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二号逆徒的攻略对象 ...
-
淳城是御沧门的所在地，这样的城池一般被称为宗门的核心城，就像青云山的曳天城，龙骧殿的明月乡以及千佛宗的灵鹫山。
四大宗门各据一方，因此核心城一般也是一个州域的核心。
中州御沧门门类齐全，近些年人才辈出，实力愈发强盛，隐隐为首，北部寒州青云山多剑修，南州龙骧殿以术法称霸，西南雪域的千佛宗靠众生平等的宗旨和克制心魔的术法得以据守一方，较为封闭，偶有几个外出游历的弟子。
灵界三州两域，还有一域便是西北苍莽域，广阔而灵气稀薄，镇压着许多恶妖，无处可去的邪修也会在那里为非作歹。民生艰难，勉强靠矿藏维生，不过情况在百年前有所改善，总体而言不成气候。
未来倒是会有个异军突起的小头目想要一统苍莽域，势头挺足，行事却暴戾恣睢，卫其欢的攻略对象之一，确实有几分不凡，但总归只要她还在，那地方就乱不了。
可惜那攻略名单上的，除了行为不端的全都有门有派，要不然她就能全挖进来给她干活了。
咳。
除了四大宗门，另外还有大小门派无数。
而这大小门派之中，最为特殊的便是观星楼。
它不像个门派，更像个组织。
据传，观星楼源于凡间的钦天监，凡间王朝消亡后不知怎么聚了起来，像它的名字，依然在观望星空，测算天意，是唯一一个凡人也能坐上高位的势力。
他们奉行避世，整体实力莫测，除了主管经营的“楼外楼”，基本找不到他们的据点，从不主动找茬，也不参与各种利益的瓜分，经营情报工作似乎也只是为了生存。
这样不争不抢，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却无人招惹，当然是因为曾有人以身试法，贪婪自大地想将这块肥肉吞入口中。
众人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的结局，却被狠狠镇住了——那个门派竟一夜死绝。
这般雷霆手段已然让人心惊，用的方式更令人胆颤。
二百八十四年前，一只本该被镇压千年的大妖逃了出来，从遥远的苍莽域，远赴千万里，横跨大半灵界而来，将他们灭门后又自行消散了。
干干净净。
恐惧源于未知，观星楼隐于世间，只偶尔流出只言片语，自称天道的追寻者，那么他们是否得到了天道的垂青？是否能够窥见光阴的秘密，拨动命运的丝线？
尽管明面上一直没有来自观星楼的飞升者，这一点令人心生疑窦，但总归没人敢去光明正大地挑事了。
一直有传言“楼内”的都是疯子，好在楼外楼的人还能正常交易。
此后，大家也都一直和他们维持着冰冷又和平的交易关系。
只要钱够，来这里找答案是最方便快捷的。
所以她确实也没指望那几个人。
涉及天缺的问题，观星楼主自然是最佳选择，她虽然有门路进楼内，但那位楼主不喜见人，万一跑了也是给她添麻烦。
上次是他主动现身，这次应该也会，就是不知道她提前到，那人还会不会在。
若迟迟不来，那她也不差这点麻烦了。
为了治安与客源，楼外楼在每个较大的城池都设有据点，四大核心城自然都有，楼外楼也不吝于交足管理费和租金。
每个据点装修各异，淳城中的是个茶楼。
归澜改容换面走在淳城的洛水大道上，沿街的店铺欣欣向荣，偶有几个摊贩沿街叫卖，看到归澜的外门弟子玉牌后还热情地拉她过去。
下了山，归澜的心情好了许多，此刻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抽回来，顺着方向过去看。
“仙长！看看我们家新研究出来的，”妇人笑容爽朗，端出一小碗热腾腾的乳白液体，装在干净的白瓷碗里，看着颇为养眼，“用了新鲜牛乳熬出来的，加了红豆和蜂蜜，看这个糯米糍！一口一个，软糯鲜甜，温度刚好，您尝尝！”
归澜爱吃点心，没想过还能把点心煮着吃，一时也有些新鲜，道了声谢便接过来尝。
妇人一喜，声音低了些，带着试探与期许：“您看，这个能进御沧门的食堂吗？”
“唔。”归澜嚼嚼嚼，细细品味着。
几口喝完，归澜把灵石和碗一起递给她，那妇人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接过来。
“很新鲜的想法，但有些甜腻，再改改或许便可。”
妇人笑容又灿烂起来：“有仙长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家那口子前阵子遭了涂家的难，这药钱还是商大夫好心给免了，也不是一两回便能治好的，商大夫也不富裕——”
妇人笑容勉强，偏过头，手指搓了搓身前的布巾：“哎呦，看我这嘴，”抬头，面上又是热情的笑容，“仙长您忙，您忙。”
说完便急急转过身，脚步却迈得迟疑。
这道小食她在食堂尝过，不过外观改得很大，让她一时竟没认出来，不知是哪个弟子上报的。
收进宗门的食谱会略作改进，也不会对外出售，不影响凡间的生意，御沧门的奖金优厚不说，安全也有保障。
这家人想必度过了眼前一难。
至于涂家……淳城在御沧门山脚，治安没得说，涂家作为近些年冒头的地头蛇，从上到下都十分跋扈，但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违逆律法。
归澜差不多能猜到情况，但既然人到了眼前，她也就问了句。
“没去找天璇庭？”
那妇人动作一僵，转过身，笑意有些勉强，嘴唇嗫嚅了几下，“他，他沾了赌瘾。”
鑫源坊，开遍灵界的最大赌坊。
律法较为完善的当今，她很清楚鑫源坊反而不会去试图违反规矩。
入门价格对凡人来说十分高昂，想来这就是妇人口中的“遭了涂家的难”。
但既然不去找天璇庭，想来也不占什么理，至少现行法律上如此。归澜见过许多，此刻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小摊。
那妇人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听到招呼声，又赶忙挂上笑容迎了上去。
阳光依然明媚，口中甜腻的味道迟迟不散，恰好她要去的地方是茶楼。
哪怕戒中有许多泡好的珍贵茶水，但归澜总觉得茶楼中喝要更香些，此刻步子也快了几分。
虽然只是从踱步到了正常步速。
她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此刻的街上的声响刚刚好，能让她从过于憋闷沉重的氛围中暂时解脱出来。
突然想到什么，她从戒中拿出了一个水团似的珠子，它像是一团被凝固了的水，唯一神异的地方是其中游弋的两缕游丝，时而缠绕时而分开。
与其他奇珍异宝相比不足为奇，谁能想到这是上界的东西？若不是这几次回溯，她也不会重新翻出了这个积灰已久的珠子，更不会意识到它究竟多有用。
毕竟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师尊，灵虚剑君师勉，随手扔过来的，像是扔一个逗孩子的玩具。
师勉称它为定魂珠，只说可以让她时刻保持清明理智和稳定神魂。
——虽然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不是很稳定，但至少稳定神魂的作用很给力，已经碎出冰裂纹了还稳稳地待在身体里。
回溯都能稳住，昆吾秘境更不成问题。
但……她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其中只有两缕魂丝。
师勉扔过来时，她很是新奇地把玩了一阵，确定那时里面什么都没有，直到她第二次回溯时把它找出来，里面就已经有了两缕。
一缕是她的，另一缕，又是谁的？
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到底也没什么用，确定没有任何变化后，她就将它扔了回去。
走过熙攘的洛水大道，拐弯，便是一条民巷。
这条较为宽广的巷子四周蔓延出数条纵横交错，幽深狭窄的小巷。
天色正亮，居民多在外，巷子中静谧而祥和。
便显得她身后的杂乱脚步声越发刺耳。
即将撞击时，归澜脚步偏转，那人却像是也刚好往那边躲。
“砰”
归澜站得稳当，反倒是那个疾驰的目测十六七的少年人重重摔倒地上，他惊慌的水润双眸饱含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一只被惊动的蝶，转瞬又跌跌撞撞向一旁的小巷跑去，消失在她眼前。
好像有点眼熟？
归澜眨了眨眼，站定，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
两个健壮男子正向这边奔来，衣料不错，但款式低调简单。
那个少年人的穿着则差了许多，差且旧，全靠脸撑着，怀中的东西灵气倒是充足，她下意识开始分析，一个普通仆从不至于出动两个筑基期，是偷了东西？还是东西被盯上了？
她又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
他们打量了她一眼，而后颇为礼貌地询问她是否看到一个消瘦男子经过。
她指了指那个小巷，二人感激道谢后便立马追了过去。
看来今天适合做好事，倒霉家伙都被她撞上了。
她隐去身形，不紧不慢地跟过去。
能让她觉得眼熟，那大概率是个见过几面的修士。
可他明明是个凡人，还是早已过了觉醒资质年纪的“高龄”凡人。
她没在他身上看到“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二号逆徒的攻略对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