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御兽宗·教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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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晨光映在案上的茶盏里，落在裹在被子里的两人身上。
齐言清斜倚在软枕旁，一只手松松揽在枕边人的腰上。
帐外的风传来鸡鸣，帐内却静得只余书页翻动的微声。
他换了个姿势，贴住向安歌的脸颊。
向安歌抬起胳膊肘，拱了拱齐言清，指着书上记载妖化的文字，着急道：“你看啊，这里写的东西。”
“嗯？”齐言清无声地笑了笑，温柔地拉过书，细细看起来。
她耐心等了会，见身边人没反应，又戳了戳他，轻声询问道：“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和你的那个红眼病很像啊？”
每次瞳孔都会变红，叫红眼病没毛病吧。
“清楚，那娘子觉得是我是后者还是前者？”齐言清将书合上，静静看着向安歌。
她思虑片刻道：“我问过我师兄了，你这个应该属于后者。”
向安歌偏头看着齐言清平静的眸色，停顿须臾开口道：“你不相信我吗？”
她知道有时候一个人越是表现得无动于衷，可能越是在意某些东西。
“他们说仙不喜妖，若我是妖，仙君会不喜欢我吗？”齐言清将头靠在枕头上，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她没有预料到齐言清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反应过来时后背已贴上了他的胸膛。
“不会，我不会不喜欢你的。”
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两人相贴的肌肤，滚烫的温度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齐言清用手臂圈住她的力度又重了些，沉默许久道：“娘子很爱骗人呢，但我信你。”
“我之后再问问我师兄，你原本的躯壳该怎么找。”向安歌迅速从他的怀里溜出来，不经意间瞥见他落寞的神情，宽慰道，“你别担心，我觉得我那个师兄喜欢的是我的师父。”
自己只是提了两次师兄罢了，他为何要这么可怜地瞧着自己？
她指尖捻着一道灵力，口中念着口诀，不过片刻便穿上衣服，她匆匆将门打开，在身体完全钻出去前，她还不忘冲着齐言清道：“你再睡一会儿。”
随着门关上，她渐渐意识到她的行为极其像是将别人吃干抹尽后想要逃跑的渣男。
清晨的风似乎带着露水的凉，扫过向安歌的脸颊，凉意瞬间蹭走了她眼底残留的困意。
“啪。”
一抹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如一道闪电朝她劈来，还不等她看清是何物，那道闪电便被她拍在地上，蜷成一团。
这是什么东西，好可怕！
她蹑手蹑脚地凑上前，才瞧清那是小巫，她赶忙抱起小巫。
“你昨日怎么整晚都未曾回来！”
心虚的向安歌决定恶人先告状。
小巫埋怨地看着她，幽幽道：“就算我回来了，你也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你只顾着齐言清，根本不理我。”
“对不起，对不起。”她避开小巫的目光，不停地道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友谊与爱情的碰撞吗？
小巫继续吐着自己心中的苦水：“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虽然它皮糙肉厚的，但是也扛不住天天屋顶上睡觉。
“抱歉抱歉啦，那个……你有打听到什么吗？”向安歌试图转移小巫的怨气。
很显然小巫并不吃她这套，它高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满脑子还都是其他事！”
这个时候满脑子不该都是这些事吗？任务自然是重中之重！
可是谁叫向安歌自己理亏呢，她将小巫举到自己眼前，嘴角扬起灿烂的笑：“你别生气，我烤鸡给你吃。”
晨光漫过院墙头，给竹篱笆爬着的牵牛花镀了层金，母鸡低头在地上啄着，偶尔抬起头咯咯叫两声，身后几只绒毛蓬松的鸡雏跟着蹦蹦跳跳。
这只有孩子要带，换一只吧！
她踮着脚绕到一旁落单的公鸡身后，猛地伸手扣住鸡的翅膀，另一只手抓住鸡身。
“这只怎么样？”她偏头将鸡递到小巫面前。
……
石板上垒起的炭火噼啪作响，夹在上头的鸡皮渐渐变得油亮金黄。
她拿起小刀切了一小块喂给小巫，不一会，鸡便只剩骨头架子。
小巫咽着鸡肉含糊不清道：“他们说是加固封印的前一日要举办宴会。”
“师妹？”墨钰踏着晨雾飞来，他诧异地看着正在烤鸡的向安歌，“这鸡少吃些为好。”
偷吃被人逮住，向安歌脑袋怔愣一瞬，压低声音道：“为何？”
“这鸡名叫味梦鸡，通常是当迷药使的。”墨钰轻咳一声，抬手将残羹收拾干净。
向安歌脖子一梗，余光瞄向已入眠的小巫，松了口气道：“多谢师兄，师兄找我所为何事？”
墨钰言简意赅道：“师父寻你。”
他御剑而起，为她带路。
两人在一间破旧的草屋前停下，向安歌犹犹豫豫地跟在墨钰身后。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小说里被人挟持抢劫的桥段，可最终还是选择进入屋里。
一跨入门内，她便被眼前的破败惊掉了下巴。
屋顶漏着的天光正正好打在屋子中央的江茂山身上，朽坏的梁木上挂着蛛网，发霉的稻草堆在墙角。
她捏着鼻子，扇了扇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霉味。
屋里最诡异的便是打坐的江茂山，她实在搞不清这些修仙者奇怪的癖好。
江茂山动了动搭在膝盖上的指头，微微拧眉，一字一顿道：“你不是人吧。”
“你才不是人。”向安歌怪异地扫了眼神经兮兮的师父，又瞅了眼墨钰，看着对方习以为常的神色，她忽然明白了这是万兽山的师徒日常。
嗯……或许自己只要习惯就好！
江茂山一个弹起，大喊道：“没错，其实我也不是人。”
向安歌的眼里掺杂着三分茫然，三分嫌弃和四分无奈。
原来修真界也流行角色扮演啊，自己这位师父难道是在扮演傻子吗？
墨钰扶额苦叹道：“师父为何不说些他人不知晓的？”
“滚一边去！你不要捣乱。”江茂山咬牙切齿地瞪着墨钰，“你给她变一个。”
向安歌对于眼前景象抗拒得都挤出了双下巴，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知道便宜师父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江茂山突然指尖打转，开始施展法术。
只听嘭的一声，房间里顿时充满雾气。
薄雾散去，她缓缓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可她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
方才还在施法的江茂山已然消失不见，他的下摆褪成暗黄的羽絮，粗壮的手臂蜷缩成带蹼的鸡爪
“叮叮当当。”
几枚圆溜溜的鸡蛋从他身下滚出。
向安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老天爷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公鸡怎么在下蛋？
不是吧，这个师父为了教自己法术这么拼啊？
她缓缓转头看身侧的师兄，直接倒抽一口凉气，她傻傻看着那青灰羽毛的脊背和那扁阔的鸭蹼，听着“嘎嘎”的短促啼鸣，默默捂住了嘴巴。
为了教自己，他们真的好拼啊！
还不知晓向安歌并未相信他们二人所说的话的墨钰和江茂山还在卖力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江茂山的红冠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发出“咯咯”的低唤，鸡叫与鸭鸣混在一起，在寂静的草屋撞出满室荒诞。
得知他们“用心良苦”的向安歌嘴角勾起僵硬的笑：“师父，就算你这样演示给我看，我不知道口诀也不会变身。”
对不起，师父我实在没办法一学就会啊啊！
“我就说她不会相信的，你这个方法实在太蠢了！”墨钰立刻变回人形对着向安歌道，“你直接用神识探探他是不是真身不就好了？”
闻言，她迟疑地用神识探查，前前后后扫了三次江茂山她才停下。
哦！我的师父好像真的是只鸡诶。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鸡能化为人形。
我刚刚把他养的鸡给烤了，他不会生气吧……
见自家师妹搞清楚了状况，墨钰开门见山道：“你口中的那位正在妖化的人很可能是我们的外海的妖王。”
向安歌脑袋空白一瞬，愣神几秒后，她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身上那家伙的气息，在客栈的时候我闻到了。”江茂山也变回人样，将地上散落的鸡蛋放到向安歌手里，“晚上给你加餐。”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吃你下的蛋。
心里虽这般想着，可面上向安歌还是将蛋收了起来。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为何公鸡会下蛋……好可怕。
“特别是这两日，那气息都快从体内溢出来了……”说罢，墨钰还作势捂住鼻子。
向安歌脑袋里浮现了许许多多夜晚的画面，她用冰凉的手贴住滚烫的脸，弱弱解释道：“可能是因为……”
“我都懂，徒儿！”江茂山一个闪身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
向安歌觉得江茂山还是太不靠谱了些，她寻找到他们先前话语中的漏洞，并提出了质疑：“外海也有鸡和鸭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人把我们变成了鸡和鸭，真是丧尽天良！一点常识都没有，居然还让公鸡下蛋……”江茂山叉着腰，对着空气比划起来，唾沫星子随着吼声四溅。
在他的骂声中，向安歌差不多知晓了他们所经历的事情。
简而言之，便是怪鱼莫名其妙破了封印后，一群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将正在渡天劫的妖王分成了四份，分别是妖王的头、上身和下身以及他的神魂。
一份被他们护住，可他们被那些人变为了鸡鸭，一份被如今御兽宗封印的水蛇护住，还有一份下落不明。
墨钰沉声道：“水蛇如今被封印，无法取出他所护住的躯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