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哲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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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当然不是。方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呢？”施洛然有一丝不快，她觉得方恺的语气好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会紧张。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
“我听裴先生说您是第一次投资电影制作。而他是第一次做导演，我也是第一次独立做艺术指导。这样的搭配让您感到紧张也是应该的。”方恺说话时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也不快不慢，更显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施洛然愣了一下，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怎么会？正是因为有裴先生和方先生，我才会决定投资。否则我这个新手哪来的信心呢？”她好歹也做了几年记者，装腔作势也是拿手的。“难道方先生对自己没有信心，感到紧张了？”她随即反问道。
方恺露出意外的神色，但也很快就平静地笑道：“为什么要紧张呢？凡事就是做与不做，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有了决定，紧张还有什么用？既然没用，当然就不用紧张了。”
“哦，方先生这话真有哲学家的味道。”施洛然扬了扬眉毛，心里却在想：“全是废话！大话谁不会说，但人体情绪的自然反应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除非这人已经不正常了！”
“施小姐可千万别说我像哲学家。”方恺盯着她，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哲学家最后大多成了疯子。”方恺的脸扭朝一边，恰好背对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施洛然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Kevin，原来你真的在这——咦，施小姐也在啊？”正当施洛然有些局促不安时，有人推开了通道的大门。
施洛然转过头，原来是方恺的美女经济人上官彤。她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有点生气的意味。施洛然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她僵硬地做了一个回应。
“嗯，我来这里吸烟。”这是方恺的声音。
“施小姐也是？”上官彤挑衅似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惹到她了？”施洛然心里感到古怪，然后笑了笑：“是啊，我在这里吸二手烟。”身后立刻转来方恺低低的笑声。
上官彤被将了一下，有些恼怒，但很快便变成一脸娇嗔，冲方恺说道：“Kevin，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欺负施小姐吗？”
这怎么就成欺负了？施洛然觉得好笑，更惊诧的是冰山美人的变脸——看来王乐乐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她又赶紧转过头，想看看方恺的表情，却看到方恺也正看着她，眼里又是那种难以明言的意味。
“我怎么会欺负施小姐？我们聊得正开心呢。”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聊什么这么开心？能让我听听吗？”
“在聊哲学。”
“哲学？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哲学也有兴趣？”
施洛然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是在用一种把她隔离在外、却又与她有关的密语进行交流。但她也并不想去了解。她轻轻地咳了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望着两人之间的空白处说道：“呃，首映式的时间快到了，我还是先回去吧。两位慢慢聊。”
施洛然从上官彤的身边擦身而过，并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门合上时她又回头看了看，这门很厚，完全没可能听见里面的人又在说些什么。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场遭遇有些怪异，但很明显她和这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当电影结束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观众都起立为首映式的成功以及剧组全体成员的努力鼓掌祝贺。施洛然也在其中。她使劲地排着手掌，呼吸因为激动而有些急促。因为这也是她的成功——那颗对未来的难以琢磨而一直紧张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她扭头看了看隔着几个座位的朱静莹，看到一张因为兴奋和欣喜而迸发出光彩的面庞，眼睛带着些狂热看着台上，不用说一定是在看裴子安。她又再转过头去看台上的裴子安。裴子安正带着剧组的主创人员向观众的掌声鞠躬致谢。虽然他力求沉稳，但也难掩苦尽甘来的感慨。
这对患难夫妻终于迎来了云开破晓的一刻。刹那间，施洛然的心里又酸又甜。
“洛然，记得给我买礼物！”王乐乐突然转过声来说道。
“呵呵，不怀疑我会失败了？”
“这么精彩的电影还赚不了钱？我虽然不是影评家，可我的口味也不是非主流。我觉得好看的电影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好看。嗯，只要再好好宣传一番——洛然，我一定会找些厉害的娱乐记者帮你们好好宣传。”
看到王乐乐煞有介事的模样，施洛然也笑了，但突然又一撇嘴：“既然你觉得好看，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掐成这样呢？”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面有的地方还在发红。
王乐乐一愣，然后嘿嘿一笑：“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裴导把这部电影拍得太恐怖了。哦，不对，应该怪Kevin方。你说长得这么潇洒斯文的人怎么满脑子都是些可怕的东西？”
“这有什么？难道你还怀疑阿加莎·克里斯蒂也杀过人吗？”施洛然鄙视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恺的坚持，她所看到的《惊魂》与前世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但她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按照前世那些影评家的意见修改出来的《惊魂》是不是就真得会更好。也许这正是方恺和上官彤看她不顺眼的原因，居然敢对艺术家的心血横加指责？
首映式结束后，《惊魂》剧组又举行了庆功宴。方恺和上官彤没有参加，据说是和画展的赞助商有约。看得出来，没有方恺的参与，剧组里的姑娘们都有些遗憾，但王乐乐却是高兴居多——上官彤不在，这里最抢眼的美女就是她了。
可惜王乐乐也没能得意太长时间，因为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时，施洛然便硬拉着她告辞了。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场合也有些格格不入。虽然她是剧组的大救星，但她没有那种和大家一年多吃住在一起、共同欢乐悲伤过的经历。而且，她也不想再看到裴子安和朱静莹之间的亲密，那会让她又想起曾经经历过的背叛和伤害。
喝了一点点酒的王乐乐没有留意到施洛然的心情，她兴奋地拍打着方向盘：“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洛然，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你居然成了一部电影的投资人，你做了一件很多和你条件相同的人可能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嗯哼。”施洛然哼了一声，她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未来还长着呢。
“OMG，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敢这么做呢？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间想改变现在的生活，而且改变的尺度这么大？就因为失恋吗？那我不是应该更有机会？”
“呸！胡说！”施洛然笑骂道，心里却有些怅然。“生活要不要改变，要看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值得。到了有必要而且值得的时候，你自然会有勇气去改变的。如果现在的生活很开心、很满意，又何必非要改变呢？”她的改变是被迫的，她并不希望好友也有同样的经历。
“看你说的，好像哲学家一样。哼，故意向我炫耀是不是？”王乐乐咂咂嘴佯怒道。
哲学家？施洛然突然想起方恺那个关于哲学家的解释，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真觉得洛然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更自信也更漂亮了。哈哈，那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自信的女人最漂亮。啊，我对你明晚的表现同样充满了信心！”
明晚？哦，那个时尚派对。施洛然苦笑起来，不知道王大美人到时想怎么折磨她。
次日清晨，施洛然是被王乐乐摇醒的。
“几点了？”她闭着眼问道。
“八点！”王乐乐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十足。
“你不睡了？我、我再睡一会儿……”施洛然的声音马上就变小了。
“别睡了！我问你，今天晚上你打算穿什么衣服去？”王乐乐又推了推裹得像条虫一样的施洛然。她正好做梦梦见施洛然打扮得跟朱静莹似的去参加酒会，立刻就被吓醒。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她今天做什么都不会安心。
“衣服？”施洛然还是闭着眼，脑子有些迷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今晚要去参加《尚苑》举办的时尚派对。“哦，就穿昨天那套……”呃，糟了！
“啊！”王乐乐一声惨叫。“那怎么行？那怎么行？今天晚上是时尚之夜！不是去采访，也不是去开会！”
被她这么一吵，施洛然知道是没法再睡了，只好转过身来，边揉眼睛边说道：“谁让你事先也不说一声，我可不就带了这么一套正装。要不，你借我一套，反正你衣服多。”
王乐乐又是一声惨叫：“那怎么行？那怎么行？这可是你在时尚界的处女秀！怎么能穿一套借来的衣服？何况我个子比你高！”她可是施洛然的时尚领路人，如果被人发现施洛然穿的是她的衣服，这脸可就丢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施洛然又闭上眼，哀叹道。
王乐乐猛地跳下床，再猛地掀开施洛然身上的被子。“快起床！幸好我提前发现，我们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嘿嘿，你就看着老娘如何给你七十二变吧！”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哲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