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绝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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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个啥呀懂？怎么还有臭的呢，我不要臭鼬啊！
向安歌目送着一脸姨母笑的侍女走远，缓缓将门拉上。
“仙君，艳福不浅，能否同我分享分享。”
齐言清阴恻恻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飘来，惊地向安歌浑身一颤。
就怕你无福消受。
她似蜥蜴般趴在地板上，狼狈地靠近镜子，躲到桌子底下。
看不见我，看不见……
“仙君，脚露出来了。”
平静无比话语从头顶响起，激起向安歌心底的惊涛骇浪。
什么！
她突然抬起头。
“嘭。”
刹那间，疼痛从天灵盖蔓延开。
她颤颤巍巍地捂着伤口往脚望去，别说脚了，她连裙摆都没露出来。
西八！
王八蛋啊！
下辈子投胎到里茅厕吧！
“我再也不理你，绝交吧！”向安歌伸出手，抓住桌上的镜子，一把扔到床上，接着猛扑上去用被子捂住。
做完这一切，她的怒火才平息一些，转而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不过，齐言清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窗户透进的光从房间的这头跑到那头，就像齐言清反复折腾的心，溜来溜去也未找到心里装着的那个人。
也像向安歌的眼睛，转来转去也找不到该落的地方。
也没人和她说这宴会上有这么多美男子啊！
她一双明亮的眼眸一会飞到黑皮美男的浣熊尾巴上，一会跳到狐狸小生的耳朵上，又一会跑到糙汉熊的手臂上……
琴音绕林，歌舞升平，侍者提着食盒穿梭。
千盏琉璃灯摆满了四周，映得每个人眼睛亮晶晶。
酒香混着草木气，飘得满径都是。
“姐姐再喝一杯啊！”
“姐姐常常这个！”
声旁的小白团子竖着猫耳朵，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向安歌心花怒放。
“哇，姐姐好厉害，我爹爹都不能一口全喝下去。”
她就这样在一声声的夸赞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白团子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酒：“姐姐干杯！”
“干杯！”向安歌举起自己的酒杯。
“嘭。”
“吱呀。”
头昏脑胀间，碰杯声和开门声重叠在一起。
醉醺醺的向安歌被木木带回房里，她踉踉跄跄地跌到床上，木木给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她本不该醉得这般厉害，可这妖界的酒与凡间的不同，混了许许多多仙草，灵气充沛，加上她喝多了，这酒便入了人形的躯体里。
向安歌看着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实则意识还在，就是行为不大受自己控制。
譬如此刻，她正抱着个镜子亲，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镜子里面小美人生得太过标致了。
瞧瞧那小嘴，再看看那小脸……哎哟喂，好漂亮的小郎君啊！
齐言清的喘气声加重，他试图唤回向安歌的意识。
“仙君……”
“嗯？”向安歌半阖着双眼，眼神失焦。
镜子的人为什么可以说话？
“仙君你在做什么？”
向安歌掏掏耳朵，平躺在床上，把镜子搭在脸上，无所谓道：“亲你啊，亲人的时候不能说话，知道不？”
“嗯。”齐言清声音放得极轻，“仙君，不是和我绝交了吗？”
“对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懒地翻了个身，把镜子扔到了一边。
“那我们现在是何关系？”
“可以亲嘴的好姐妹关系啊……你吵死了，闭嘴。”
说罢，她拿起镜子亲了两口，将镜子紧紧抱在胸前，砸吧两下嘴便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她似乎听见有个采花贼在她耳边道：“仙君，我……感觉得到。”
日头西斜，向安歌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将手搭在枕头上。
什么东西？好硬。
她缓缓扭动脖子，就看见一面镜子，镜子里还有一张人脸。
零零碎碎的记忆忽然拼凑在一起，她混沌的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默默将被子扯过头顶，假意打着呼噜。
“哄哄哄。”
怎么才能将齐言清的记忆抹去呢，敲他脑袋如何呢？
与其改变他人，不然改变自己，还是自己装失忆好了……
“仙君，你睡觉从不打呼噜。”齐言清的声音钻进被子。
说得你好像多了解一样！
我们也就睡过那么一二三四五……次罢了。
向安歌揉了揉脸蛋，嘴角勾起笑，若无其事地探出脑袋道：“好巧啊，齐公子，你这么早就醒了。”
“仙君，不早了。”齐言清拿起镜子，对着镜面轻轻一抹。
脸颊忽然落下一点温热的触感，向安歌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她迅速从床上爬起，左顾右盼地喊道：“哎呀，谁在摸我脸？”
“我。”齐言清不甚在意地又蹭了蹭镜面，“仙君若是想关掉镜子，叩击三下镜面便可，开启也是同理，若是不想共感，那便叩击镜子背面。”
脸上泛起痒意，向安歌满眼诧异，她先是捂住脸蛋，而后快速叩击三下镜面。
“啊啊啊！”
齐言清不是说关闭镜子需要口诀吗？若是简单地叩击镜面，他怎会记不住。
混蛋啊！
向安歌恼怒地把镜子绑在腰上，脑子渐渐浮现出昨晚的情景。
耳尖攀上红晕，她用手背抵住嘴唇，又捂住胸口。
齐言清说不定没开启共感呢……
她心中默念了几遍“齐言清肯定没开启共感”，然后拍拍胸口，悬着的心回到胸口。
就算他没有关，也是他不关的，况且自己什么都没感觉。
没错！我没有责任！
她敲敲脑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从储物袋里掏出昨日在宴会上从玄姬那里讨来的地图，摊在桌上，仔细看起来。
大陆腹地密密麻麻标注着数十个宗门，朱红印记大小不一。
妖界旁侧紧挨御兽宗，而大□□周的空白处，皆以粗体墨字写着“外海”。
“齐言清说他要去御兽宗，我今夜启程明日便可到达。”她收起古卷地图，朝门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她低头整理裙摆，忽地瞥见脚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被门打到地上的小黑鱼扭了扭身子，委屈巴巴地飞起来道：“你打到我了。”
“抱歉啊，小黑鱼。”嘴上这样说着，可实际上向安歌的眼里毫无歉意，她懒洋洋地摇手，跟小黑鱼打了声招呼。
小黑鱼绕着向安歌耳边叫道：“我有名字，巫！”
“小巫啊……你找我有何事呢？”向安歌昨夜已经跟玄姬提过自己今夜便要走的事情，玄姬给了她不少灵石，她见玄姬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打算直接离开。
小巫兴奋道：“妖王许诺给我们一条灵脉栖居，我已经安排好我的族人，我想跟你一同去瞧瞧外头的世界！”
“你能干嘛？”向安歌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收小弟的人。
【建议宿主带上这条鱼，治理鱼患能获得功德，这条鱼应该能帮到你。】
听系统这样说，向安歌眼里荡起笑意，她话锋一转道：“你就是什么都干不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不过，自己飞升到底是为了什么？
【宿主，你不是说想回家吗？我已经跟上面回报够了，若是你能攒够足够的功德，我就能有能量送你回去。】
向安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她被能回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下意识拿起镜子就想告诉齐言清这个消息。
可她的手在碰到冰凉的镜面时停住了，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了解自己的过去。
【宿主，不要高兴过早了，你可以进入御兽宗学习御兽之道，学习完后便去治理鱼患，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系统直接下线了。
小巫惊慌失措道：“你怎么哭了？”
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她随意擦了擦，笑道：“沙子跑进眼睛里面了。”
……
泪水化为雨点打在她脸上，心中的一切情绪都被风吹走。
豆大的雨珠砸得脸颊发疼，云层里翻涌的水汽将山川轮廓遮得严严实实。
向安歌攥着法术凝成的护罩，在风雨里辨不清去御兽宗的方向，
“小巫……不要勒那么紧啊……”她声音断断续续，感觉自己就快被化为黑蛇的小巫给勒死了。
小巫吐着信子道：“对不住啊啊！向安歌，你这是往哪里飞啊啊，你飞错方向了！”
“不是往东去吗？”
“这是南边啊！”
她狐疑地朝远方望去，不出意料地什么都瞧不清。
“啊啊啊啊，你别飞了，我好怕！”
向安歌睨了眼小巫，不屑地撇撇嘴道：“我的技术你放……”
那个心字还未说出口，一个人撞到了她护罩上。
咋回事呢？修真界也流行碰瓷是不是？
她嫌弃地拎着手里半死不活的人，不一会，她便望见下方亮着暖黄灯火的客栈，收了法术缓缓降落。
“啪！”她将那人拖进了客栈。
掌柜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抱着手臂迎上来问道：“一两一晚。”
向安歌心中嫌贵，可还是老老实实掏出一两放到桌上，
这客栈能在荒郊野岭开起来，想必这掌柜不是个善茬。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抱有这个想法的同样还有掌柜，他盯着倒在地上的人心里发怵，询问道：“地上的这家伙是你要吃的吗？要不要给你收起来？”
向安歌脑袋发蒙，她看了看掌柜，又瞧了瞧地上蓬头垢面的人。
自己可没有那么重口味诶。
她淡声道：“我多给你三两，帮我把他洗干净吧，人若是死了，帮我埋了也行。”
见掌柜应下，她给完钱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走到无人处，她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胸口。
“这家客栈能住人吗？掌柜的怎么这么残暴，居然以为自己拖进来的人是用来吃的。”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拖那人跟拖死猪一样。”小巫从她袖子里钻出，重新缠到了她脖子上。
小巫倒是看出来了，这向安歌有善心，但不多。
“我看他只是受了点小伤，凭他金丹修为，死不了死不了。”她搓了搓手臂，随后拿出钥匙去开自己的房门。
房门铜锁锈得厉害，她试了好几次才推开。
“啪。”
她一个响指，点亮了烛台上的灯芯，昏黄的火光驱走了房间里的黑暗。
屋里硬板床的褥子露着棉絮，破窗纸漏进夜风和雨，桌上的缺角瓷碗轻响，不停有雨点在地板上晕开。
“奸商啊奸商，这么破还收我一两！”向安歌在门内外布上双层结界，骂骂咧咧地爬上床。
刚上床，便有一股霉味直往她天灵盖上涌，她捂住鼻子坐回到木凳子上，没想到木凳子缺了一角，晃得脑袋疼。
她气得不打一处来，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气愤地嚎了一嗓子：“我乡下姥姥家的厕所都比这地方来得好！”
“嘭嘭嘭。”
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敲门声。
向安歌捞起脖子上的小巫就往门口扔去，命令道：“要是门口是那掌柜的，你就把他身上的银两给抢过来。”
撞到向安歌布下结界的小巫被反弹到了地上，恹恹地爬起来，埋怨地瞪了向安歌一眼。
“对不住，对不住啊！”向安歌挥手撤回结界，夹着声音，朝着小巫道歉。
小巫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吱呀。”
熟悉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向安歌的视野里。
此情此景，她只想拔出镜子，质问齐言清是不是靠这个跟踪自己到这里的，可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跑了回去。
她原地愣了几秒，僵硬地站起身，“嘭”的一声把门关上，用身子抵在门上。
她觉得自己暂时没做好见齐言清的准备。
“向安歌，你压到我了。”小巫费力从她身后挤出来，哭丧着脸，“那个人如果要杀我，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啦！”向安歌按住小巫的脑袋，传递心声道，“我们之后都用心声交流，你要称呼我为主人。”
“能不能换一个呀，感觉这个有点羞耻呢……”小巫扭扭捏捏地看着向安歌。
她捂着脑袋，无奈道：“那你叫我师父好了，我就说你是我收的徒弟。”
这小黑鱼之前能屈能伸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娘子，还不开门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绝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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