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精的饲养指南》缪钰

17、祝枝祭祖，黑儿下定决心

　　祝枝回村，叫小熊下来时听到轻微咚的两声，垂目，是两块小石头，她没有在意。

　　到屋，她把所有东西拿出来，口水巾围在小熊脖子上。

　　金色的字和鲜艳的红辉映，再加上他纯正的黑色搭配起来十分显眼，万分好看，她开始疯狂蹂躏起来。

　　“小熊呀，你怎么这么可爱？”

　　要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抱不动它，她多想把它弄在怀里像小宝宝那样摇。

　　她把它的脸揉成任何模样，还亲了好几口。

　　黑儿的眼神恢复以往神采，晶晶亮亮的，小尾巴也在晃。

　　“呜，呜...”

　　他手摸上围布，有些不解，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围上它她就这么高兴。

　　祝枝玩好了解开，嘿嘿笑着把它洗净挂在晾衣架，开始做饭。

　　王强收摊路过一家书铺时停下，他去里面找到本书，再次对证上面的形容，确认那道目光就是熊。

　　他脱去外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道伤已经恢复，只是丑陋的疤会永远在他身上，怎么都无法消去。

　　他手摸上这些伤，嘴唇都在颤动。

　　是祝枝，还有她养得那头熊造成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民间，私自豢养这类动物是不允许的，他去报给官，她绝对会被关着，还会交罚金，等到那头熊被管着，他就能实现他的报复。

　　王强隔天醒来就到官府，对守卫说有事要报，侍卫拦住他，问什么事。

　　王强说道，“侍卫爷，我发现一户家的农女私自养熊啊，这在我大雍是不被允许的！”

　　侍卫听完不耐的啧了一声，“明天就是端阳，大人也要过节，根本就没空处理这种事情，等有什么杀人越货的再来说吧。”

　　“可...这....”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嘴里叫了几声，还被驱赶了。

　　回去路上，王强捏着拳，这个时机来确实不好，端阳大家都在准备，想那熊这几天应该都还会在，他决定节后就马上来报。

　　祝枝跟村里人把祭祀台，明天要用的东西都摆在村中央的高台上，红色的布随风飘扬，位于桌子最中央是个插香台，这是祭拜最重要的环节，而明天，将由她这个村长来举行。

　　她望着，心难得的又开始砰跳起来，作为村长她已经习惯，可明天是祭祖，拜谢天地，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五六百人前...

　　她好怕自己会磕磕巴巴，丢脸丢到人尽皆知。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跟孩子们最后在学堂排练了遍，回屋就开始练习。

　　“承天地垂佑，得风调雨顺，又感先祖辛行努为子民，今宁水村村长祝枝，带领全部村民....”

　　她一遍遍的说着，做了好多遍祭拜行为，累的不行了才躺到床上。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透过窗户都能感到是何种温暖，饭后，她仔细的梳妆打扮，穿上干净庄严衣服，给小熊也戴上红巾。

　　“小熊，走吧。”，祝枝推开门。

　　祭拜在末时，一天中太阳最为浓烈的时候，现在距离那，还有几个时辰。

　　外面已有很多人在，每家每户都把自己的饭桌抬了出来，有规矩的挨在一起，她打完招呼，叫小熊跟孩子们一起玩。

　　她检查完祭拜台，把杀好的两个猪头摆在上，弄上新鲜水果，还有村里盛来的小碗土。

　　一切结束，空中的太阳开始微斜，发出更亮眼的光芒。

　　祝枝开始紧张起来，村民们几乎全到了，五六百人乌泱泱的就像团黑影，她擦了擦汗，心里又开始默念祷告词。

　　“祝丫头，不要紧张。”

　　郑平走在一个人旁，微微笑道，这个丫头什么样他最清楚，虽然之前几回被她强装淡定的模样蒙了去，可这种大场面，她额上的汗出卖了她。

　　祝枝只好尴尬笑笑，手在衣服上磨了磨。

　　郑平给她打信心道，“这么久以来你这个村长做得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也都认可你，你就像以前那样跟我们说话，不会出错。”

　　祝枝抿唇，点了点头。

　　远处，小碑们被各家领了回来，齐排排的摆在盖着红布的桌上。

　　宋清文从远处走近，被一人叫住，李事把他带到正在说话的两人跟前。

　　“祝丫头，先生一人，就跟你坐一桌。”

　　她说好，借口忙碌做着活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宋清文跟在后，偶尔去帮帮，面前的人多数在低着头干活，嘴抿得直直的，是在...紧张。

　　她十六岁的女孩儿，打听过是前几个月被父亲委任的，现在自己要带全村人的祭拜行为，这样，是在所难免的。他微微靠近了些，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下。

　　“祝村长，祭拜就跟你在村里人面前讲话一样，不过话不同，人也多了些，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祝枝微愣，听到这番话语对上一双眼眸，“谢谢。”，她说道，也讶异自己的紧张这么明显。

　　宋清文又说，“我家里的没有去，在宁水村祭拜也是一样的，只要是诚的心，上天都会感受到。”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的紧张更少了点，“真的很感谢你，宋先生...”

　　祝枝袒露自己，声音压了下去，“我确实是有点紧张，毕竟全村人都在，以往，这都是我爹主持的。”

　　宋清文也声音压了下去，“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他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就是眼睛眨动几百次的时间。”

　　祝枝被逗笑，声音大了起来，“你说得对，就是眨眼几百次的事！”

　　黑儿好不容易从一堆孩子里跑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两个挨在一起的人，他冲了过去，祝枝被撞到，低头是小熊，它身上的红巾都皱皱巴巴的了，想必是被孩子们玩了很久。

　　宋清文也被撞倒，看到熊还有它脖子上的东西笑了笑，“很乖。”

　　祝枝有些得意，心里默念了句那当然。

　　黑儿不显的眉头皱起，很乖这两个字，他不想听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形容他，想到他刚刚被缠了那么久，说不定祝枝都在跟他讲话，他的身躯挪动，横亘在两人中间。

　　祝枝笑笑没有说话，开始弄手里的活。

　　桌上的漏刻显示已经快到末时，郑平拿起鼓吹，响亮的声音瞬间穿透，村民们自发的都前往村中央空地上。

　　祝枝站在台下，把额头围上红布，在漏刻报时那里，呼了口气往高台走去。

　　她站在上，看看天地又看村民，端起装着土的碗朝他们鞠了三躬，又转身，面对宁水村的石碑，两位帝后的小雕像拜了几拜。

　　她拿起三支香，用郑平递来的火把点燃，面向村民。

　　“承天地垂佑，得风调雨顺，又感先祖辛行努为子民。”

　　“今宁水村村长祝枝，带领全部村民感谢天，感谢脚下的土地！我们勤俭诚恳，对所有一切都抱有敬畏之心，祈愿今后年年百年都无忧！国安！民也安！”

　　她说完高举手腕跪下闭住眼睛，几息后转身，面对雕像把香插上，然后结结实实的一跪三磕头，九个起来，接过郑平新递来的香，点燃，往放着小碑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祭拜宁水村自家的先祖，插完，她走回高台，大喊着，“宁水村的祭拜行为，于此刻，正式完成！”

　　底下的鞭炮点燃，在噼里啪啦中，她把额上红布解开，围在两位帝后身上拴住，下台。

　　下来时她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虚浮了，这样庄严的事她竟然真的一点都没出错，完完整整的完成了。

　　郑平递去一张帕子，瞅她额上的汗跟磕出来的红印有些心疼，“给，小枝。”

　　祝枝接过擦了擦，布瞬间就被打湿了。

　　远处，黑儿从人群里奔出来，抱住一只熟悉的腿。

　　“小枝，去坐着歇歇吧。”，郑平又说道，把她带着往那处走去，

　　坐下，面前推来一杯茶，宋清文轻声说着，“喝口茶吧。”

　　“谢谢。”，祝枝端起，一饮而尽。

　　祭拜完流程就是吃午饭，然后晚上活动，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她一个村长怎么也不好意思一直坐着，祝枝起身，帮忙去弄杀猪菜。

　　黑儿寸步不离，跟在她后直到所有菜都被摆上桌。

　　祝枝这桌，除了宋清文还有就是几个家里的亲戚，他们有说有笑的吃完，一起收拾残局。

　　黑儿乖乖站在地上，吃着盆里祝枝分来的食物。

　　今天，是人间很重要的日子，端阳，他看着她因为这事一直忙碌，弄了好多好多东西。

　　可这件事关乎人，不关乎他这头熊，身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比在森林醒来，鸟儿的叫还要多。

　　他在这桌下，看不到她全部的脸，只能听到她全部的声音。

　　黑儿靠在温暖腿旁，他也想上桌，上凳，面对面的跟祝枝说话，坐着，一起忙。

　　就像那个男人那样，他在上面叫了她好几声，然后得到祝枝的回应。

　　黑儿站起身，扒着衣服得到一束目光。

　　祝枝笑着望他，脸颊微红，但只是揪了揪他的耳朵就示意他再下去。

　　黑儿的眸光闪烁，他要，变成人…

　　实现自己的全部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