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改写了王朝走向》执笔发呆

5、磷粉藏杀机，伪证陷侯门

　　工坊内，炉火仍在跃动，将皇帝明黄色的衣摆映得泛着暖光。可林砚后背的冷汗却顺着衣襟不断往下淌。她一边应付着皇帝关于焦炭配比的询问，眼角的余光始终紧紧锁定着角落里那个紧攥油布包的工匠。只见那工匠指甲缝里还沾着焦炭灰，却如护珍宝般死死抱着怀里的布包，脚还悄悄朝着熔炉方向挪动了半寸。

　　“沈砚？”皇帝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你说这焦炭能节省三成燃料，可有长期试炼的数据？”

　　林砚赶忙收回思绪，躬身回复道：“陛下，前三个月已在小炉进行了二十次试炼，每次燃料的消耗都详细记录在案。臣女已让福伯去取账本，陛下一看便知。”她刻意提高音量，目光却向福伯扫去。

　　福伯心领神会，转身时“不小心”撞了那工匠一下，手中的铁钩“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口中嚷道：“哎哟，你这后生怎么站的呀？没瞧见我正拿着东西吗？”他弯腰去捡铁钩时，脚尖悄然勾住工匠的裤脚，工匠正要往前挪动的脚步瞬间停住，手里的油布包险些滑落。

　　工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试图推开福伯，却被旁边两位老匠人紧紧按住。刚才筛焦炭时，他们就看出这人机灵，此刻见林砚和福伯暗中递眼色，便明白是要阻拦此人，于是一左一右将他夹住，美其名曰“帮忙递工具”。

　　就在此时，侯府的第二个护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膝盖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大声喊道：“陛下！七……七皇子殿下称，在侯府偏院找到一块带有私印的布条，说是……说是通敌的证物！”

　　“什么？”皇帝脸色猛地一沉，手中的铁块“咚”地一声重重放在石台上，“靖远侯呢？立刻传他来见朕！”

　　林砚的心猛地一揪——靖远侯的私印向来都是随身携带，怎么会出现在偏院？肯定是七皇子故意设局！她刚想开口辩解，却见七皇子扶着靖远侯从门外走进来。靖远侯的官袍上满是尘土，脸色铁青。

　　“父皇，儿臣在偏院的柴房里找到这块布条，上面不仅有姑父的私印，还写着‘下月初三交货’的字样。”七皇子举起一块灰布，上面的红印确实是靖远侯的，“儿臣怀疑，姑父私通边境商贩，说不定还与之前的铁料失窃案有关。”

　　靖远侯气得浑身发抖：“陛下明察！臣的私印从未离开过身，这布条必定是有人伪造！”

　　“伪造？”七皇子冷笑一声，“柴房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除了姑父的人，谁能进去？再说，沈小姐之前不是说有半卷密信吗？怎么在侯府搜了半天，连密信的影子都没见着？该不会是姑父早就把密信藏起来，妄图瞒天过海吧？”

　　这话犹如一根尖锐的针，直直扎进皇帝心里。他紧紧盯着靖远侯，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靖远侯，你且说说，那半卷密信究竟在何处？”

　　靖远侯刚要开口，林砚突然向前一步：“陛下，密信是臣女交给侯府管家的，管家说要藏在安全的地方，或许还未找到。至于这块布条，臣女倒是有个疑问——七皇子是如何知晓柴房是锁着的？侯府的下人说，柴房平日都是开着门的，今日却突然锁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七皇子前往那里？”

　　七皇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镇定：“本皇子不过是随意查看，何须他人引路？沈小姐这般说，莫不是想帮姑父脱罪？”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被按住的工匠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怀里的油布包“啪”地掉落在地，里面的白色粉末撒了一地。福伯眼疾手快，立刻用铁钩将粉末拨到一旁：“这是什么东西？遇火可是会爆炸的！”

　　皇帝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是磷粉！这么多磷粉，若是撒进熔炉，整个工坊都会燃起大火！”他猛地转头看向被押着的苏参军，“苏参军，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苏参军被侍卫按在地上，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陛下！臣这是为了帮您铲除奸佞！沈砚与靖远侯相互勾结，故意用劣质铁料欺瞒您，这磷粉便是要毁掉这假焦炭的证据！您看，那熔炉里……”

　　他话还没说完，熔炉旁的老工匠突然大喊：“不好！炉温不对劲！”

　　众人赶忙转头看去，只见熔炉的火苗突然变成青蓝色，比之前蹿高了半尺。林砚心中一紧——磷粉虽被拨开，但刚才工匠挣扎时，肯定有少量撒进了炉口！她立刻冲过去，抓起旁边的湿泥往炉口封堵：“快拿湿泥来！磷粉遇高温会爆炸，得把火苗压下去！”

　　工匠们迅速围过来，用湿泥一层一层地裹住炉口，青蓝色的火苗渐渐变弱。皇帝看着逐渐平息的熔炉，又看了看地上的磷粉，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把苏参军押入天牢，严加审讯！七皇子，你刚才在侯府的‘发现’，也一并彻查清楚！”

　　七皇子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只能低头应道：“儿臣遵旨。”

　　就在这时，第三个护卫跑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包裹：“小姐！管家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您，说……说密信就藏在里面，让您务必妥善收好！”

　　林砚急忙接过包裹，指尖触碰到里面硬邦邦的纸卷，心里稍感安定——还好管家藏得及时。可她刚要把包裹塞进袖袋，却瞥见七皇子的眼神突然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皇帝揉了揉眉心：“今日之事疑点重重，靖远侯，你随朕回皇宫，把侯府的下人都召集来对质。沈砚，你把工坊的事务安排妥当，也一同前往皇宫，毕竟密信是你发现的。”

　　林砚点头应下，看着皇帝和靖远侯、七皇子先行离开，这才松了口气。福伯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刚才那工匠招认了，是苏参军指使他把磷粉撒进熔炉，毁掉焦炭，还说……还说七皇子答应他，事成之后赏他百两银子。”

　　“我知道了。”林砚紧紧攥着手里的包裹，刚要转身安排工匠收拾工坊，却突然感觉袖袋里空荡荡的——刚才接过包裹时，她明明把包裹塞进了袖袋，怎么现在不见了？

　　她猛地回头，看向刚才递包裹的护卫，却发现那护卫早已没了踪影。工坊门口的青石板上，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朝着皇宫的方向延伸而去。

　　林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包裹不见了！是那个护卫偷走了？还是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别人拿走了？如果密信落入七皇子手中，不仅靖远侯难以洗清罪名，就连她自己也会被卷入通敌的案件之中！

　　更让她忐忑不安的是，刚才七皇子离开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护卫会偷包裹？这场围绕密信展开的算计，到底还隐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后手？而那半卷密信里的内容，又会不会暗藏着比通敌更为可怕的秘密？

　　她独自站在工坊中央，炉火的暖意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阵阵刺骨的寒意——通往皇宫的道路，显然是一条早已布置好的陷阱，而她，却不得不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