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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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本命剑拿出来拍卖，是凌陌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敌人以为他也在局中，本与承岳商量好，自卖自拍，这剑总会回来，但不料中间杀出一个澹台未雪。
凌陌先前不知道他为何以高出此剑价值几倍的灵石拍下它，如今也不知道他缘何又不要了，他性情莫测，喜怒无常，凌陌不想多费心思，但他也不想占人便宜，剑既然到了他手中，那灵石便还回去吧。
两人沿着护城河往回走，青山绿野，翠鸟繁花，步履不快不慢，郊游一般，凌陌许久不曾有这样的闲情，心情很不错。
澹台未雪走在他身后，相隔不到一步，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去哪里找《无相书》？”
凌陌道：“妖族,他的传承珠是在妖族发现的,《无相书》在妖族的可能性更大。”
澹台未雪没有说话，蜷了蜷手指，脚步慢下来，两人距离逐渐拉开，他目光落在凌陌背影上，清俊坚韧，孤傲不屈，只那两段发带在风中摇曳的发带有几分柔软。
这人替仙界征战多年，树敌无数，妖族尤其多，此刻他没有修为，去妖族就是羊入虎口。
但澹台未雪不会劝他，他只目光沉沉看着前面的人，直到快走到城门口才开口问：“何时出发？”
凌陌道：“过两日便走。”
澹台未雪点点头，没再说话。
傍晚城门口没什么人，乞丐却依旧不少，一小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端着个破碗，在墙根下哭，鼻涕眼泪和成一摊。
凌陌微微皱眉，走过去，掏出个灵石迟疑一瞬又放回去，重新拿了几个放入小孩碗里：“别哭了。”
这一动作落在澹台未雪眼中，他不自觉勾了勾唇。
小孩泪眼婆娑瞥了一眼碗里的灵石，仍然没有止住哭声。
凌陌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哄小孩子，他猜测这孩子大约是讨不到食物才会如此，但不知为何给他灵石，他依旧哭。
澹台未雪看着他微皱着的眉头，挑了挑眉，原来也有让凌陌发愁的事情。
他将自己身上带的所有灵石都扔给小孩，心道给你这么多，应该不哭了吧，谁知小孩看了一眼，哭的更大声了。
澹台未雪这下也皱了眉，怎么还哭，他耐心并不多，强迫小孩抬头，不悦地说：“小鬼，给你灵石，怎么还哭？”
小孩被这强势的动作吓得哭的更厉害，凌陌拿开他的手，蹲下问：“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用洁白的袖子给小孩擦眼泪：“不哭，跟我们说说。我们不是坏人。”
小孩这才渐渐止住哭声，说：“婆婆，婆婆说她要死了，将我，赶出来了，我晚上没地方……”他话没说完，抽抽噎噎又哭起来。
小孩子对生死没有概念，只觉得要无家可归了。大约是他口中的婆婆怕吓到他，才将他赶出来。
凌陌问：“你还记得婆婆家怎么走吗？”
小孩点了点头，抱着破碗，带两人到城外一处十分偏僻的古墓。
古墓上面长满了青苔，墓碑早已不见踪影，左厕的青砖被挖开，上面盖着一张席子。
太阳落下去，阴森森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但小孩转过身来，扬着笑脸说道：“到家了。”
他将破碗放到门口，贴心地用两只小手掀起席子。
凌陌抬脚要进去，被澹台未雪拦住：“本座先进去。”
于是他第一个进去，小孩在中间，凌陌最后进来，墓内黑漆漆一片，小孩喊了声：“婆婆……”
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澹台未雪燃了一团灵力，墓室内的一切呈现在眼前。
两口石棺并排而放，一口石棺上摆满了生活器具，整整齐齐，另一口上面则干干净净。地上用青砖垒成床，铺着席子，素色的帐子十分整洁，旁边是灶台，支着一口铁锅。
他们确实住在这里，但是小孩口中的婆婆呢？
澹台未雪将石棺上的油灯点燃，望向了凌陌。
凌陌联想到小孩方才说的话，手掌按在了石棺上，他猜测小孩的婆婆可能得知自己大限已到，已经入了棺。
于是澹台未雪抬手推开了棺盖。石头摩擦的响动惊动了里面躺着的人，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拾宝～你还回来做什么？”
“婆婆！”小孩扑过去，却够不着架起来的棺材高度，就踮起脚尖望里面。
里面的人凌陌见过，是老在阑忧坊附近乞讨的那个老乞婆，他没想到，几日不见，她就成了一副形销骨立，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好像只是生病了，凌陌将人从棺内抱出，放在她原本垒起来的床上。
她嘴唇干裂，混混沌沌，似好几日不曾进食，凌陌四下寻找，墓内没有吃的，连水都没有。
凌陌转身朝澹台未雪说道：“ 澹台，你去城中找个大夫，再弄些食物来。”
澹台未雪道：“大夫怕是不肯来这里，不如将她带回客栈。”
“ 也对。”凌陌抱起老乞婆，又道：“我们先回客栈，你脚程快，寻个好一点的大夫来。 ”
澹台未雪点头，转身离开墓室，御风进城，去找上次为凌陌医治的魔医，但魔医恰好不在，只一个小徒弟在碾药。
澹台未雪目光掠过他脚下的石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赶回墓室，但为时已晚，墓室内一片狼藉，石棺上还有几滴血迹。
他早该发现异常的，既然病入膏肓，那老乞婆又是如何把那么厚的棺盖盖上的？
澹台未雪凝集灵力，一掌掀翻墓室，所有的一切东西，包括垒墓的青砖，都被抛入高空，一览无余，片刻后全部化作了齑粉。
凌陌早已不在这里。
他不知道凌陌此刻被挟持在护城河下的一处蚌壳里，他唇角是鲜红的血，手脚都上了锁，另一端握在老乞婆手里。
“你是个善人，老婆子不杀你，只要你将那传承珠乖乖交出来。”老乞婆一边说，一边将褪下的蛇蜕扔到一旁。
凌陌费力地呼吸着，水珠沿着发丝掉落，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要那东西有什么用？是谁指使你的？”
老乞婆道：“无人指使，你也不必知道老婆子是谁，你只需知道那东西本就是老婆子的，无论它在哪里，老婆子都志在必得。”
凌陌道：“那是非无花留下的，是无主之物，与你有何关系？如何说是你的？ ”凌陌愈发好奇那珠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让高高在上的天尊和这样一个婆子都来抢？
老乞婆冷哼一声：“ 不与你说废话。”她将手中的铁链一甩，凌陌被扔出蚌壳，抛入河中，寒冷的河水瞬间灌入他的口鼻，下意识挣扎起来，往水面浮，往蚌壳处走，但他如今一介凡人，如何与妖力抗衡，老乞婆稍微甩动一下铁链就能将他再度拍入水中。
等到他挣扎渐弱，她才将他拉回蚌壳结界，凌陌被掼在地上剧烈咳嗽，呕吐着，气息奄奄。
老乞婆道：“ 你如今一介凡人，早些交出来，少受些苦。”
凌陌不以为然，问：“你是蛇妖……那东西于你无用，你为何，为何一定要它？那里面究竟有……有什么秘密？ ”
老乞婆似是终于失去了耐心，吼道：“ 那本来就该属于我！属于我！”
她将凌陌一把拉过来，吼道：“拿出来！”
凌陌气息微弱，却坚定地摇头。
老乞婆终于忍无可忍，恨恨地道：“那便不要怪老婆子不顾你的恩情了。”
语毕，她獠牙毕现，灵活的信子缠上凌陌脖颈，尖牙咬了下去，随后立即扔出了铁链。
凌陌只觉脖颈刺了一下，紧接着再次被冰冷的河水挤压，只是这次，他头晕目眩，脱力由脚跟蔓延全身，一下也挣扎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