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有关希望之星的传说》冬茶

18、第三纪的某次相遇

　　第三纪的某次相遇
　　在幽谷的生活欢乐无忧，故要写其来当是乏味的，却有一件事，准确说是和某个人相关的一系列事，充满了谜团，具备成为一个好故事的潜力。
　　在幽谷的第一个宴会，和之后的每一个一样盛大热闹，唯有一点不同。
　　巴金斯先生正看着弹奏的精灵们，不仅是因为他非常喜欢他们的音乐，还有个更主要的原因：在一群年轻俊美的精灵中，有位从头到脚都藏在长袍下的琴师。
　　那长袍看起来像是太阳刚刚收起每一束光后的薄暮的天空。蓝紫色，不知道是怎样的精灵工艺，看起来轻盈舒适又严实。
　　总之，你应该能明白那有多引人瞩目。巴金斯先生一直看着琴师，完全忘记了礼仪--他实在太好奇了!
　　他看到琴师抚弄竖琴，像风拂过水面，而那美妙的音乐也像滴涌泉水，流进他的耳朵。
　　风吹过窗外的灌木、水在水壶中翻滚、刀叉与盘子碰撞，巴金斯先生闭上了眼，畅想一顿温馨的下午茶。多好呀。他睁开眼，像真的享用了下午茶一样满足。
　　然后他吓了一跳，因为琴师转了过来，正对着他，有小半张脸逃出了兜帽的掩藏：苍白、布满皱纹，还有一道可怖的疤仿佛从下巴一直婉延到被遮住的眼睛再看抚弄琴弦的手：干瘦、弯曲，像根枯树枝。
　　实在是让比尔博大吃一惊，他先前以为精灵们都是年轻貌美(至少外表上)呢。
　　但他仍对那琴师抱有难言的亲切，或许是因为美妙的音乐，或许是因为那张不那么美丽的脸上挂着十足温柔的笑。
　　琴师弹了一会儿就不弹了。比尔博没见他吃或喝些什么，仿佛他一直只是用兜帽后的眼睛观察宴会。
　　过了好一会儿，事实上，巴金斯先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喝的有点多。
　　而矮人们似乎比他喝得更多，因为他们开始要求精灵们换些不那么"优柔寡断"的曲子。
　　精灵们停了下来，矮人们则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这时，那老朽的琴师又弹了起来。哎呀，那真是一首活泼的曲子。
　　象六月带来清凉的小雨，雨珠在蘑菇上活蹦乱跳。矮人们可高兴了，随着曲调唱起歌来。那首歌的歌词，醉倒的巴金斯先生只记得一句：甘道夫的长胡子，被蘑菇吃掉啦。他恍乎间看到甘道夫走到那名琴师面前，肩膀发颤。善浪的比尔博以为甘道失生气了，想替琴师辩驳两句，可他实在无法把脑袋从桌上拔起来，只好趴在桌上说："甘道夫，你别生气，他只是弹琴，你的胡子好着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说完这句话，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等比尔博从梦中挣脱，已是月沉西方的时刻，此时只有星光照射大地。他走到窗边，星光下的幽谷四处泛着微光。他看到不远处的长廊，幽谷的主人埃尔隆德正与一个身报长袍的人交谈。他们侧对着这边，比尔博只能看到那人的左半张脸：白皙光滑的皮肤，闪耀的金发和红宝石般的眼眸。比尔博感觉自己还在梦中，他不曾在宴会上见过那位精灵，而对方脸上的光芒根本不存在于中洲。
　　迷糊间，他又回去睡了，等巴金斯先生第二次起床，已经完全把之前的见闻当作梦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也没再见过那个老琴师，直到他们临行前。
　　那名老琴师从送行的人群中穿出来，一直走到甘道夫面前。他手上拿着一朵花，像是蔷薇，却是比尔博从未见过的色彩：花瓣边缘是白色，到花心却成了天蓝色，且闪着细碎的光点。
　　他看到甘道夫和老琴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接着甘道夫开始抽起烟斗。于是老琴师拿起那朵蔷薇贴了贴甘道夫的脸颊。而甘道夫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落在蔷薇上，竟变成金色的小人形状，坐在蔷薇上朝老琴师挥手。
　　他看到老琴师无声地笑了。此时恰好风卷过河面，激起一阵脆响。
　　他们骑马上路，比尔博和甘道夫落在队伍后面。巴金斯先生不停用好奇的目光瞄向甘道夫，而对方只是一言不发地抽着烟斗，于是他只好什么都不说。但他按耐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看他看到不远处，他以为是梦中奇遇的红眸精灵坐在一块山石上。
　　蓝紫色的长袍包裹全身，唯有左半张脸露出。他似乎朝比尔博笑了笑，勾起的弧度相当熟悉。
　　那名老琴师总是只露出右边下半张脸。
　　这好像能推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但他竟不觉得和，或是因为那笑容一样温柔。
　　"巴金斯先生，精灵的床让你落枕了吗?"
　　比尔博闻言回头甘道夫面色如常地看着他。而他再回头望去，已不见那身影。
　　他实在忍不住了，靠近甘道夫悄声问："你认识那位精灵吗?和你告别的那位。"
　　甘道夫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巴金斯先生，你很敏锐。嗯，那也说明他很喜欢你。我只能告诉你：他不是位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