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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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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前面就到幽州了,过了幽州再行二百里就是宋兰两国的边界。咱们要先到幽州驿馆休整,随后兰翎使者会来此迎接郡主”,护送送亲队伍的禁军副统领杨默驱马来到轿前告知我之后的行程。在我们从开封起程将近半个月后,总算快到边界了。
“嗯,”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该问:“杨统领,安岳王……”?
皇帝赐婚的第二天,我就被推上了这顶轿子。我来这个时代才一年,而且对世事也没有兴趣,所以根本连兰翎国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那什么安岳王了。秋儿从小在柴府里长大,每天最大的事就是伺候婉贞,根本就不懂什么国家大事,所以她也没有听过安岳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至少也要知道我要嫁的这个男人的基本情况,好有自保的对策。万一他是个蓝胡子,在兰翎娶不着老婆了才到宋国来找媳妇的,那我不是命在旦夕了。
“禀郡主,安岳王来不来幽州卑职也不清楚”,杨默平静无波地回答,他以为我想知道那个安岳王来不来接我。
“你误会了,我是想问,你了解安岳王的情况吗”?
世故的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不过我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诧异,不知道安岳王很奇怪吗?“启禀郡主,安岳王是兰翎国国主的第十三子,名唤兰骁,是兰翎王最宠爱的儿子。安岳王天赋异禀、高傲伟岸,他十六岁统兵仅以十万人就大败东麓国十五万的军队,现在二十四岁的他已经掌握了兰翎国近一半的军队。另外,在国事的重大决策上,他的话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在兰翎说得上是文武双绝第一人,极受国民爱戴。据传,兰陵王有意将皇位传给他”。
“噢”,完了,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上帝保佑我,让我平平安安活下去吧。
幽州,就是近千年以前的北京吧,来到这座城,我稍稍有了一点归属感。一年以前,也是在北京,我还大学里跳舞,在各个商场里血拼,还在挥霍着绚烂的青春。这个时代的幽州虽说还是在北方,可是没有化工污染,空气明显清新干净很多,而且天空中的太阳也要毒辣许多。
在当天下午,我住进了幽州城的驿馆中,在接见完幽州节度使及一干官员以后,我终于得下空来。“秋儿,这驿馆中有大点的园子吗”?每次到一个驿馆,我都是先遣她去探路的,找好了地方我好跳舞。来到这个时代后,我跳舞特别有感觉,可能是经历多了,所以在舞蹈中加入了更多感情吧。舞蹈最重神,没有灵魂的舞蹈是不能感动人的,同样也感动不了自己。
“小姐,有的,东厢的前院就很大”。
郡主和秀女的区别就是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跳舞了,而且还有众多禁卫军在外面守着,不让人进来打扰。虽说我不介意在众人面前表演,但杨默坚持我身为郡主不能随意在抛头露面,否则会丢了皇家的体面,所以现在都是我独舞而无观众。
北京的春天比南方来得晚,现在初夏时节花园里还是一片繁华似锦的景象,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抛开对未知未来的烦躁感,我深吸口气,开始舞动。曲折婉转、闪转腾挪,形、劲、心意融会贯通,形神合一,此情此间,在我口中、在我心中辗转萦绕的只有那“高山流水”,只有那高山、翠竹、青松、流水、游鱼,仿佛超脱了世事纷繁,身心都与自然融合在一起了。耳边似乎响起了悦耳的笛声,婉转悠扬,那是牧童放牧归来所吹奏的短笛声吗?
不是。我蓦然惊醒,牧童哪会吹什么《高山流水》,是谁在吹笛?抬头四望,只见一个紫衣人倚坐在屋顶,一边吹笛一边专注地看着我,他的气质清冷,可是目光却很灼热,看得我很不舒服。“你是谁”?那些禁卫军在干什么,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白天坐在屋顶吹着笛子看我跳舞,他们都没发现吗?
“怎么不跳了,你跳舞柔中有刚、韧中带脆、急中有缓,最重要是舞中有情,实在是赏心悦目”,他放下笛子,仍旧坐着,对我微笑。
我立刻有了一种如遇知音的感觉,不过现在情况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禁卫军就在外面,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你就麻烦了”。
他轻蔑地一笑,飞身下来,身姿轻逸,紫色衣袂迎风飘起,好看极了。还没回过神来,顷刻之间他已经到了眼前,真的是眼前,他的眼睛距离我的还没有十公分,我惊地往后一退,他却伸出右臂揽住我的腰,往他怀中扣去,我便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了。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即使是陈然也从来没有如此紧密地搂过我。我拼命挣扎。
他却不放,“你在紧张”。肯定句。
屁话!“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了”。
“为什么你要哭”?
我怔了一下,抬手摸摸脸颊,没有呀,刚才跳舞的时候我心情正好(除了他的不请自来),怎么会哭,“谁哭了”?
“一个半月前,洗墨斋后的桃花林”,他淡淡提示。
一个半月前?那个时候我刚进宫。桃花林……,他看到了!我在那儿跳舞就只哭过一次,我以为没人的,连秋儿都没有看到。
“你偷看我”!愤怒的质问中有一种掩饰的脆弱。
“是我先来的,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打扰,允许你在那儿跳舞”。他云淡风轻地反驳。
“就算是这样,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的王妃有伤心事,本王怎能不分忧呢”,他浅笑,看我的反应。
“什么”!
他就是安岳王兰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