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神》七夜溯

29、第二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喂，觉……哥。”女性娇弱的声音里带着迷醉。卫觉挪开手机看一眼姓名，竟是牧芯。
　　他和牧芯也算是多年的好友，青梅竹马，然后一起考上同一间大学。牧芯大四那年，他看她有策划的能力，推荐她进了发小陆璟的公关公司，一做这么多年。
　　当年他生日，卫家办了一场宴会。牧芯穿着小礼服，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笑眯眯地来赴宴。
　　“觉哥，这是我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邹紫容。”
　　他正在与大哥闲聊，目光瞬间被牧芯带来的女子吸引过去。眉目嫣然，笑生双颊，青丝如瀑。真真是美得有些超凡脱俗。
　　他礼貌地欠了一欠身，一旁的大哥低沉地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邹小姐是《栀子》的女主角罢。那部电影真是妙，堪比穆赫兰道。”
　　邹紫容明眸闪了一闪，笑着说：“多谢卫先生青眼有加。”
　　卫道淡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卫？”
　　“卫家公子的品貌气度，旁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笑着说，目光似无意地落到卫觉身上，粉腮扬起一个如花笑靥。
　　卫觉心里暗觉这女孩子夸赞旁人亦不落俗套，心里多了几分欣赏。牧芯一拉他臂膀：“觉哥，这边，陆璟找你好久了。”
　　两个人迂迂回回地绕开了卫邹二人，牧芯才笑道：“我看紫容与大哥很投缘，所以想给他们留一个独处的空间。”
　　卫觉敲一下她的头，道：“你可是拐骗我，一起将我大哥算计了。”
　　牧芯摸摸被他敲到的地方，笑嘻嘻地说：“哪里是算计了，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若是真成了，我这个媒人的红包，大哥可不能赖账！“
　　斗转星移，牧芯无心的话竟成了真。玉女红星嫁入豪门的消息淹没了整整一周的文娱版面，他这个卫家老三也算功不可没。
　　大喜那日他起得迟了，匆匆穿戴好西装革履就开了车门往婚宴会场赶，手机却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卫觉接起来，对面却是沉默。
　　他耐心有限，“喂”了一声作势要挂。那头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芯带我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是你。”
　　他怔了一怔，那头已经没了声响。心念一动，他低声问道：“大嫂？”
　　对面传来一阵哀伤的轻笑：“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大嫂。婚宴开始前，我是紫容……就只是紫容。”
　　卫觉意识到了她话里的语意，惊得心里一紧——大嫂喜欢的不是大哥，竟然是他？！可他对大嫂，从来只有欣赏，没有男女之情；凡事也是恭敬礼让，从未逾矩过一步。怎么会，怎么会让她有了这么深的误会？今日大哥大喜，如果大嫂钻了牛角尖，那么卫家如何与旁人交代、如何与舆论交代，大哥爷爷的脸，又要往哪里放？
　　卫觉来不及深思，笃定地说道：“大嫂，无论婚宴开始与否，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最敬重的大嫂！”
　　那头一阵死一样的沉默。然后隐隐传来牧芯的声音：“紫容，婚礼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化妆？哎，你怎么哭了啊……”
　　电话断了，发出长长的“嘟嘟”声。卫觉收起电话，心里微微泛起一阵酸涩。不是他无情，卫道是他从小敬重亲厚的大哥，他绝不会为了任何人背叛他。大哥的幸福，比他自己的幸福要重要千倍。
　　佳人的深情厚谊，他唯有辜负。

　　那场婚礼，没有再出现变数。邹紫容画着清淡雅致的妆容，白纱拖地，美得像一个童话。卫道穿着相配的深色西装，俊朗的眉目间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佳偶天成，不外如是。他们一路敬酒而来，轮到卫觉和牧芯的一桌，卫道先举杯道：“多谢你们促成我和紫容的良缘，大哥先干为敬了。”
　　卫觉举杯时一瞥而过，见邹紫容脸上带着清冷的笑意，她淡淡开口道：“不错的。若没有他们，便没有今日的婚宴。”
　　旁人倒还罢了，卫觉知道她意有所指，心下微微打了一个突。倒是一旁的牧芯笑嘻嘻地说：“这个当然了。卫大哥，可别忘了我的媒人红包呐。”
　　她的插科打诨，总算缓和了场面上的尴尬。邹紫容最后深深看了卫觉一眼，搀着卫道的手去了爷爷那里。
　　直到后来，他们离婚、她同蔡执的绯闻铺天盖地，大哥同小绽的私会又被娱记热炒……一切都源自那次他的生日，源自他和牧芯。
　　他还沉浸于回忆中，电话那头的牧芯轻轻说着：“觉哥，我在Norah的酒吧里……你来找我，好不好……？”
　　“我知道了，你等着我。”卫觉挂上电话，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家里的备用钥匙，给蕾蕾写了一张便签，便锁门离开。

　　甫推开酒吧门，他便看到牧芯。倚靠着吧台背对门坐着，酒红色的头发盘起。卫觉低唤一声：“小芯。”
　　牧芯扭过头来，棕色的眼影在吧台灯光下熠熠生辉：“觉哥……”分明是微醉。
　　卫觉在她身旁坐下，淡淡地说：“找我来，有什么事？”
　　牧芯眼底流淌出一丝怨怼——这个男人总是这般若即若离。明明会关心自己亲自来酒吧一趟，却又不会像真正的男友一般占有欲十足地说出“不许再一个人喝醉”了这样的话。这么多年，她明明是离他最近的女人，却始终也走不到他心里。
　　她不甘，亦不信。除了她，谁还能坚持这许多年月？谁还能真的融化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柔，心却比顽石还坚硬的男人？
　　“觉哥，这两天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你说当初若没有我们替他们介绍相识，是不是反而更好。”其实她不过是想找个话题，见他一面罢了。
　　他听她提到最近的新闻，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沉痛。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揪疼。
　　牧芯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他每一个表情都极为熟稔。她误以为卫觉脸上的难过是因为邹紫容，脸色丕变：“觉哥，你怎么了？”
　　卫觉端起酒保为他调的酒，淡淡地说：“没有什么。”仰头一饮而尽。
　　牧芯急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们兄弟这么难过吗！”她指的自然是邹紫容。
　　卫觉怔了片刻，不解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与裴小绽的事。但他什么也没说，拿细长的手指把玩着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微微眯起眼睛。
　　酒吧里熙熙攘攘纸醉金迷的人群中，他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腾地站了起来。