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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玉佩藏玄机,据点现疑踪 ...

  •   太和殿内,穿堂风呼啸而过,烛火被卷得噼啪作响。林砚紧紧攥着那半块印着“边军粮仓”的粗布袋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牢牢落在老工匠腰间那枚刻着“北”字的玉佩上,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底缓缓蔓延开来。就在方才,在工坊之中,老工匠还紧握着铁铲,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她作证。可此刻,这枚与李三同款的玉佩,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得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看似朴实的老人。

      皇帝的怒火仍未平息,手中的急报被捏得皱巴巴的,他怒声质问:“靖远侯,即便令牌是仿造的,可劫粮之人偏偏用你侯府的标识,此事若传扬出去,边境将士如何能信服?”

      靖远侯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刚要开口辩解,林砚却抢先一步上前,声音沉稳而坚定:“陛下,臣女有话要说。”她并未直接提及老工匠的玉佩,而是高高举起手中的粗布袋子,有条不紊地说道:“这半块粮袋是在李三住处找到的。李三是上月新入侯府的护卫,实则是七皇子安插的人。此次劫粮案与七皇子定然脱不了干系,或许仿造令牌的,正是他的同党。”

      林砚这话,既顺着皇帝心中的疑虑指明了方向,又巧妙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侯府令牌转移到李三身上,为自己争取到了观察老工匠的时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老工匠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腰间摩挲,脚步微微向后挪了半寸,像是试图借着殿内的人群隐匿自己的身影。

      七皇子虽被押着,却仍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父皇!儿臣根本不认识什么劫粮的人!定是沈砚为了脱罪,故意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查过便知。”林砚转向皇帝,恳切地说道:“陛下,臣女恳请带一队禁军,再去李三的住处仔细搜查一番,或许能找到仿造令牌的模具或其他关键线索。另外,老工匠熟悉工坊事务,也请他随臣女一同前往——方才他能找到粮袋,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被遗漏的痕迹。”

      林砚特意点到老工匠,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果然,老工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几分,忙不迭地躬身回话:“老……老奴遵命。”声音里的慌乱,比起在工坊时明显多了许多。

      皇帝点头应允,派了禁军统领赵峰带队,与林砚一同前往。一行人刚走出皇宫,林砚便故意放慢脚步,与老工匠并肩走在队伍后面,轻声问道:“老伯,您在李三床底找到粮袋时,可还看到其他东西?比如……玉佩之类的?”

      老工匠的身子猛地一僵,眼神开始躲闪:“没……没有啊,小姐,老奴只看到了粮袋,别的什么都没瞧见。”说着,他下意识地把腰间的玉佩往衣服里塞了塞,却没注意到这一幕早已被林砚尽收眼底。

      来到李三的住处,不过是一间狭小的民房,之前工匠们搜查时已将这里翻得乱七八糟。赵峰让人重新仔细梳理,林砚则紧紧盯着老工匠的一举一动——他看似在帮忙翻找,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墙角的砖缝处瞟。待赵峰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木箱上时,林砚突然快步走到墙角,蹲下身抠了抠砖缝,竟摸出一枚小小的铜制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狄”字。

      “这是什么?”赵峰立刻围了过来。

      林砚拿着令牌,指尖透着丝丝凉意:“这是北狄的制式令牌。李三藏在这里,说明他不仅是七皇子的人,还与北狄暗中勾结。”她转头看向老工匠,问道:“老伯,您刚才怎么没发现这里?”

      老工匠的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支支吾吾地回答:“老……老奴眼神不好,没看到砖缝里藏了东西。”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匆匆进来禀报:“统领,靖远侯府传来消息,说侯府暗格里的真令牌不见了!”

      “什么?”林砚心头一震——仿造的令牌还没查到下落,真令牌竟然也丢了!这意味着劫粮的人很可能已经拿到了真令牌,后续若再用这令牌行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峰脸色凝重:“看来对方早有预谋,不仅要栽赃靖远侯,还要借侯府的令牌搅乱边境局势。”他看向林砚,询问道:“沈小姐,接下来该从何处查起?”

      林砚沉思片刻,想起之前追李三的工匠说过,李三的脚印最后消失在城南的破庙附近。“去城南破庙,”她立刻起身,果断说道,“李三的去向、真令牌的下落,说不定都和那里有关。”

      一行人匆忙赶往城南。破庙早已荒废许久,蛛网遍布各个角落,地面上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老工匠跟在队伍后面,脚步越来越慢。趁众人不注意,他悄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团,往神像后面的缝隙里塞去。这一幕恰好被转身的林砚看在眼里,她没有声张,只待老工匠退回人群,才不动声色地走到神像后,取出了那个纸团。

      纸团里裹着一张字条,上面用炭笔写着:“真令牌已取,粮在西郊废窑,待‘北王’令。”

      “西郊废窑?北王?”林砚皱紧眉头——“北王”究竟是谁?难道是北狄的某个首领?她刚要把字条交给赵峰,就听到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几名穿着黑衣的人手持弯刀,如鬼魅般冲了进来,直扑向林砚手中的令牌。

      “保护沈小姐!”赵峰立刻拔剑迎敌,禁军们也纷纷拔刀,与黑衣人展开激烈搏斗。庙内顿时刀光剑影交错,林砚趁机将字条塞进怀里,转头看向老工匠,却发现他早已退到庙门处,正与一名黑衣人对视,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那名黑衣人收到信号后,突然挥刀逼退身边的禁军,朝着林砚迅猛冲来,目标显然是她怀里的字条。林砚虽不懂武功,却反应极快,侧身一闪躲开,黑衣人扑了个空,刚要转身,就被赵峰一剑刺穿了肩膀,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撤退。赵峰让人去追,自己则留下查看倒地的黑衣人。林砚走到老工匠身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老伯,刚才那黑衣人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陌生人。”

      老工匠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小姐,老奴……老奴不是故意的!”他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那枚“北”字玉佩,哭诉道:“是他们用老奴的孙子威胁老奴,让老奴帮着传递消息,还让老奴在工坊里撒磷粉……老奴实在是没办法啊!”

      林砚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原来老工匠是被胁迫的,可他腰间的玉佩,还有字条上的“北王”,又该如何解释呢?“那‘北王’是谁?真令牌现在在谁手里?”她紧追不舍地追问。

      老工匠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老奴不知道!他们只让老奴传递消息,别的什么都没说,连接头的人都戴着面具……”

      就在这时,追黑衣人的禁军回来禀报:“统领,黑衣人跑了,不过我们在他们逃跑的路上,发现了这个。”说着,禁军递上来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发霉的军粮,还有一枚侯府的令牌——正是侯府丢失的那枚真令牌!

      赵峰拿起真令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真令牌找回来了,不然麻烦就大了。”

      林砚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她看着那枚真令牌,又想起字条上的“粮在西郊废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疑问:黑衣人既然已经拿到了真令牌,为何要把它留在逃跑的路上?难道是故意引他们去西郊废窑?

      她刚要开口提醒赵峰,就见老工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庙外狂奔而去,嘴里大喊着:“老奴要去找孙子!老奴不能再帮他们了!”

      赵峰想让人去追,却被林砚拦住:“别追了。”她看着老工匠跑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狄”字令牌,缓缓说道:“他知道的应该不多,真正的关键,在西郊废窑,还有那个‘北王’。”

      一行人立刻赶往西郊废窑。废窑外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窑口,发出如呜咽般的声音。赵峰让人先仔细探查,确认没有埋伏后,才带着人走进窑内。窑洞里黑漆漆的,借着火把的微弱光线,能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的粮袋,却不见一粒军粮。

      “粮呢?”一名禁军疑惑地问道。

      林砚走到粮袋旁,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袋口,指尖沾到一点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是石灰粉,还有淡淡的硫磺味。她心里一惊,刚要起身提醒众人,就听到窑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窑口的石块突然坍塌,将众人困在了窑内。

      “不好!我们中计了!”赵峰用力推了推坍塌的石块,却纹丝不动。

      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慌乱的脸庞。林砚走到窑壁前,轻轻敲了敲墙面,发现墙体是空的,似乎隐藏着暗门。她刚要仔细查看,就听到窑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透过石缝传进窑内:“沈小姐,多谢你帮我把禁军引到这里。‘北王’说了,这窑里的‘大礼’,你可得好好收下。”

      那声音很陌生,却带着一丝熟悉的阴冷气息。林砚攥紧了拳头,心里清楚——他们落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而窑壁后的暗门里,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更让她不安的是,老工匠跑了,“北王”的身份仍是谜团,而那消失的军粮,到底被运去了哪里?

      火把突然熄灭,窑洞里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石缝外的风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林砚屏住呼吸,指尖触碰到腰间的乌木盒子——里面的私印拓本还没来得及呈给皇帝,可现在,她连能不能走出这废窑,都成了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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