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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暖暖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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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和暖暖要走,出乎意料的,易连和柳展都没有相拦。
柳展似乎将昨天吻了暖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送他们离去的时候,看都没看暖暖一眼。失落之下,暖暖敛下眸勉强笑了笑,她这张脸,本来就没指望谁会喜欢上她。
唯一不舍点的,就是梵红锦吧。她的年纪在众人当中是最小的,几日相处下来,暖暖对她还颇有好感,挺朝气的一姑娘。那个她觉得有点怪怪但是长得很好看的林萧,也只是淡淡的瞟了她几眼,目送他们离开。
至于易连,他的情绪全都藏在了眼眸之中,表面平淡无波。
气氛是诡异的,暖暖和何慕都不欲多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易连望着他们离去,目光落在他们消失的地方,久久未动。
柳展暗叹一口气,朝易连劝道:“师傅,想要何慕一时半会儿原谅你,颇为困难,放心吧,无论如何,展儿都会帮师傅的。”
易连转头看了柳展一眼,摇摇头,转身离去:“罢了,一切随缘吧。”
望着易连离去,柳展皱起了眉。
夜风轻吹,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有人的心。
对月独酌,柳展朦胧着双眼将盘中的花生米,一颗一颗弹向黑得看不见的地方。
一颗花生米滚落在一双小巧的玉足边,杨芊芊看了看脚下的花生米,随后走进凉亭,在柳展身边坐下,一把按住他拿杯的手,缓声道:“我记得,自从你失忆后,便不经常饮酒了。”
柳展一愣后甩开杨芊芊的手,径自喝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失忆前爱喝酒?为了什么?”
杨芊芊望着他微醉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柳展反问一句,随后失笑,“不,你们都知道,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从柳展的话语中,杨芊芊似是知道了些什么,苦笑一声,她望着柳展好言劝道:“柳展,你知道两年前你师傅为什么要让你失去记忆么?还不是为了减轻你的痛苦,没错,你和暖暖姑娘以前是相识的,你的痛苦,多半是来源于她,你可知道,你和她之间,隔了四百多条人命还有你父亲的,你说,我们隐瞒下暖暖姑娘的身份,又有何错?”
柳展一愣,杨芊芊继续说道:“我想,无论是你,还是暖暖姑娘,都没有打开心结,既然有心结,就算你们相认,也无法幸福的在一起,毕竟,一辈子,很长,爱情,经不起时间和琐事的消磨。”
喝下一杯酒,柳展胳膊撑在石桌上抚着发烫的额头,闭眼叹道:“可是,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永远不完整。”
鼻子微微一酸,杨芊芊纤细白净的手握住柳展放在石桌上的手,朝他抿嘴一笑:“其实,缘分这东西很微妙,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你的记忆虽然找不回了,但是,一个新的人生一场新的相识,未尝不是好事。”
柳展看了杨芊芊良久,这才朝她微微一笑:“芊芊,谢谢你,有你这种红颜知己,我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分。”
杨芊芊扯出一个笑容:“也许上辈子,我欠你的吧。”
阳光明媚,草木清香,坐在马上,暖暖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笑着扭头朝何慕问道:“喂,我们现在去哪里?”
何慕微眯双眼望向南方:“去江南。”
“去江南?去江南做什么?”暖暖好奇的问道。
转头看了暖暖一眼,何慕勾起嘴角笑道:“江南美女多,带你这个丑八怪去见识见识。”
丑八怪?暖暖眼睛一瞪,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就向何慕射去,骂道:“你才丑八怪!你是烂脸烂脚烂屁股的丑八怪!”
何慕一惊之下出手握住了暖暖射过来的玉簪,诧异之下朝暖暖调侃的笑:“哟,以前说你丑你不都忍着么,现在怎么不忍了?”
“……”还不是因为自己有武功了,自信的呗!暖暖朝何慕撇撇嘴,哼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嫌我丑,这几天在无觅宫里面看芊芊和红锦,都够我嫉妒的,你还来消遣我。”
何慕一愣,回想起暖暖这两年来的生活,不由的心底一片柔软,将手中的玉簪射出去插入暖暖的发髻,何慕望着她笑道:“算了,不逗你了,其实,去江南,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暖暖诧异的用手指指着自己。
何慕点点头:“江南有一个医药世家周府,能人辈出,能解疑难杂症,而且,他们擅长炼驻颜的丹药,陵国后宫所需驻颜丹药,皆是出自周府。我想,虽然不一定能治好你脸上的疤,但是,去碰碰运气也是好的。”
暖暖一听,顿时感动异常,激动的望着何慕,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在何慕含笑的目光中憋出一句:“何慕,你对我真好,以后你再叫我丑八怪,我绝不生气。”
何慕含笑摇头:“不了,其实你不丑。”
心底一暖,暖暖敛眸笑了笑,随后望着何慕问道:“如果我的脸能整好武功也恢复,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西域放羊?”
何慕别过头去,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声音却平静:“看看你的脸具体整成什么样子再说。”
翻翻白眼腹诽几句,暖暖低下头自顾自开心的玩起手指来。
其实骑马赶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为了不让自己的屁股颠成几瓣,暖暖压下心中那渴望立即飞到江南去的欲望,跟着何慕,慢悠悠的荡在官道和乡间小路之上,中途也就只有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歇息了一次,夜幕渐至,他们便到了一个小镇。
找了客栈住下,吃过晚饭,暖暖早早的便回到房间,开始盘坐在床上修炼内功。
窗外的蛙鸣不断,练了许久的内功,暖暖有些不想练了,奈何睡觉又睡不着,她左思右想,最后灰溜溜的跑去敲何慕的房门,发现何慕也没睡之后,直接上前坐在桌边对何慕抱怨:“怎么办啊,我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到了江南我的脸可能恢复正常,我就非常激动,一激动就睡不着觉了。啊,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
何慕坐在她旁边,拿指甲缓缓的敲着桌面望着暖暖笑道:“我一想到江南的美女,就睡不着了。”
暖暖白眼一翻,苦恼的撑着脸,怨念的望着何慕。
何慕被暖暖怨念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偏过头去想了想,随后对暖暖说道:“你去找掌柜的要文房四宝,我为你画一幅画像。”
暖暖惊诧的张大嘴巴:“你不是西域长大么?居然会画画?!”
何慕瞥了她一眼,随后浅笑道:“我娘能文能武,我的诗画都是她教的,她说,身为男儿,光有一身蛮力是不够的,要全面发展,才能讨到老婆。”
暖暖掩嘴一笑:“你娘可真逗,不过,我想,你娘也是个不平凡的女子。啊,我好想看看你娘长得什么样子啊!”
何慕鄙视的看着暖暖:“得个空子便钻,说吧,你为什么这么想跟我去西域?”
暖暖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随后叹一口气撑着脸望着何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跟着你,我觉得很安全。尤其是在无觅宫,很多时候,我都想逃避,想跟着你逃去西域,可是,却又抑制不住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她想知道,易连为何想要杀她,她犯过什么错?为什么见到柳展,她的心,总会微微泛疼?可是,有时候,她又害怕知道,现在平静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她可以预料,她恢复武功恢复面貌之后的生活,应该非常惬意。
可是,到底,会有些遗憾。
见暖暖面色黯淡下去,何慕眼神复杂的看了她许久,终是不忍告诉她他所知道的一切,也许只有失去记忆,她才能过得如现在这般快活。敛了敛眸,何慕用脚踹了踹暖暖:“快点去拿文房四宝,不然,待会儿把你画成猴子!”
暖暖怨念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乖乖的去找掌柜的要文房四宝。
昏黄的烛光,静谧的空气,墨香弥漫了整个房间,暖暖端坐在床边,扯着笑容的脸几乎要僵硬了,而何慕还在一边以画一笔抬头看她一眼的龟速进行着绘画。
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暖暖悲愤的想,想了之后又满脑子疑问,照相机是啥?完了完了,她脑子越来越混乱,越来越不正常了!
脸上的僵硬笑容实在是挂不住了,暖暖发癫的拍着床发脾气:“不画了不画了!古代人画像太遭罪受了,我现在就板着张脸,你自己看着办吧!”
何慕好笑的看了眼撅着嘴的暖暖:“画好了,你过来看吧。”
暖暖眼眸一亮,郁闷一扫而光,忙跑过去一看,脸顿时拉了下来:“不是说好不把我脸上的疤画上去的么?”
何慕“呵呵”一笑,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若不画上脸上的疤,那不就失真了么?而且,我越看越觉得你脸上的疤可爱。”
暖暖一个寒颤,斜眼望着何慕,这人的大脑是啥构造啊……
不过除去脸上的明显疤痕,暖暖对何慕的画还是颇为满意的,画上女子明眸皓齿,笑容灿烂,倒也画出了她傻笑时的神韵。
“给我吧。”暖暖准备收画,何慕却先她一步将画卷好,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画给你了?”
暖暖疑惑:“那你留着做什么?贴门上辟邪?”
何慕张张嘴望着暖暖,“噗嗤”一声笑出来,拿卷好的画敲了敲她的脑袋:“丫头,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嗯,我决定,带你去西域。”
“真的?”暖暖眼前一亮,星星眼。
“是的。”含笑说完,何慕俯身,在暖暖左脸颊伤疤处印上一吻。
暖暖傻了,她貌似,又被人吃豆腐了……
三秒后。
“啊啊啊啊!何慕你个色狼,你给我去死!!!”
噼里啪啦,桌椅倒地之声,暖暖拿起手中的方砚,砸向何慕。
何慕仰身一躲,方砚落地墨汁溅了他一身,有些恼怒,何慕瞪着暖暖咬牙切齿:“你再砸!你再砸我就把你卖去青楼!”
“别人不要!”暖暖叉腰反瞪回去。
“不要?我打断他的腿也要让他要你!”
“……那好啊,你卖啊!我还要谢谢你呢,我终于找到份工作了!”
“……”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何慕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腮帮子鼓鼓眼睛瞪得大大的暖暖,暗叹一口气,走上前去,将暖暖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间,柔声道:“暖暖,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去江南周府,无论你的脸治不治得好,都随我去西域吧,我娘会喜欢你的。”
暖暖被何慕拥入怀中,又傻了,傻着傻着眼中就落下泪来。
“何慕,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谁让你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
“怎么了?”
“我想哭……”
夜黑人静,月影也孤单,烛光跳跃,几家未眠。
因为昨晚睡得较晚,暖暖早上起得也晚,下楼的时候,何慕正坐在楼下大堂桌边,两人吃过早饭,随后买了些吃的,便继续赶路。
坐在马上,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暖暖不像平时那般叽叽喳喳没话找话聊,而是元神出窍般坐在马背上缓缓跟在何慕马屁股后面。
眼神扫过两边的丛林,何慕瞟了她一眼,低声道:“回魂,小心,有人跟踪我们。”
一个激灵,暖暖回过神来,左顾右盼,慌张的问道:“谁?有谁跟踪我们?”
看着暖暖慌张的样子,何慕不厚道的一笑:“逗你玩的呢!”
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暖暖白他一眼:“你真无聊。”
何慕笑笑:“虽然没人跟踪我们,但是,前面好像有个人在等我们。”
“啊?”暖暖好奇的将目光投向前方,果不其然,前方不远处,一人一马,立在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