能想出无数个词来形容她的美好。
可是,真实的薛桐息是一个无比懒无比笨的奇葩。
她有着顽固的拖延症,嗜睡症,而且反应总比正常人慢个半拍,一个笑话要等大家都笑过后,才觉得好笑。
而且她的生物不是一般的差。
我还要说,她的同桌是澹台夏生。
班里生物成绩最好的澹台夏生。
薛桐息冲着澹台夏生的那一笑,让我猛地身上一寒,本子被手中的钢笔划了一个洞。
我的草稿纸上写满了无数个“澹台夏生”。
——
我开始和薛桐息做朋友。
当然不是单纯的朋友,我要帮我一把。
薛桐息的喜怒哀乐,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很快我们就知无不言。上厕所她总会拉着我一起,然后偷偷用眼角打量站在走廊上休憩的一群男生中的之一。
自然,我知道薛桐息看的是谁。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月考拿到了班级第三,年级第三的好名次。
可是我实在是不爽,某个英语都不及格的人还能拿到年级第二。
轮到我选座位时,我选择了某人后面的那个位子。
澹台夏生永远是在薛桐息选过座位后的下一人。
“薛桐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对她说。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哭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瞪着面前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
澹台夏生翘课了,正与一个同班女生前往医务室的路上。
所有人都知道,澹台夏生喜欢刘蒙蒙。
刘蒙蒙身体不好,这次又因为胃痛跟班长请了假去医务室,班长就是我,我没办法不去批准。
“她已经有女同学陪着去医务室了,你去做什么?”
我质问站在我面前正欲离开的澹台夏生。
他理都不理我,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跟在刘蒙蒙身后。
刘蒙蒙的脸,是红的。
我不知道她此刻有多痛苦,可我知道有个和她一样痛苦的人。
我的一个微弱的叹息,还是被耳尖的圆圆捕捉到了。
圆圆是我的同桌,当然,一个大男生自然不会叫圆圆。
黎源慵懒的趴在课桌上,眯缝着一双原本就很细小的眼睛(也许压根就是睁着眼睛说着话):“吃醋了?”
“哪有!”我吓了一跳,没理由的恼怒。
“哦。”他换了个姿势,重新趴在桌子上。
我不忍火上浇油,只是略有些发呆地看着拼命忍住情绪的薛桐息的背影。
她的短发比以往凌乱。
——
刘蒙蒙有一头漂亮的秀发,长可及腰,且黄且蓬松,扎起来就像是洋娃娃。江南水乡走来的女子,细嫩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羞涩起来脸颊就像画了两抹樱花。
薛桐息的发色,更像是由于营养不良引起的。她常年都留着一头短发,长度不及肩。皮肤不黑,但是也不白,微黄的颜色。
澹台夏生喜欢同薛桐息开玩笑,甚至有几次差点把她气哭。
我怀疑那时候的澹台夏生心情一定很不好。
被同一个人拒绝很多次,这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澹台夏生似乎并不把薛桐息当做一个女生,态度模糊不明。
薛桐息总是傻傻的,别人给她一点好,都能幸福的上天。
她一定不会忘记那个大雪纷飞的圣诞节。
澹台夏生的位子上放着一大束漂亮的纸花,里面包着一颗大苹果。
澹台夏生到上课之前的十秒钟才回到教室,换上了一身洗净的新衣服。篮球就放在了课桌下。
薛桐息早已经紧张地哆哆嗦嗦,面前铺开的一张卷子只潦潦写了几笔。她已经发呆很久了,从看到旁边的苹果花的那刻起。
我能体会到她此时此刻的一种幸福感和满足感。
时间真的是过得好慢。
终于三节课毕。
薛桐息在我的搀扶下,迈着有气无力的步子,一起同我回了宿舍。
她仿佛大病了一场。
我亲眼看到,澹台夏生在一下课就把那束苹果花放到刘蒙蒙的课桌上。
——
我总是装作不经意踩到澹台夏生的白鞋子。
他柜子里的牛奶,一定是我比他喝得都要多。
我要用的草稿纸,一定总是借他的。
可他依旧是那样的好脾气,我也知道,这也只是“似乎”。
我也曾以为,澹台夏生的脾气很好很好。
薛桐息生病了。每天“咳咳咳”不停。
澹台夏生在她桌子上放了点止咳药,还有一瓶甘草口服液。
我想吐。
我很想把薛桐息揪到医务室,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薛桐息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那些药。
我不喜欢甘草的味道。
我也知道薛桐息不喜欢。
薛桐息颤颤地拿起药,颦着眉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是“咳咳咳”不停。
“我真想把你毒死。”我小声说。
黎源质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在和我说话?”
“哈?”
“就因为我偷偷地在你的签到本上划掉了我的几个名字?”黎源一本正经地说,丝毫不觉得他有些厚颜无耻。
我重新审视了黎源。
嗯,除了眼睛小点,头大点,长得还不错,有点像周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