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格里莫广场的疯女人》螨虫

25、第 25 章

　　但很快，家里就给他们请了家庭教师，教授他们一切所需的礼仪、魔法常识、以及基础知识。

　　普莱西恩和西里斯一样聪明好学，常常惹得老师赞不绝口。但雷古勒斯就有点跟不上拍子，老师对此的解释是，他的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就好了。

　　沃尔布加显得很得意，她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矜持地说：“西里斯是布莱克的继承人，他当然要做到最好！”

　　老师也不傻，一听便明白了。等她下一次再给布莱克夫人汇报时，便着重夸赞西里斯，不着痕迹地忽略了普莱西恩和雷古勒斯。

　　普莱西恩年长，她更早地明白了西里斯对母亲的重要性，只有照顾好西里斯，母亲才会夸赞她。她本人怎么样是不重要的，优秀、聪明、听话，那都是锦上添花。

　　雷古勒斯不一样，他是幼子。只有在西里斯不听话的时候，他才会被母亲拿出来当乖巧的例子，想要借此刺激西里斯重新做母亲的乖孩子。

　　可西里斯往往只会和母亲闹脾气，仗着自己不可动摇的继承人身份大放厥词，说一些令母亲气急败坏的话，母子两个吵得不可开交。

　　在这个时候，雷古勒斯会和普莱西恩呆在一起。他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母亲的吼叫声似乎能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句句都像是在责骂他一样。

　　都是我的错，雷古勒斯责备自己，母亲又和哥哥吵起来了，就因为西里斯不喜欢母亲总拿“乖乖”雷尔举例子。

　　“……闭嘴——翅膀硬了敢和我顶嘴，你这个孽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哪一点对得起我对你的期待，你有哪一点能让我满意！天天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根本比不上你弟弟！”

　　“……你这么喜欢雷尔，怎么不把他当成继承人！”

　　他选择把自己藏在普莱西恩的衣柜里，抱着她的袍子默默流眼泪。袍子上有普莱西恩的味道，就像她在抱着自己一样。

　　这个时候，普莱西恩都会安抚：“没关系的，雷尔，没事的。”她不会强求雷古勒斯出来，而是抱着雷古勒斯一起躲在狭小的衣柜里，为他营造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雪松清冽的气息混着他咸湿的泪水，温暖的怀抱加上黑漆漆的衣柜，雷古勒斯唯一能感受到的只剩下普莱西恩的心跳和呼吸。

　　我很想你。

　　日日夜夜地想你，想你想到发狂。

　　只要你能抱我，吻我，我就会甘愿奉上自己的一切。普莱西恩，你还不懂吗？！

　　他望着闲适地半躺在床上的长姐，悔恨与思念交织。他更畏惧普莱西恩对他的抛弃。如果普莱西恩远离了他，那还有谁会这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保护他。

　　难道要他一个人对抗母亲和哥哥的争吵吗！不，不！母亲尖锐的辱骂，西里斯的倔强，还有父亲的冷漠……只有普莱西恩会上前去温和地劝导母亲，让她再度平静下来。

　　雷古勒斯主动扑到她的怀里，抽噎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写那种信！信一寄出去我就后悔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我很担心你！你不怎么给我写信，我总是想念你，担心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

　　普莱西恩的腰上忽然就环上了一个紧紧的臂膀，雷古勒斯的头枕在她的腹部显得沉甸甸的，她只得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黑色的小卷毛。

　　“……霍格沃茨太远了，我又没法去看你。我都不知道你在霍格沃茨每天都是什么样子的！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你每次假期回来都瘦得厉害，我就知道学校的食物不和你的胃口。

　　暑假的时候，你收到的信少了，整天闷闷不乐，我都看见眼里！可我无论怎么陪伴你，一起看书，一起研究魔法，你都不开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担心你，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起来！”

　　雷古勒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时仿佛在她耳边诉情，有时候泪如雨下。

　　普莱西恩哑然。她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忽视雷古勒斯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每一天都在不安和愧疚中渡过。

　　她明明记得当时给他写回信了，说不怪他的呀？还是克利切亲自带回去的呢？

　　到底是怎么了？

　　她开始想念那个到处嗷呜乱叫、活力满满的西里斯了，相较之下，另一个弟弟莫不是有点太纤细太敏感了点？普莱西恩不确定。

　　“我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普莱西恩叹了几口气，耐心解释，“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哪怕我们离得有千里之远，我还是你的姐姐，我们的心依旧紧紧相连。何况你明年就能一起去霍格沃茨了，每天都能见到彼此。”

　　雷古勒斯的脸上还有泪痕，眼眶里还留有泪光，他更进一步地抱在普莱西恩的怀中，歪着头：“那普莱和西里斯也是每天都见面吗？”

　　他企图用可怜的模样，遮掩他心底可悲的嫉妒。居然嫉妒自己的亲哥哥！多可悲啊。

　　“不！怎么会！”普莱西恩笑出声。

　　那个小子天天和波特一起到处闯祸，三天两头喜提禁闭。有一次整整半个月没看到他，普莱西恩还去胖夫人画像门口逮人，这才知道他们一个宿舍都被罚去奖品陈列室打扫卫生了。

　　雷古勒斯这才开心了一点，企图得寸进尺：“那你可以天天给我写信吗？作为今年的圣诞礼物。”

　　普莱西恩显得为难极了：“每天都写有点困难，每周？可以吗？”而且她已经为雷古勒斯准备好礼物了，这要求……真是。

　　“谢谢。”雷古勒斯目的达到了，他原本的设想就是普莱西恩每周都给他写信，而不是每个月随着家书寄一封信。

　　他擦去了自己的泪，孩子气地吻了吻普莱西恩的面颊，无比认真地说：“我会一直爱你的，普莱。你也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

　　普莱西恩在雷古勒斯谴责的目光下，把承诺补齐：“我会一直爱你。”

　　他这才甜甜地笑起来。

　　“我可以晚上和你一起睡吗？”

　　“不行！”普莱西恩当即拒绝。她今天来例假了，晚上只想一个人呆着看会书，写写作业。自从她亲手把阿米莉亚推远，普莱西恩就没有作业可抄了，只能自己写。

　　格林格拉斯的作业倒是还能借鉴，但是他也就魔法史和古代魔文可圈可点，其他功课实在一般，没有抄的价值。而且他的课余生活实在丰富，一会高布石俱乐部，一会巫师棋联合会，作业经常拖到最后才写。

　　按照他本人的说法，他是在积极地拓展人脉，广交善缘。连麻种巫师都眼巴巴地结交，普莱西恩私自觉得他真是有点自甘堕落了。

　　“好吧。”雷古勒斯依依不舍地从床上退下来，但他还不想走。现在还太早了，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看出了他磨磨唧唧地不情愿，普莱西恩心软了：“就一会。”她掀开被子让雷古勒斯上了床。

　　“贝拉怎么样？”她问。

　　雷古勒斯把头依偎在她的身旁，像个热乎乎的黑色小毛球，尽情地让姐姐的头发扫着他的面颊。

　　“十一月的时候来过好几次。”雷古勒斯犹豫地说，“母亲原谅她了。她们的关系又变得很亲密了。”

　　普莱西恩召来她自己的小册子，上面记着各科的作业。

　　“怎么变好的？”她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黑暗公爵？你听说过他吗。”雷古勒斯怯怯地问，“据贝拉说，黑暗公爵殿下会很多魔法，对黑魔法非常有研究，比邓布利多懂得还要多。而且他本人非常有魅力，思想很超前。”

　　这是她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闻黑暗公爵，一位实力高强、有号召力的急先锋。莱斯特兰奇夫妇的婚礼宴会上，为黑暗公爵召集了大量的支持者。

　　她顿了顿，回答：“听说过一些。”

　　“母亲非常支持黑暗公爵，她认为麻瓜早就好被肃清了，不能让麻种玷污巫师高贵的血统。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他说他讨厌麻瓜无时无刻的窥伺。贝拉和他们聊得很开心，那天他们聊到很晚，罗道夫斯还来老宅接贝拉回去。”

　　雷古勒斯单纯极了：“贝拉和罗道夫斯的感情是不是和好如初了？”

　　“也许吧。”她合上记事本，心里有不好的猜测。

　　贝拉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怎么可能轻易忘掉罗道夫斯对她的欺辱——

　　除非是，多次的遗忘咒……普莱西恩不敢细想，除非她现在就看到贝拉，确认她的状态！

　　“贝拉看上去怎么样？”普莱西恩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却得到了雷古勒斯古怪的回答：“她……贝拉不是一直都那个样子吗？我甚至感觉她更爱笑了。”

　　普莱西恩困惑地摇了摇头。

　　爱笑，贝拉？

　　“不是那种含蓄的微笑，”雷古勒斯解释，“而是歇斯底里的笑。”经常说着说着就放声大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他只是隐约得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口。

　　“她圣诞节来格里莫广场吗？”普莱西恩的不安进一步扩大。

　　她想要见到贝拉，想要确保她健康，确认她平安无事。

　　雷古勒斯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我听克利切说，贝拉和罗道夫斯上一周动身去罗马尼亚了。”

　　“度假？”

　　“不，好像是寻找什么魔法遗迹，与龙相关的。”雷古勒斯只知道个大概，不过既然普莱西恩问了，他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该死！人也见不到！信寄出去也慢得要命！普莱西恩显得忧心忡忡，送给贝拉的圣诞礼物多半就堆在莱斯特兰奇庄园了。说不定等明年暑假才可以见到她！

　　看到她这副模样，雷古勒斯小心试探：“你找贝拉，是想？”

　　“我还能找她干什么！叙旧？”普莱西恩恼火地拎着他的后领子甩出去，严厉地警告，“少管我的事！你的睡觉时间到了，现在离开我的地盘！”

　　雷古勒斯吓了一跳，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明面上问不得，私下里调查清除她想干什么不就行了吗？他总有办法搞清楚普莱西恩的想法的，每、一、个。

　　他才是最了解姐姐想法的人，西里斯不行，其他任何人都不行！雷古勒斯缓缓下了床，还来不及理自己的袍子，就被普莱西恩粗暴地用魔法赶了出去。

　　门啪地一下在他的面前关上，雷古勒斯的后背狠狠撞到了西里斯紧闭的房门，痛得发出了一声闷哼，那股魔咒的力量才消失。还好西里斯没回家，他无比庆幸，普莱西恩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靠在门上，感受着那股充斥在胸膛中的痛觉，望着姐姐紧锁的门，痴痴地笑起来。对……太对了，这种痛和抗拒，对他的责罚，才能表明她对自己的爱！越痛越好，还不够，远远不够。

　　如此，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