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雪初》邱若然

6、结局三【1】

　　日转星移，物是人非。
　　夜晚，新艾利都·六分街·录像店。
　　“感谢浅羽店长帮忙找到心心念念的录像带！”活泼的女孩边向门外走边挥手告别。“不客气，期待再次光临。”悠真面出招牌式微笑欢快地回答道，并挥手告别。女孩是录像店的最后一位客人，待女孩离开后，他在门外悬挂“休息中”告示牌并关上门。
　　“终于下班了。”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没等转过神，脚边已聚集四只小家伙：小18、小6、伊埃斯以及悠悠布，“嗯呢嗯呢”伸出小手求抱抱。悠真虽是原对空部王牌部门的成员（准确来说是百年前的对空部），身体素质过硬，但四只小家伙的重量……所以，眼前的场景每次都让他哭笑不得。安抚完最后一只小家伙，悠真轻轻将它放于地下，原本温柔的表情渐渐带有些许悲伤。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起身弯腰对它们说：“想不想……去看看哲？”随着最后一字，原本开心的小家伙们顿时露出难过的表情，特别是伊埃斯，它正低着头、耷拉着耳朵，悠真揉了揉它的头，深吸一口气，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道：“不要难过，其实哲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不过他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了。” “嗯呢……嗯呐呐！”（想哲了……想去看看哲！）悠悠布拉着他的衣角说道：“嗯呐哒。”（想去看看）小18附和道：“嗯嗯呐。”（去看看哲）连平时不说话的小6也说：“嗯……嗯呢……嗯呢呢。”（有点……想念……想念哲。）悠真听完每个小家伙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道：“好，我们去看看哲”。
　　繁星坠于夜空，雪白的梨花随风而起，上扬亦或飘散，仿佛整个世界浸入其中。
　　悠真和小家伙们依靠在树下，他将手轻覆于地，说道：“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直至深厚的云层掩盖明亮的星空，悠真才领着小家伙们往回走。突然间，他想到什么，再次跑回树下，嘴中念念有词并轻轻抚摸那棵梨花树。没有人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除了悠真自己和“沉睡”于地下的哲。
　　……
　　“嗯……嗯呐呐，嗯呢嗯呢？”（悠……悠真，你要离开吗？）伊埃斯看到悠真将周围的一切收拾整齐，甚至录像架已经盖上了防尘套！悠真并没有直接回应伊埃斯，他背对着伊埃斯静静地站了一会，又转身将他抱起，边走边揉它的头。
　　员工专用工作室，是哲“离开”前特别拜托悠真照看的地方。除了Fairy，其他三把钥匙已再度沉睡。悠真抱着伊埃斯坐在办公椅上，他开口道：“Fairy。” “我在。” “消除伊埃斯、小6以及小18关于【这件事】的全部记忆。” “嗯、嗯呐呐！”（不、不要！）Fairy更高亢的声音盖过了它的声音：“是暂时性删除还是永久性删除？” “永久性删除。”悠真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并让伊埃斯、小18和小6进入休眠模式”。伊埃斯知道，语音落下代表结局不可挽回，它喃喃问悠真为什么。“哲与我约定好，到了因为【某件事情】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消除大家的记忆，让大家开开心心活着。所以，伊埃斯，你明白了吗？”困意袭来，伊埃斯听到这里勉强地回应道：“嗯、嗯、嗯呢……”（那……你和……哲一定要回来……）“一定会。”说罢，伊埃斯的表情灯消失，只剩一个黑漆漆的半圆形电子屏。“记忆数据已永久性删除，三只邦布已进入休眠模式。” “还有，Fairy。” “嗯？” “我以卡洛斯·阿尔娜（兄妹老师）的名义，彻底消除四把钥匙关于【这件事情】的全部记忆并进入沉睡；消除四把钥匙的底层人格（杀戮人格）；钥匙不得做出违背人的意志的指令。即日起生效。”
　　“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知道。”
　　“这个指令是新艾利都发展过程中的阻碍、耻辱……” “但我更知道。”没等它说完，悠真接着道：“Fairy，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更准确的说是【人格】，其他三把钥匙也一样。但哲、铃和我不能让你们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甚至【替代人类】的事情。” “但我们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悠真接着说道：“下次再见面时，你也不会得逞的”。悠真边说边抱着伊埃斯走出工作室，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原本明亮的屏幕“唰”一下熄灭了。
　　悠真抱着伊埃斯走到二楼并将它轻轻放在无线充电器座上。他环顾四周，尽力将眼前的一切印在脑海中。他瞥了一眼哲的床，那一刻，仿佛哲仍躺在床上，下一秒，一切消散。他拉着行李箱，关上沉重的门。
　　“齐活，准备出门！” “嗯、嗯呐……”（要、要离开了……）悠悠布无精打采地说道，“放心，悠悠布，我们会再次重逢”。他揉了揉悠悠布的脑袋，边说边给它穿上衣服——一件小小的米色风衣，当然，悠真也一样。
　　关上灯，录像店的一切被黑暗封存。他将告示牌挂入门内，关上门。
　　悠真拉着行李箱，箱子上坐着悠悠布：“呼，终于放假啦！”他伸着懒腰接着说道：“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光映广场？厄匹斯港？还是港口的另一端……谁知道呢！”
　　深夜渐渐褪去，晴空渐渐浮出。
　　没有人知道店长去了哪里，只有店内悬挂的告示牌——长期旅行暂停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