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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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阵烟花声响起，白益云看向窗外，果然，天空被炸开了层层叠叠的光。先是一朵硕大的金菊，花瓣簌簌落向夜空，还没等余晖散尽，又有几簇银亮的星火窜上来，在墨色里绽成漫天碎钻。
风裹着烟火特有的暖香扑在窗玻璃上，他看见楼下的孩子们举着仙女棒奔跑，光影在他们笑脸上跳荡。远处的楼宇间，还有流转的彩色烟花串成线，像谁把银河剪碎了，一段段抛向人间。
最后一朵烟花在天际炸开时，亮光照亮了他的脸，他微微一笑，和此时的烟火一样暖。
除夕七点的书桌旁，年味裹着安静的暖意，刚挂完奶奶的电话，指尖还留着几句叮嘱的余温。
白益云坐定，翻开习题册，笔尖落下的沙沙声，是属于这个夜晚独有的踏实。
他决定再刷几道题，把今日的目标收个尾，顺便等到八点春晚的音乐响起，就放下笔，过完这个一个人的除夕。
可是，他的心却总是不安定，总是想起奶奶电话里的叮嘱。
这时，宋怀瑾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接起了通话。
屏幕刚一接通，那边的喧闹声就瞬间涌了进来，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填满了出租屋的冷清。背景里隐约能听到春晚预热的欢快音乐，还有宋怀瑾家人说笑的声音，格外热闹。
“阿云，看烟花了吗？” 宋怀瑾的笑脸占满了整个屏幕，他似乎是刚吃完东西，嘴角还沾着一点零食碎屑，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亮堂堂的，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猜你肯定又在刷题，没猜错吧？”
白益云看着屏幕里那张熟悉的笑脸，刚才还空荡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嗯，刚刷了两道题，被烟花声打断了。你那边倒是挺热闹的。”
“那可不，我家每年除夕都这样，跟菜市场似的。” 宋怀瑾笑着扬了扬下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机镜头转了转，对着自家餐厅的方向。
屏幕里立刻出现了一张摆满了菜肴的大圆桌，油光锃亮的红烧鱼、金黄酥脆的炸春卷、热气腾腾的炖鸡汤，还有一盘盘色彩鲜艳的凉菜，看得人眼花缭乱。
“给你看看我妈做的年夜饭，全是硬菜！我就用视频分享给你了。”
“谢谢你，看着就好吃。” 白益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谢什么，都是自己人。” 宋怀瑾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又把镜头转了回来，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他，“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脸色看着有点差，打算吃什么?”
白益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算边看边春晚吃，泡碗就行。”
“那怎么行？除夕年夜饭怎么能吃泡面？” 宋怀瑾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白益云被他逗笑了：“不用这么夸张，我泡碗面真的没关系，而且我这儿还有之前买的面包和牛奶，不算亏待自己。”
“那也不行，泡面哪有营养？” 宋怀瑾固执地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亮，他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镜头扫过门口鲜红的春联，扫过厨房忙碌的身影，扫过客厅里堆着的零食和水果，最后停在窗外正在燃放的烟花上，“你看这烟花，是不是比你那边的更亮？我举着手机，咱们一起看！”
白益云看着屏幕里不断变换的画面，听着宋怀瑾叽叽喳喳的讲解，还有背景里宋家人偶尔传来的调侃声，心里的孤单感一点点消散了。他走到窗边，把手机架在窗台上，让镜头对着窗外的烟花，笑着说：“我这边的烟花也不差，咱们隔空一起看。”
“好啊！” 宋怀瑾立刻响应，把手机也固定在阳台的栏杆上，两个屏幕里同时出现了璀璨的烟花，虽然隔着距离，却像是在共享同一片夜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益云定的闹钟响了。
是春晚开始的时间，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去开电视。
白益云道：“春晚要开始了，不聊了，拜拜。”
“好，拜拜。”宋怀瑾回应道。
“嘟！”
烟花还在远处天际断断续续地绽放，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首温馨的合唱歌曲，旋律温柔得像裹着一层暖意。白益云盯着手机屏幕上 “通话结束” 的字样看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边缘摩挲着，刚才还充斥着喧闹笑声的听筒，此刻只剩下一片安静，倒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白益云把手机轻轻放在窗台上，屏幕还亮着，映出窗外转瞬即逝的烟花光影。
他坐到沙发上，抬眼望着电视屏幕。
舞台上的歌手们穿着统一的红色礼服，歌声里满是辞旧迎新的喜悦，台下的观众跟着节奏轻轻挥舞着荧光棒，画面热闹又温暖。他拿起桌上的坚果，捏了一颗放进嘴里，清脆的口感在舌尖散开，耳边是电视里的歌声和偶尔传来的烟花声，屋子里虽只有他一个人，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清。
不知过了多久，一首激昂的交响乐响起，舞台灯光骤然变得璀璨夺目，主持人走上台报幕，宣布下一个节目是魔术表演。
魔术师的表演果然没让人失望，一个个精妙的幻术接连上演，从凭空变出鸽子，到让扑克牌在手中随意变换花色，每一个动作都引得电视里的观众惊呼连连。白益云也看得目不转睛，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发扶手，当看到魔术师把一副完整的扑克牌变成漫天飞舞的彩带时，他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刚才看到烟花时还要真切。
中途广告时间，他起身去厨房倒了杯热牛奶。
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他忽然想起宋怀瑾屏幕里那张摆满菜肴的圆桌，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
他又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稀疏的烟花，也不知为什么，拿出手机给奶奶发了条消息：【奶奶，我在看春晚，一切都好，您早点休息。】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电视里的春晚已经继续播出，下一个节目是语言类小品，讲述的是留守老人和在外打工子女的故事。一开始的剧情充满了笑点，演员们诙谐的台词让白益云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随着剧情推进，当看到老人偷偷给子女准备年货，却在视频通话时谎称自己一切都好时，他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小品结束时，演播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白益云也用力鼓了鼓掌，手掌拍得有些发红。他低头喝了一口热牛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心里的酸涩。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继续，歌舞、相声、杂技轮番上演，每一个节目都透着浓浓的年味，他靠在椅背上，偶尔跟着电视里的旋律轻轻哼歌，偶尔被相声里的包袱逗得笑出声，原本漫长的夜晚，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
越接近0点，外头的烟花爆竹声就越大。
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倒计时，提醒大家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白益云站起身，望着窗外，看着墨色的夜空，心里默默倒数着。
当 “5、4、3、2、1” 的倒计时声落下，新年的钟声轰然响起，电视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他也对着窗外，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