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伍拾貳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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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子铃音的响声，电梯门开了，伊莱低着头直接走了进去，按下了最顶层的按键。真的是太累了，真的是撑不下去了，伊莱将头倚在了电梯冰冷的铁制墙壁上，想让自己心里压制不下的愤怒冷静些。
“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传入耳，伊莱这才发现，电梯里面并不只是她一个人。抬起头，陆鸣塍微皱着眉满脸担心的样子盈满了整个眼帘。“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伊莱赶忙站直身子，努力挤出尽可能自然的微笑。
“你累了就会去顶楼吗？”陆鸣塍看了看电梯上亮着的按键，问道。
伊莱这才注意到，电梯上各个楼层的按键中只有顶楼是亮着的。刚才自己按下按键之前，那一层的按钮确实是暗着的。那么只能说明，陆鸣塍原本是打算在她进电梯的那层楼出去的，但他现在却还在这里。理由、是因为她。
努力地扬起自己的声音，装出开玩笑的样子，伊莱回答道：“办公室里面太闷了就想去顶层吹吹风，又不是去跳楼。”
“可你刚才的表情不让人那么想。”陆鸣塍凝视着伊莱的双眼，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紧紧盯着她。刚才看见她那个样子什么都不顾地走进了电梯按下了顶层楼的按钮，他的心确实是在一瞬间收紧了。而现在，就算是她笑着的时候，也如同在下一个瞬间就要哭出来一般。整个人都紧绷着，但是又是那样歪歪扭扭，仿佛有人轻轻一碰就会散架一般。
本该是一句调笑的话语，陆鸣塍说出来的语气却是那样认真，让伊莱连退下来的台阶都找不到。她本就觉得，在自己不行的时候，陆鸣塍总是能够轻易地看出她内心的脆弱。然后她，每次都想要依靠这个人。想要他来安慰自己，让自己找回原来的样子。
电梯门开着，伊莱大步走了出去。
“楼梯在这里。”在伊莱身后的陆鸣塍开口道，指着另一边的方向。
伊莱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努力挤出苍白的笑容，跟着陆鸣塍走向了另一边。不久，两人就站在了大楼的顶端。伊莱抬头，任凭秋天带着凉意的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即便是站在这栋二十七层写字楼的顶端，还是觉得天很远。
“还是上班时间就偷跑出来真不像你啊，”陆鸣塍也抬起头看着带着灰意的广际天空，开口道，“工作都做完了？”
“没可能的。”很轻很轻地，伊莱如此喃喃，如在自语一般。
没有理解伊莱话中的意思，陆鸣塍带着疑问的视线投向伊莱的方向。伊莱只是道：“那么多事情，没可能的。”依旧是轻轻的喃喃声，如果稍不注意，就似会被楼顶上拂过的风吹散一般。
工作多说明别人器重你啊，这类愚蠢不看场合的话，陆鸣塍不会说。如果是重要的工作的话，伊莱绝不会把它们丢在一边一个人跑出来的。他只能道：“我说了，你太不会拒绝别人了。”
“我拒绝了！”很是激动的声音突然爆发，伊莱不顾陆鸣塍脸上瞬间浮现的讶异神情，继续道，她现在只是想要发泄而已，否则她一定会被压垮，“我说过我不要，但是他们不准。如果我不做就不让我下班，如果没有按照他们说的时间做好就说我什么都不行。一点错就揪住不放，还说我不会安排时间什么的。周经理还拿我的实习成绩威胁我。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只是想要赶走我！”
想要砸东西，想要摔东西，想要把什么都弄得乱七八糟，但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楼顶，她做不到。她只能蹲下身，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只有疼痛，才能够让她稍微好受些，即便这暂时的舒缓仅仅只是错觉。
陆鸣塍很想要就此抱住这个不住颤抖的身体，想让她在自己这里尽情地发泄，想让她能够尽量好受些。但是单纯只是抱住她是不够的，那个时候她被夺走的尊严，被轻视的能力，所受到的屈辱，是无法靠单纯一个男人的同情平复得了的。而且，陆鸣塍知道，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她需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机会。于是他依旧只是站着，开口道：“还记得上次你做了一半的那个项目吗？”
突然的话题，让伊莱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抬头看着陆鸣塍，满眼的疑问。
陆鸣塍帮她顺着被她抓乱的头发，不紧不慢地道：“上个星期，也就是月底的时候，那个项目最后的核准已经下来了。十一月十三日，会在柯溪度假村召开主题会展，你们部门负责到时的会场布置和流程核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争取这个名额？”
“你们部里面不会有人比你更加了解这个项目了，我已经提出以面试竞争上岗的方式来决定人选的，上层也同意了。名额一共定了三个。面试官是由四个部门的经理和项目总负责人，所以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你一定没问题的。”
伊莱站了起来，看着陆鸣塍：“你是为了我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陆鸣塍看着伊莱，轻轻一笑：“我只是在寻找能够让企业保持活力、让有能力的人有用武之地的道路。这算是很好的实验。”
“那我们就是在互相帮助了。”说完，伊莱微微笑了笑。很细微的笑容，但已经不是硬逼着自己挤出来的僵硬表情了。“谢谢。”她对陆鸣塍道，“我一定会拿到那个名额的。”
“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直接离开了顶楼平台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暗藏在平台入口铁门后的人影。已经听不见两人的脚步声后，小染从门后走了出来。原本她只是刚好路过而已，没想到能够听到这样一番对话。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很“钦佩”伊莱，不知道她究竟耍了什么手段能够让陆鸣塍为她这样死心塌地。
但是，你的好运很快就要到头了。
小染在心中恨恨道。
回到部门，小染继续手里的工作。从下周开始，她也会进入刚才陆鸣塍口中所说的项目组中，虽然只是最低等的简单筹备工作，但是只要进去了，后面一切都可以开始。她仔细询问着同事们关于工作的细则，做好手里所有的工作，成功地赢得了办公室内的一席之地。
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来挤掉伊莱最想要的位子。她要让她失去一切。
看着自己确定下来的工作内容，小染心里如此想着。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接下来就等着伊莱再次进入这个项目组。
在楼顶平台上陆鸣塍所说的面试的相关通知在第二天就下放了，小染是在中午用餐时候听原本部门的前辈李卉说起的。在三天后所出的面试结果通知上，小染找到了伊莱的名字。面对这个结果，小染在部里面听见不少私底下的议论，说着“关系”、“后门”一类的词。她在心里大声赞同，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清不楚的样子，继续手头的工作。
项目组的全体会议很快就召开了，每个小组的工作也分配下来，公司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地投身在这个年内不常有的大项目中。
不知道是否是故意，可能是因为她有在陆鸣塍所在部的实习经验的缘故，她被安排成两部之间交流人员，负责两部之间工作的磨合。而这个结果便是她时不时地要去陆鸣塍的办公室，部门里私底下的流言蜚语暗涌着。空闲时候聊天时小染也看似随意地提起过，伊莱只是答道：“学长……陆经理他帮了我很多，我现在只是想做好手上的工作。”
距离举办会展的十一月十三日所剩余的天数并不多，而这些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期间隔个几天，小染便给闻楼聿发一条短信。她知道分寸，都只是一些伊莱工作方面比较可喜的进展，只是这个进展之后一定会有陆鸣塍的影子。只是顺带提到而已，没有什么刻意的笔墨，但已经足够。没有一条短信收到了闻楼聿的回复，但发送报告告诉小染，每一条短信闻楼聿都确实收到了。她要做的只是给撒下的火种再扇扇风罢了，到底会燎原到什么程度，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但自然是、火越大越好。
距离举办会展的十一月十三日所剩余的天数并不多，而这些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十二日下午，相关人员便根据预定陆陆续续前往会展所在场地柯溪度假村。柯溪是位于市外的著名景点，而划作度假村用的地区附近因为相对花费的原因，平常的游客并不是很多。这次公司将会展场所安排在那里，也是下了血本，可见这次会展的重要性。
小染主动揽下最后的清理工作，和同为负责最后清理工作的伊莱一起，准备自己搭乘公交车到汽车站，再搭乘大巴到柯溪。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陆鸣塍。面对陆鸣塍的邀约，小染知道伊莱一定会拒绝，因此赶忙答应说“好”，劝着伊莱坐进陆鸣塍的车内。她在心里感谢着指导自己的前辈。若不是那个前辈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给她发了条短信，她也算不好陆鸣塍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
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达成了。
小染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将心里所想泄漏在脸上一分一毫。
坐在这辆已经搭乘过很多次的陆鸣塍的Z4里面，伊莱不由觉得有些陌生。这应该是第一次坐在后座上，她看着一旁和陆鸣塍不时说着工作上的事情的小染，时不时也开口说几句话。如果不是小染先答应下来，自己一定会拒绝的吧。但是小染说的也没有错，这样下去会错过今天晚上最后一班大巴。
当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竟然差不多等同于陆鸣塍半个助理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一副表情来接受这个工作。对于分配到手的工作，她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力，只能够默默接受。
流言在变本加厉蔓延的时候，这份工作不由让她怀疑是有人恶意塞给她的。但是理由实在过于正当，于公于私。自己是现在部里选进项目组的三人中唯一一个有交叉工作经验的人，之前也参与过这个项目，对项目的流程很是了解，外加和陆鸣塍的确有些私交，就上层的判断来说，的确合情合理。
在另外一个部门实习的杨菁雅也经由面试被选入项目组，戏剧的是，她的工作性质和伊莱的很是相近。伊莱知道自己成了陆鸣塍的半个助理，而另半个，就是杨菁雅。
她不得不承认杨菁雅的工作能力，她总能够在之前就预测到下一个工作方向甚至是内容，提前准备好相关资料。而她在部门内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是伊莱所不具备的。伊莱知道，杨菁雅是在借由这次项目向自己表明，比起自己，她更适合陪在陆鸣塍的身边。
面对工作的态度，伊莱自认自己绝不会下人一等，而面对杨菁雅私下话语中或明或暗的挑拨，伊莱也只是用模凌两可的态度避开。她不想要和杨菁雅起冲突，杨菁雅想要的东西，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老实说，能够和小染恢复到原来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那个时候觉得理所当然的朋友，现在每每看到都有种恍惚感。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现在正因为差点失去了，所以才会想要倍加珍惜。每次只在和小染说话才有种解脱感，不需要顾忌别人的视线，不需要做作装样子，只需要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就可以了。仅仅只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聊，一些小小的抱怨，都让伊莱觉得很是亲切。
“啊，我的核审名单不见了。”正在做着最终检查的小染突然道。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伍拾貳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