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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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好久不见”后，秦宋明就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了。
两年多不见，她变了很多。曾经不长不短的马尾辫，变成齐腰的卷发，温温柔柔地散在后背，为她添上他不曾领略知晓的妩媚。一袭雪纺连衣裙裙，乖乖女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很端庄很淑女。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她，还画上了淡淡的妆容，更显眉眼精致秀美，看得他移不开眼。
眼前的女孩，美得像言情偶像剧里典型的千金小姐，她往那一站，世界似乎就被点亮了。
她变得，变得很好，变得让他感到有些微妙的陌生，却依然让他心动。
林喻站在他面前微笑，大方的让他打量。
他似乎也变了不少，即使一样是呆愣的模样，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傻气。今天这么毫无防备的碰面，让没让他手足无措，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似乎成熟稳重不少。以前精神的短发长长了，安分地落到他帅气的眉上，让他比以前多了分温和内敛的气质。
相互看了半晌，两人不由在心里同时唏嘘——好久不见，他们似乎都变了不少。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宋明先开口，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早上刚下飞机。阿姨去接我的。”林喻也学他一样笑，甚至比他更客套。
她这样的语气，秦宋明多少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比起这样和平的寒暄，他更期希她的冷眼嘲讽或者愤怒怨怼，而不是这般云淡风轻、全然无谓。
“难怪老妈今天没给做早餐。”秦宋明自然而然地抱怨，他看着她依旧清亮的眸子，还想说什么，却被下楼来的老妈打断。
“小喻，让你等久了。走走，想吃什么，中午阿姨给你做。”秦妈妈下楼来，看见秦宋明也在，很是讶异，“宋明，你怎么回来了？”
“文件落下了我回来拿。”顿了顿，秦宋明依旧微笑，笑容里却多了份寂寥，“林喻回来了，老妈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太见外了吧。”
秦妈妈面露尴尬，林喻看见了便开口接过话，“干嘛跟你说啊，又不是你下厨？”
“我不下厨，可以在外面吃啊，我请客为你接风。”
“别了，在外面太久，好不容易回来，我可不想还在外面吃。”林喻亲昵地挽着秦妈妈的手臂，“我最惦念阿姨做的菜了，那滋味，啧啧，我馋坏了。”
秦妈妈宠溺地拍拍她，“好好，你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都给你做。”
秦宋明看着这“母慈女孝”的一幕，神色渐渐温柔，带着淡淡的失落。若两年前，他没有做那个决定，那么这一幕他是不是会经常见到。甚至，林喻口里喊的不是 “阿姨”，而是一声“妈”。
“哎呀，宋明啊，你怎么还傻站着，今天不上班了？”正换鞋的秦妈妈见秦宋明还杵在厅里，出声提醒。
“上上，我这就上去拿东西。”正欲转身，秦宋明忽然道，“妈，我晚上早点回来，等我一起吃饭。”
“诶，你这孩子。晚上就你爸和我，本来都打算吃面条的……得了，你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做。”
闻言，秦宋明却是立刻扭头盯着林喻，“你人呢？晚上怎么不在家吃饭？”
“好久没回来，晚上打算跟璇璇她们聚聚。”林喻依旧微笑，“我托人在外面找好了公寓，行李也送过去了，以后就不回来住了。”
她，这是打算跟他彻底断绝来往？
“你……！”秦宋明心里一堵，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深吸口气，他果断地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李博，堂而皇之地请假翘班。交代完事情，他收线转身宣布，“好了，现在我有空了。你们去哪，我当司机。”
林喻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转头询问秦妈妈。
“……”一边的秦妈妈看着秦宋明和林喻不自然的相处，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秦宋明跟了林喻和秦妈妈一上午，又是提包又是开车，忙前忙后。中午他安静地坐在餐厅里，托着下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二人。由始至终他都没抱怨一声，极具耐心，嘴角还时常挂着傻兮兮的笑，看起来就像只友好的大型犬。尤其是那双眼睛，林喻走到哪，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转到哪。
“你这孩子，怎么傻了！”秦妈妈端菜上桌，拍了拍秦宋明额头，“快去洗手，给你爸打个电话催催他。”
“好的。”秦宋明乖乖起身给老爸打电话，然后去洗手准备被吃饭。
看着乖得异常的儿子，秦妈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阿姨。”林喻拿着碗筷出来，看秦妈妈站在桌前发呆，“怎么了？”
“小喻啊，”秦妈妈看着了她，“我很久没看到宋明心情这么好的模样了。”
“……”林喻垂下眼摆放碗筷，“嗯。”
“你说……阿姨是不是做错了，那时……”
“都是过去的事了。”林喻打断她的话，抬起头依旧微笑，“都过去了。”
秦妈妈看着连个孩子乖巧的模样，突然很后悔，要是那时候她没有对两个孩子说那样的话，或许事情便不会变成这样。
等秦爸爸回来，久久没聚在一起的一家人才开饭。一顿饭吃得久违的欢畅，秦爸秦妈看到林喻又坐在身边有说有笑，二老都不由红了眼角。吃完饭，林喻替秦妈妈收拾桌子，秦宋明自发自动打下手。秦爸爸早上出门有事，现在倦了，就拉着秦妈妈上楼午休。
见秦宋明帮着端碗，林喻便很大方地腾出位子让他来忙。秦宋明把碗送进厨房，接着就退了出来。林喻看他没洗碗，便进厨房去洗碗，结果秦宋明又跟了进来。回头诧异地看了眼傻笑着的某人，林喻没说什么，直接挽袖子开始洗碗。秦宋明站在她身边，接过她洗净的碗擦干，整齐地摆放到碗柜里。林喻收拾完厨房，取了抹布擦桌子，秦宋明又尾随着她走到桌边，帮她提着垃圾桶。等忙完了，林喻回房想清理下放在秦家的衣物，顺便睡个午觉倒时差，没想到秦宋明跟着她一路走到她房间外。
“我说……”已经一只腿迈入房间，林喻保持着这个姿势，有些无奈，“你究竟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秦宋明望着她不说话，只是咧开嘴傻笑。
“你笑什么啊，说话呀。”林喻郁卒，这人是傻了？呆了？秀逗了？受刺激了？
“你好好休息，我不跟着你。我回房间。”秦宋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哦。”林喻看了他片刻，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躺到床上，林喻舒展双臂，闭着眼等了很久才听见门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直到秦宋明离开了，林喻才钻进被子里。明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累得眼皮沉沉，脑子却愈发清醒。
秦宋明，你不乖哦，居然敢跟别人订婚。
一手搭上眼睛，林喻勾唇轻笑，却显得很疲惫。这回换你来表态，这段感情到底要不要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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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林喻睡得不太安稳，夕阳斜照时，她起身准备晚上去见陈璇璇那伙人。换了衣服，林喻蹬着拖鞋下楼倒水喝。刚走过秦宋明的房间，她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那只尾巴又粘了过来。
到厨房里倒杯温水喝下，林喻揉揉脖子，“又跟着我做什么？”
秦宋明垂手站在门口，蹭蹭裤兜，有些局促地问，“我送你好不好？”
“……”林喻偏头看他，然后移开目光，“等会有人来接我。”
“……哦。”
天色暗下来，林喻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她穿着收腰的彩色长款T恤，下面是七分银色紧身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脚下一双细长的高跟鞋显得她脚踝纤细修长。她脸上画着烟熏妆，长长的睫毛似是振翅的蝶，恰到好处地点缀了色泽艳丽的饰品，这样明艳妩媚的林喻，似是朵怒放的罂粟般诱人，秦宋明从没有见过。
他愣愣地站在她身后，听着胸口怦怦的跳动声，看得有些失神。
“小喻，玩得开心啊！”秦妈妈出来送林喻，“晚上别回家太晚，找人送送，女孩子家一个人不安全。”
“嗯，好。”林喻点头，笑容甜美。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沉默着的秦宋明忽然说。
林喻抬眼看他，眸色沉静，似是有话要说，又似等着他再说些什么。两个人凝视了会，每一个瞬间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仿佛供人回味。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林喻又看看他一眼，回身开门。
“小喻。我来接你了。”陈璇斌穿着银灰西服粉色衬衣，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外，笑意柔和。
“璇璇哥。”林喻从小就受他不少关照，这么久没见，自然也很想得紧。
秦妈妈看着温文尔雅又对林喻极好的陈璇斌，笑得和蔼慈祥，似是见了女婿的丈母娘。秦宋明默不作声地在一边，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可怜。半天等不到某人咆哮，林喻悄悄看去，就看到了此人一副惨象，不由眼角抽抽——这人吃坏东西了？怎么这反应……
察觉到林喻的心思，陈璇斌暗中觉得好笑。他很绅士地帮林喻接过提包，虚揽着她出门。上车前，他特地帮林喻开门，等她做好，他才从车前面绕回驾驶座。
“这是小喻男朋友吧？”恍然大悟状的秦妈妈看陈璇斌体贴的举动极为满意，关上门，侧脸对儿子道，“有这么好的男孩子追求，咱家小喻很受欢迎啊！”
闻言，秦宋明沉下脸“嗯哼”了声，扭脸闷闷上楼去了。
车里，林喻心不在焉地靠在车座上，疲态尽显。
“还不放弃呢？”璇璇哥开车，笑着说。
“是啊，我这人比较死心眼。”林喻笑笑，直言道，“只要他户口本上还标明‘单身’，本小姐就坚持‘不抛弃，不放弃’。”
“这么执着，你不累啊？”
“累啊。但是错过了，我和他都会后悔。”林喻闭上眼，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这一次我就不出手了，小小刺激一下，看看他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别玩过火了。”璇璇哥握着方向盘打了个圈，“毕竟爱情本来就不公平，爱得深的那方总是会吃亏的。”
“我有分寸的。”嘴角弯弯，林喻呼出口气——谁会吃亏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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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喻走后，秦宋明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无意识地摆弄手机。她一回来，他的心情就有了波澜起伏，今天一天的情绪变化比他之前的两年加起来都来得多。
她回来了啊。
光是念着这句话，他都觉得心里的喜悦像是要溢出来一样。很久以前，他试想过自己和林喻重逢时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怨怒，到后来的疏离，唯独就没想过现在这般浓郁纯粹的喜悦。慢慢回想今天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态举止，秦宋明第一次觉得记忆这般鲜活可爱。
他的那些抽脾气倔性子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曾经试想的种种都化成泡沫。只要一想到她回来了，秦宋明的嘴角就忍不住弯弯上翘。
手机一亮，在他的手心里开始震动，秦宋明捧着手机看着上面闪动的名字，心头一颤。
林喻！
按下接听键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秦宋明将手机放到耳边，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秦宋明？”那端传来是个温和的男声。
“……陈璇斌？”微微皱了眉头，秦宋明认出这个声音。
“嗯。你方便出来下吗？林喻和璇璇喝醉了，我拿她俩没办法。”陈璇斌很苦恼。
秦宋明一愣，立刻应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人在哪？”
陈璇斌报了地址，收线将手机放回林喻包里。看着醉得抱成一团的两个女孩子，他无奈叹口气，“意思意思不就行了，有必要假戏真做吗。”
搂着醉得迷糊的璇璇，林喻尚且有些意识朝他笑笑，“麻烦了哈，璇璇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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