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第一团宠只想HE》阿伢

44、执事殿风波

　　执事殿位于合欢宗核心区域，庄严肃穆，平日负责处理宗门日常事务，惩戒弟子。此刻殿门大开，隐隐透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云芷与铃玥随着那传令弟子步入殿中。只见大殿上首，端坐着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玄石与青木两位太上长老。玄石长老面色沉肃，目光如电；青木长老则看似温和，眼底却精光内蕴。下首两侧，还站着几位执事长老，神色各异。
　　大殿中央，空空荡荡，仿佛专为她们而设的“审问”之地。
　　“弟子云芷（铃玥），拜见玄石长老、青木长老，诸位长老。”云芷拉着铃玥，依礼参拜，神色不卑不亢。
　　玄石长老冷哼一声，并未让她们起身，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落在铃玥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铃玥，抬起头来。”
　　铃玥依言抬头，平静地迎向那足以让寻常炼气弟子心神震颤的目光。
　　“嗯？”玄石长老发出一声轻咦，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少女周身气息圆融内敛，那曾经无法掩盖、引人觊觎的暖玉灵韵竟已完全收敛，若非他修为高深，几乎难以察觉其体质特异之处。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丫头眼神清澈坚定，在他的威压之下竟无半分怯懦！
　　“果然……灵体隐患已除？”玄石长老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二人私自离宗，前往何处？得了何种机缘？细细道来！”
　　云芷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此事。她微微直起身，将铃玥稍稍挡在身后，从容应道：“回禀长老，弟子携师妹离宗，实为寻找解决其体质隐患之法，以免酿成更大祸端，并非私自，乃事急从权。至于机缘，不过是偶入一处前辈遗留的寒潭，借其寒气淬炼，侥幸成功，具体方位因前辈禁制所限，已无法寻回。”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将寒潭之事轻描淡写，隐去了苏澜的指引和《冰心玉壶篇》的存在，更只字不提黑色木盒。
　　“寒潭淬炼？”青木长老抚须开口，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深意，“何种寒潭竟有如此神效，能解决暖玉灵体这等万年罕见的隐患？云芷，你身为大师姐，当知宗门规矩，此等大事，岂可隐瞒不报？”
　　“青木长老明鉴，”云芷神色不变，“当时情况危急，师妹灵体波动剧烈，恐引外界窥伺，弟子不得已方行此下策。至于寒潭，确系偶遇，非弟子所能掌控。如今师妹隐患已除，于宗门而言，岂非幸事？”
　　“幸事？”玄石长老声音陡然拔高，一股筑基后期的威压如同山岳般骤然压下，直逼云芷！“巧言令色！你可知你二人离宗期间，引来多少外界探查？玄阴宗、炼尸门甚至幽冥道的人都在我宗外围窥伺！尔等行踪败露，为宗门惹来如此麻烦，还敢妄称幸事？！”
　　庞大的威压笼罩而下，云芷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但她腰背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的青松，死死挡在铃玥身前，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抵抗着这股压力。
　　“长老明察！”云芷咬牙，声音依旧清晰，“外界探查，焉知不是因师妹体质特殊早已引来觊觎？我等离宗，正是为避开祸端，而非引来麻烦！如今师妹已能掌控自身，正是从根本上杜绝了后患！”
　　“强词夺理！”玄石长老怒道，“即便灵体隐患已除，其本源犹在！如此禀赋，正当为宗门效力！宗门药圃那几株濒危灵根，正需至纯灵韵温养！此前你百般推脱，如今还有何话说？”
　　果然！最终还是绕到了这里！他们看重的，从来不是铃玥这个人，而是她身为“暖玉灵体”的价值！
　　就在这时，一直被云芷护在身后的铃玥，忽然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轻盈却坚定，仿佛踏碎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她周身气息依旧内敛，但在玄石长老那庞大的威压下，竟如中流砥柱，岿然不动。一股温润而坚韧的意蕴自然散发，将那咄咄逼人的威压悄然化解于无形。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直视着上方的玄石长老，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
　　“玄石长老。”
　　所有人都是一怔，包括云芷，都没想到铃玥会在此刻主动开口。
　　铃玥无视众人惊诧的目光，继续缓缓说道：“弟子蒙宗门养育之恩，自当回报。然，弟子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滋养灵草的工具。药圃灵根，关乎宗门传承，自有其养护之法，若需弟子力所能及之处，弟子义不容辞。但若要以损耗弟子本源、断送道途为代价，请恕弟子……难以从命。”
　　她话语清晰，条理分明，不卑不亢，直接将“工具”与“弟子”的区别摆在了明面上！
　　大殿内一片寂静。
　　几位执事长老面露惊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往日里看起来娇弱懵懂的少女。她何时有了这般胆识与口才？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竟然能在玄石长老的威压下如此从容！
　　玄石长老脸色铁青，他感觉自己身为太上长老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个小小炼气弟子，也敢当面驳斥于他？
　　“放肆！”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整个大殿都为之震颤了一下，更强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向铃玥！“宗门培养你，便是你的造化！为宗门贡献乃是你的本分！岂容你在此讨价还价！”
　　这一次，威压主要针对铃玥！
　　云芷脸色剧变，正要不顾一切上前，却被铃玥轻轻拉住了手腕。
　　只见铃玥站在原地，面对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压，她体内《冰心玉壶篇》自然运转，暖玉灵体本源与那丝冰心寒意交融，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而坚韧的屏障。那威压临身，竟如同泥牛入海，被她那圆融内敛、生生不息的灵韵悄然化解、吸收，虽让她脸色微微发白，身形却依旧稳如磐石！
　　她甚至……借着这股压力，进一步锤炼着自身刚刚稳固的修为！
　　“弟子并非讨价还价。”铃玥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微微提高了些许，“弟子只是陈述事实。竭泽而渔，非长久之计。弟子拥有健康的道途，未来方能对宗门有更大助益。想必宗主师尊，亦是此意。”
　　她巧妙地将玉衡真人抬了出来。
　　“你……”玄石长老气得须发皆张，他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难缠，更惊骇于她竟能如此轻松地抵挡自己的威压！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炼气后期弟子能做到的！她在那寒潭之中，究竟得了何等惊人的传承？！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玄石长老几乎要忍不住亲自出手惩戒之时，一个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何事如此喧哗？”
　　光影一闪，玉衡真人的身影已出现在大殿门口。她目光扫过场内情形，在面色苍白的云芷和独自承受威压却脊背挺直的铃玥身上停留一瞬，最后落在脸色难看的玄石与青木二位长老身上。
　　“玄石师叔，青木师叔。”玉衡真人微微颔首，算是见礼，随即走到上首主位坐下，语气听不出喜怒，“本座刚与二位师叔议完事，便听闻执事殿召见了本座的弟子。不知我这徒儿，所犯何错，劳动二位师叔亲自过问？”
　　她一来，便直接将主导权抓回了手中，点明云芷和铃玥是“本座的弟子”。
　　玄石长老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收敛了威压：“宗主来得正好。你这弟子私自离宗，惹来外界窥伺，更对长辈出言不逊，依门规，当如何处置？”
　　玉衡真人目光转向云芷和铃玥，淡淡道：“芷儿，玥儿，玄石长老所言，可是实情？”
　　云芷立刻躬身，将方才对两位长老的说辞又清晰陈述了一遍，重点强调是为解决隐患，避免更大麻烦，以及铃玥现已能掌控自身，于宗门有利。
　　铃玥也补充道：“师尊，弟子只是不愿自身道途被毁，并非有意顶撞长老。弟子之心，始终向着宗门。”
　　玉衡真人听完，沉默片刻，看向玄石与青木二位长老：“二位师叔，依你们之见呢？”
　　青木长老呵呵一笑，打圆场道：“年轻人，难免气盛。铃玥师侄能解决灵体隐患，确是我宗门之幸。至于温养灵根之事，或许可从长计议，寻一稳妥之法，既不损其道途，亦能惠及宗门。”
　　他这话看似调和，实则并未放弃让铃玥“效力”的打算，只是换了种更温和的说法。
　　玄石长老冷哼一声，虽未再反驳，但脸色依旧不善。
　　玉衡真人心中明了，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彻底平息，便道：“既然隐患已除，便是好事。云芷、铃玥，你二人私自离宗，虽事出有因，然终是触犯门规。罚你们禁足各自院落一月，静思己过，宗门供奉减半，以示惩戒。至于其他……待日后再说。”
　　这惩罚，看似严厉，实则是保护。禁足院落，正好让她们避开外界纷扰和宗门内的暗流。
　　“弟子领罚。”云芷与铃玥齐声应道，心中都松了口气。
　　“都散了吧。”玉衡真人挥挥手。
　　玄石长老拂袖而起，看也未看云芷和铃玥，与青木长老一同离去。几位执事长老也纷纷告退。
　　大殿内，只剩下玉衡真人与她的两位弟子。
　　玉衡真人看着并肩而立的云芷和铃玥，目光复杂，最终化作一声轻叹：“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好自为之。回去安心禁足，一切，待宗门大比之后再说。”
　　宗门大比？
　　云芷与铃玥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师尊是在为她们争取时间。宗门大比，将是另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
　　“是，师尊。”两人躬身退下。
　　走出执事殿，阳光洒落。铃玥看着身侧神色坚毅的师姐，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一片清明。
　　前路依旧艰险，但这一次，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也拥有了直面风雨的力量。
　　禁足，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