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吗?”当我听到你的声音,便惊讶地发现那是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飞扬,我怎么会忘记你的声音?自那一晚后,就再也没有忘记。 “需要帮忙吗?”那晚你的声音也是如此温柔低沉。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 我一直不喜欢应酬,不喜欢虚伪,强颜欢笑曲意相迎。然而身在这样的家族里,我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喜恶,学习礼仪,学习交际。我学会了爸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戴着面具示人。我的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我是多么厌恶这一切? 那一晚,是否因为月光太过皎洁,还是冥冥注定,我被花园的景色所诱惑,趁着舞会开始的空隙,偷偷溜出会场。我把脚从高跟细带的舞鞋里解脱出来,尽情地拍打在水面上。这一切多么美好,心爱的歌声从心里轻溢出嘴边:“When I was young, I often listen to the radio……” 从没有人知道,我心里住着一个小孩。他单纯,天真,无知。别人眼中的我,从来都是优雅成熟的,高高在上不可触碰。 时间不知不觉流走。估计晚会快结束了,我急急穿上鞋,奔回会场,却不小心扭到了脚。我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你站在月光里,嘴角含笑,温文尔雅。 我无来由的一阵心悸,像个小女生一般别扭:“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你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握住我的脚踝,手法熟练,为我按摩。 我低下头,不敢望向你。脸像燃烧般火烫。“看样子你伤得不轻,必须要到医院包扎。”你抬头遇见我迷惘的眼神,忽而一笑:“我是一名医生,你最好听取专业意见。” 我还能怎样呢?只好托你转告父亲我身有不适,先行离开。又不得不麻烦你带我去医院。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得让人局促不安。第一次,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我不是很善于交集的吗?这是怎么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叫卓飞扬,是医学界后起之秀之一。怪不得你面对伤痛能够那么冷静沉着。 而无法忘记的是,那一晚月光下你含笑的嘴角,以及温柔的问候:“需要帮忙吗?” 但那又怎样? 心悸又怎样?动情又怎样? 我的出身早已决定了我未来的路。我无从选择也没有选择。 我们再不会有交集。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