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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次见面,欲望的奴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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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烦恼,去找索博斯洛伊先生就行了。”
和蔼的老妇人,面带微笑,给眼前的小妹妹指了条明路。
但就在她要询问地址时,却垮下了脸,摆摆手婉拒不言。
奥莉长叹口气,
“索伯,索伯,索伯……都在叫我要找他,但都不说怎么找。”
“怀特国,民风真是奇怪……”
乌黑的短发,直率的性格,让这个新来的女孩饱受困扰。
奥莉·丁,央国人,18岁,来怀特国留学攻读种族学,立志成为名垂青史的种族学家。
嘴上嘟囔着“这就是歧视”的字样,推门走进一间小酒吧,小得可怜的那种。
进门就是吧台,台前有三个位置,头上也只有一个昏暗的水晶吊灯,与之格格不入的体型硕大的酒保。
“这得有一米九了吧?蛙趣。”
由于这身高对于只有一米六二点三五的奥莉太过震撼,不禁小声赞叹。
“一米九三。”
这个回答让她震惊的点不在夸张的“一米九三”,虽然确实很高很高就是了,但是自己这么小声都能被听到,那很大可能自己进门的抱怨也被他了然于心。
奥莉挤出尴尬的笑,抬头想为自己的不礼貌说声抱歉。
但又被他满脸络腮胡的粗犷长相吓萎了。
那眼神,锐利如鹰,自己这个小兔崽,怕是今天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嘭”地一声,酒保撂下手中擦拭的玻璃杯。
“喝点什么?”
把奥莉吓得一激灵。
肌肉线条在他衬衫下若隐若现,那肱二头肌,得有自己脑袋大了。
已经在想象被一只手提起来打的惨状了。
“请问,要喝点什么?”
经过反复询问,奥莉被吓丢的魂好歹也是暂时回来了。
“那…那就来杯最贵的吧…”
奥莉心想,(点杯最贵的,就当是,赔礼了吧。)
(给钱了可不能打我了哦,嘿嘿。)
正要掏钱,发现酒保的脸变得更阴沉了,就好像自己点的这杯是要他的命调出来一样。
“喂!”
“诶…嗯…好!是!”
这一声“喂”就像是雷震一样,震地奥莉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只见酒保双手合十,“啪”地一声,从他手掌中溜出一阵紫烟,瞬间灌满整个房间。
待到烟雾散去,奥莉面前,已经摆好一盏高脚杯,其中盈了些许透亮的红酒。
这酒,红得美丽,红得诡异。
奥莉想起了央国传说中,踏入冥府时,为死人准备的往生汤。
悄悄咪咪抬眸观察一下酒保,他正死盯着自己。
看来今天不喝下这酒,就不准出这个门。
没办法了,咽口口水,闭上双眼,心中默默与自己素未谋面且未知生死的父母告别。
捧起酒杯一口闷入肚子。
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透过眼皮好像看到了轮回的圣光照耀在自己脸上,耳旁传来天使的鼓声……
直到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自己脸边飞速划过,火辣辣的痛感将她拉回现实。
睁开眼睛,眼珠大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眼珠。
小酒吧的一面墙壁,不知为何,破了个大洞,光线直射向自己的眼睛。
还没看清握枪的是谁,一记重锤将他的脑袋砸得稀烂。
(是,
酒保先生,
吗?)
男人站在墙洞前,咬着不知道是谁的断臂,一手拖着形状怪异的钢锤,白色的衬衫已被鲜血染透。
那双眼睛,像是搜寻着猎物般巡视着周围。
“那个…”
奥莉站起身来,畏畏缩缩地举手发言。
酒保目光立刻射向这边,钢锤径直向她飞来。
等奥莉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的墙壁已经被洞穿,一起被砸烂的还有躲在其后的陌生人。
十几个蒙面持械的恐怖分子,从洞口涌出。
酒保一把揽起奥莉,将她放到吧台后。
随后又是双手合拍,紫烟与歹徒的子弹一同倾泻而出。
酒保迎着子弹,冲进烟中。
奥莉蹲在吧台后,两只手掌死命按住自己的耳朵,但还是不断地听到各种刺耳的惨叫声。
断肢残骸,就像是坏了的消防栓里的水一般向四周飞溅。
一个男人从烟中飞出,砸在酒柜上落在奥莉面前。
布满血丝的绝望眼神与奥莉四目相对。
男人从腰间抽出匕首,挣扎着就要刺向奥莉。
但是眼看着刀尖就要触及到自己腹部,她却因为恐惧而做不出任何行动。
奥莉只能闭上双眼,面如死灰地向所有她知道的神恳求这只是一场噩梦。
过了许久,自己并未感到有任何疼痛感。
?
张开颤抖的眼皮,才发现,原来这个人的下半身并没有跟他一起飞来。
可怖的残骸在捅到自己前就断气了。
奥莉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自己的多灾多难。
然后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笑自己的劫后余生。
暴风雨过后,是死一般的宁静。
奥莉已经麻木了,颇有任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的既视感。
烟雾散去,便缓缓探头察看情况。
只剩酒保一人,站在尸堆上,将血凝块当做发胶,把散乱的头发拂在脑后。
他吐去嘴边的断臂,将领带扶正,不紧不慢地回到吧台后,邀请奥莉继续坐下。
奥莉点点头,懵懵地落座。
但,
(这可不是相敬如宾的时候!
拿枪的恐怖分子!
拿锤的肌肉酒保!
杀人犯!
暴力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起来,凭空变出烟雾就很诡异了吧!)
奥莉很难不惊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她拍桌而起,正要壮着胆子质问,但被酒保打断,
“说吧”
“嗯?”
“你的愿望是什么?”
“哦,我的愿望是当一个能像格林兄弟一样,当一个名垂青史的…
诶!不对!”
再拍桌夺回气势。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酒保眉头微皱,
“现在不正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哈?”
“这是你自己点的,女士。”
“啊?”
“最贵的。”
酒保手指在高脚杯上点了点。
“emmm”
见自己的顾客还是一脸懵逼,酒保索性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的名字是约萨克·索博斯洛伊,是一名酒保。”
两根手指捻起高脚杯,
“神灯酒吧最贵的一款酒
——愿之泉。”
奥莉恍然大悟,
“哦!”
说起来是有点杯酒这回事,奥莉正要掏钱。
索博斯洛伊先生张开双臂,穿过墙洞的阳光被魁梧的身形挡住,只能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
“那么,
欲望的奴隶啊,
你的代价是什么?”
“啊?!”
尚未干结的血液,随着双臂的展开被洒向四周,巧合般地滴到了奥莉的眼中。
在不适与朦胧间,透过眼球上的这层血膜,模糊地看到
——一头赤面獠牙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跪立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