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日记》友情价

4、第 4 章

　　情绪渐渐冷却，我开始梳理这荒诞的现实。
　　席未然绝不可能真的变成傻子出现在我卧室——即便我的诅咒真的应验，此刻他也该在学校上晚自习。
　　可眼前这个痴傻的身影确实存在，而我的日记却消失了。
　　"意想不到的方式……"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无数奇幻的猜想在脑中闪过。是日记变成了席未然，还是席未然变成了日记？
　　这庄周梦蝶般的想法让我自己都感到可笑。第二种显然不可能，那么，只能是日记化作了眼前这个席未然。
　　"过来。"
　　那呆子还在消化刚才那番话，听到我的命令，迟疑地向我走来。他的脚步蹒跚笨拙，走着走着竟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
　　"蠢货。"我在心里冷笑。
　　他终于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那居高临下的视线瞬间点燃了我的怒火——
　　"啪！"
　　我一巴掌扇歪他的脸。他露出难以置信的呆滞表情，眼眶迅速湿润。
　　"看什么看？"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呆子就是要挨打的！"
　　他捂着红肿的脸颊，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我。看到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我抬脚踹去——刚才用手打他反而弄疼了自己。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仍固执地抬头看我。
　　即便是这样带着臣服意味的仰视，这张脸依然让我厌恶至极。"低头！不准看我！"
　　他顺从地垂下头。
　　此刻的姿势，就像席未然在向我下跪。
　　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你叫席未然，是个呆子，是个蠢货。你愚笨粗俗，招人嫌弃，所有人都不喜欢你。你就是个渣滓，是所有人的出气筒。而我，宁余，你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听懂了吗？"
　　席未然含糊地"嗯"了一声，许是被打怕了，没有我的允许，连点头都不敢。
　　这怎么行？玩具可不能第一天就玩坏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若是那个真正的席未然，我连碰都不会碰。但这个呆子的顺从让我满意，于是破例抚摸了一下，仅仅一下。
　　"起来吧，蠢狗。"我放柔声音。
　　——
　　到了饭点，我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泡面。席未然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真像条离不开主人的狗。
　　泡好面，我端到桌上。他眼巴巴地站在一旁望着。
　　我在心里盘算：这种东西需要吃饭吗？不吃会不会饿死？吃了又会不会出问题？
　　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我的饭量一向不大，食欲也总是不振。吃饱后还剩不少，我便将这些残羹像喂狗一样赏给他。
　　席未然刚要接过碗，我冷声制止："我准你吃了吗？"
　　他顿时僵住，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大发慈悲，准许他跪着吃。
　　——
　　坐在椅子上，我看着跪在脚边吃我剩饭的席未然，心底涌起一阵阵快意。
　　看啊，那个风光霁月、受人追捧的席未然，在我家里只能像条狗一样讨食吃。
　　但随即我又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个真正的席未然依然众星捧月，受人喜爱。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蠢狗，眼神从满意逐渐转为烦躁。
　　什么时候，这一切才能成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